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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344节

  “那么,剩下的就是你了,玲霞小姐。”

  曾经的英雄们已经雨打风吹去,天草看著空荡荡的空间,嘴角依旧挂著平静如深海般的笑容。

  “为什么要选择我们红方呢?你的回答会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态度。”

  六导玲霞张了张口,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被天草的气势所压制。

  是什么样的勇气在支撑他这么做?要知道红方现在可是无可挽回的陷入了劣势!

  就算在空中庭园里的女帝媲美顶级从者,但不算上六导玲霞的话,红方就只剩下了二流战力的天草自己,以及三流等级的作家莎士比亚。

  哪怕手里握著如此糟糕的牌,这位神甫也能够淡然笑之吗?

  六导玲霞直视那双金色的瞳孔,若只是随意看去,她只能从这之中看到神职人员应有的温和,可事到如今,这样的伪装已经摇摇欲坠。

  那空洞的外壳之下,潜藏的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的坚韧和执念。那是极东圣人在六十年来的一步一行中,积累下来的苦业。

  他不允许自己就此结束。

  哪怕处境再落魄,天草也依然是向著胜利发起角逐的人,既然如此,摆出筛选战友的态度,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在意识到这点后,六导玲霞便收起了心里的那份轻视和傲慢,就像孤身一人站在森严的黑方从者们面前一样,她柔柔的,又带著十二分的戒备,回复起天草的询问。

  “我需要得到大圣杯,而奥萨雷一族想要覆灭千界树——因为当年的我们,正是被达尼克驱逐出了尤格多米雷尼亚。”

  “然后失去了魔术基盘,沦落为三流家族。”女帝的话语说明了他们并非毫无准备,只是时钟塔提前封锁消息,导致天草的情报网并不知晓奥萨雷家族已经被覆灭的事实,“原来如此,目的是为了圣杯和复仇吗,不错,这足够成为你们脱离黑方的理由。”

  这般说著,女帝赛米拉米斯和神甫天草四郎时贞隐秘的交换目光。

  两人几乎在瞬间明白了——六导玲霞是,且只能是他们所利用的对象。

  没有人能束缚住复仇的鬼火,更何况圣杯只有一个。

  “那么,你想要告诉圣杯的愿望是什么呢?”

  “愿望,那当然是家族的繁荣了。”

  走出王之间,六导玲霞便看到那位身穿浮华衣袍的男子,毕恭毕敬的朝她鞠躬行礼,伸出手来。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今晚能与你共进晚餐吗?”

  在红方御主死完之前,朔月就先一步将莎士比亚的令咒转移了,因此莎士比亚仍旧完好无损的待在这里,对天草等人的说辞则是“作家的特异性”。

  嗯……而且天草和女帝都信了,毕竟这只莎比神神叨叨的,整些花活实属正常。

  更何况他就算背叛了能干什么呢?负责为队友写赞美诗吗?

  “莎士比亚先生,请不要闹了,我会很困扰的。”

  “啊呀,玲霞小姐,我可是在关心你哦?”莎士比亚站起身来,凑到玲霞的耳边,低声开口: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们里应外合,完全可以推翻赛米拉米斯的残酷统治,创建起美丽而浪漫的维罗纳哦?”

  “甚至于——”莎士比亚眼里闪烁著孩童般的喜悦,宛如恶魔在低语,“将远在罗马尼亚的那个青年也一并抛弃了的话……”

  这是在撺掇玲霞背叛女帝,甚至背叛朔月了。

  玲霞知道,莎士比亚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他只是期待著波澜,期待著矛盾的,无可救药的记录者而已。

  但只要自己表现出一丝丝的松动,这位恶劣的大文豪便会彻底亢奋起来,用尽浑身解数让她堕落。在品味了与众不同的结局后,然后再索然无味的她给抛弃吧。

  所以,玲霞只是深深的看著莎士比亚,微微一笑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哦,我可爱又天然的淑女啊!”在意识到自己被拒绝后,莎士比亚夸张的张开臂膀,唇边的胡须颤动著,倾吐出一连串的字句来。

  “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像,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这究竟是在说朔月先生和我呢,还是那位女帝大人呢?

  兴致盎然的猜测著,六导玲霞的脚步却没有停止,径直消失在手舞足蹈的莎士比亚面前。

  比起这些小事来,果然还是小杰克有没有受伤更重要吧?

第492章 阿维斯布隆的愤怒

  【你为何要这么做,朔月】

  【阿维斯布隆啊,用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难道没有听出我话语里的愤怒吗?我是在指责你,指责伱为什么引领了亚当的光辉,却又毫不留情的将他送进地狱!】

  【我已经留了祂一命,也将祂送进空中庭园了,不是吗?】

  【但那是在你亲手毁灭了祂之后!】

  【凭藉你的魔偶造诣,想要瞒过女帝的视线,让亚当重新复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利用空中庭园的神秘性,想必第二次现身的巨人一定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吧。匚

  【呵,用沉默来拒绝吗?但是也无妨,阿维斯布隆,想要完成你的理想,你就只剩下这么一条路,毕竟束缚你的锁链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啊——就这样。】

  念话被对方切断,阿维斯布隆沉默坐在房间里,手掌因愤怒而攥紧,而后又无力的松开来。

  朔月说的没错,他只剩下这么一条路可以选择了,一旦做出多余的行为,那个青年就算不会杀死他,也会用令咒让他身不由己。

  ——简直,就像是身前缠绕著他的病魔,受难的族民,以及那些令他无数次迫不得已,无能为力的事物一般。

  他本该习惯了,他本该对这样的苦难熟视无睹了……可即便如此,在触摸到自己的梦想之后,阿维斯布隆失去了那份小心和冷静。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可是上天偏偏赐予他一线光明,又残忍的将其夺走。

  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下下下一次呢?

  他的宝具,他的梦想要再一次遭到践踏,然后自己捧著亚当的残骸,再一次祈求‘上天’的施舍吗?

  不,不可能,绝无可能!

  摧毁我梦想,将我梦想视若敝履的人,必须遭受惩罚!

  怀揣著火一般燃烧的反抗欲望,阿维斯布隆跪在地上,用精密的术式掩盖了巨人亚当的碎片,黄金面具之下的面容深深扭曲著,施法的双手却稳定要令人害怕。

  在看见仇敌受苦之前,他决不允许自己倒下。

  此时的朔月,还不知道因为巨人亚当一事,阿维斯布隆已经对他充满了怒火。结束了念话的他睁开眼睛,正好黑方的集会进入了下一阶段。

  喀戎已经讲述完了在庭院上发生的事情,除了亲眼目击到那些情景的从者外,众人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要打破这样的沉默,恐怕也需要花费相当长的时间。

  米雷尼亚城塞虽然处于半崩塌的状态,但房间的数量还是相当充裕的。全员现在所集中的地方是亲族用的会议室。虽然椅子在冲击中被震倒,吊灯也掉到地上碎得七零八落,菲奥蕾还是在朔月的帮助下,马上将其修复完好。

  “另外一个裁定者,是天草四郎时贞……吗。”

  菲奥蕾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点声音,她的声音本来就很纤细,刚才的声音也低不可闻。但或许是因为房间内完全陷入沉默的缘故吧,她的话却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天草四郎,是极东的圣人呢。,你可以说明一下吗?因为我对这个不太了解。”

  应菲奥蕾的要求,喀戎开口说道:

  “天草四郎时贞,他是距今约五百年前——在一个名叫岛原的地区发生的大规模叛乱中担当主谋的少年。“

  “少年?”

  “是的,毕竟他享年十七岁。”

  听到十七岁这个年龄,御主们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年轻的英灵。

  半人马的贤者向众人简单介绍了天草四郎时贞的历史。

  他并没有取得什么辉煌的战果。虽说是大规模的叛乱,但是日本在那之前就已经处于多个国家为了称雄争霸而不断爆发激烈战事的时代。

  天草四郎的出生,是在那战乱终于平息、日本刚刚被统一成一个国家后的事情。

  远比平时沉重的年贡,天候不佳导致农作物的歉收,对在日本不被认可的异教信徒们的排斥——就在这些问题重合在一起的最恶劣的时刻,叛乱之火被点燃了。

  岛原的叛乱在农民起义中可算是岛国历史上大规模的一次了。总人数为三万七千人,据说其中大约有两万人都是非战斗员。

  “而当时率领著他们的,就是被誉为救世主的天草四郎时贞。”

  本来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平凡少年,却自出生以来就实现了众多的奇迹。治愈了失明少女的双眼,在水面上行走——他信仰著神,并且逐步扩大信教的范围。

  当在各地同时爆发的多起叛乱被统合为一的时候,天草四郎被拥立为指导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们就像在信仰著神明一样信仰著那位少年。

  “但是,他们的进击很快就停止了。”

  固守在岛原城里的他们,最后却因为粮草短缺而陷落了。三万七千人,除了唯一一名奸细之外都全部遭到清算和屠杀。

  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圣人。明明拥有创造奇迹的力量。结果却连一个人也救不了,就这样含恨而死的少年。

  光是从这些经历来看,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可怕的从者呢。”

  “的确没错。从纯粹的力量角度来说,他跟身为英雄的我们相比恐怕要差上一大截吧……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他可怕。”

  喀戎忍不住回想,天草在礼拜堂里毫不犹豫地面对众从者,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的情景。在那种只要稍有差池就会被全从者视为敌对的情况下,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脸上还一直挂著微笑。

  那是大到难以置信的压力,那个少年身上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够支撑他笔直的站立著?

  “确实如此,我也是……觉得那个他非常可怕。并不是力量和技能,只是他的那种信念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可怕。”

  贞德不禁想起了在众从者脱离后,她和天草之间的对话。

  并不是单纯的坚强,那简直是拥有究极密度和质量的黑洞天体。是光凭信念就可以把所有人类和英灵都卷入其中的怪物。

  他并不是发疯了。如果光是发疯的话,决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烈的信念。

  三万七千名将自己当作神一般崇拜的信徒在自己面前被杀害,作为这样的指导者,天草四郎时贞——他究竟在那个战场上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立下了什么誓言呢。

  无论是亲身经历过战乱历史的圣女贞德和阿斯托尔福,还是生存在众多英雄辈出的神话时代的喀戎,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总之,那个问题就先搁置一边吧。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的图谋。”

  知情者们对视一眼,共同说出了天草的打算:

  “人类救济。”

  “你说是救济?还真亏他敢说出这种愚笨的——”

  看到戈尔德不屑一顾的嘲笑态度,莫德雷德叹息道:

  “笨的是你才对啊,胖子。能轻易实现这个愚蠢荒唐的愿望的东西,不就是那个圣杯么。”

  “什……!!”

  菲奥蕾安抚了一下愤慨不已的戈尔德,同时反驳道:

  “但是,叔叔大人说的也没错。那个大圣杯,说白了也就是一团魔力凝聚物罢了。它确实可以把各种理论、各种过程全部省略掉而只给人带来结果。但是反过来说,它必须有可以省略的过程才能实现愿望。”

  “你的意思是,就算他许愿说‘想救济人类’也是没有意义的?”齐格似有所悟,“如果许愿者心中没有任何手段,那就只能停留在这一步上了,既然方向性没有被确定,愿望就无法传达到任何地方。”

  圣杯无法处理如此模糊的概念,尤其是‘救济人类’这种大而宽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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