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崩坏开始的二次缘 第401节

奥托的话语虽然抑扬顿挫得宛若一名演说家，却透露着无人会质疑的真挚，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真情实感。

这本应是世界上绝对无人能够知晓的奥托的心声，是奥托绝对不可能说出的埋藏在心底的话语。

哪怕是身处与现世的最后一秒，他都未曾吐露半个字，但在这最后的最后，超脱于尘世的虚数之树外，稍微唠叨一些也没什么吧。

是的，他是没什么了。

但此刻，观看着原本线未来画面的奥托脸上的微笑随着‘奥托’的真情流露缓缓变得勉强，最后实在无法维持，变得极其难看。

住手啊！这是在干什么啊！

能够地察觉到着周遭氛围随着‘奥托’的叙述变得微妙，奥托甚至能够从齐格飞眼神中清晰地看到‘哦~你小子也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啊’，‘你这个傻逼也是会后悔啊！’以及‘哦~你小子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当然，也不由避免地混杂着嘲笑与幸灾乐祸的嘲讽之色。

躲过琪亚娜投过来的那微妙到无法言喻的眼神，奥托忍不住地单手扶额，神色略显有些崩溃，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望着画面中依旧在说着掏心窝子的话的金发男人。

你特么是死了，我还活着呢啊！

这特么连带着他也一起死了！

社会性死亡！

估计以后他就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了，天命主教世界大BOSS的脸面也荡然无存！

至于洗白？

不会吧！不会吧！？究竟是愚蠢到何种程度的人才会觉得他奥托需要洗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开始只是实在无法忍耐而从喉咙挤出来的笑声，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大成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那拥有着宛若神明般力量的绿发美少女，此刻毫无形象地大笑着，甚至笑到了捂着肚子在虚空中打滚的程度。

随着最终一幕开启的还有C.C.小姐那火力全开的意识之权能，目标毫无疑问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托！

想想看，将一位在外人看起来任何时候都坦然自若，无所不知，运筹帷幄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反派的内心世界，一点一点地给他得罪过的人剥开的场景……还有，这时候奥托本人会有什么感觉呢？

愉悦~！！！

这是何等的愉悦啊~！

简直能承包C.C.一年份的愉悦度了！

这也是她播放这段画面的目的之一。

众所周知，笑声这东西是会传染的，于是，当第二个人开始笑之后，场面瞬间就走向一个比较滑稽的方向。

除了凯文之外，哪怕符华的嘴角都勾起了浅浅的弧度，畅快的大笑声回荡在休伯利安的甲板上，鼓噪耳膜。

一股抑郁的气直冲脑门，奥托强迫自己忽略那些笑声，眼角不断抽搐着继续看向画面。

不要再说了啊！

奥托保证，等他死的时候绝对不会再多嘴多说一句话！

“不过这也确实无妨。”画面中的奥托却是切实地洒脱与诚恳，“琪亚娜，开始被我称为K423的孩子，是以感情超越虚数规则的英雄呢。”

轻柔的话语无比真挚，其中也蕴含毋庸置疑的认可。

奥托这突如起来的认可让琪亚娜默然地眨了眨眼，呆愣了一瞬间后骤然扭头，满脸诧异地盯着奥托，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假以时日，你终究能够让人忘记你的爷爷，只是……”奥托的声音低缓而柔和，“偶尔也吃一点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的营养才对。”

“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亲手为你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如果你不嫌弃，就用它开启新的时代吧，洗去爷爷留在上面的污渍……”

依旧是那从未听闻过的柔和语气，德丽莎纤细的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心中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爷爷……爷爷！”

无论如何，奥托终究是德丽莎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知道奥托的内心流露之后真情实感后，像是小孩子一样大哭着冲过去，扑到奥托的怀里，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掉落下来。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呆愣了一瞬，奥托抬手揉着怀中白毛团子的小脑袋，轻笑着叹了口气。

社死就社死吧，最起码……

“……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赤鸢仙人，瓦尔特……他们是值得尊敬的英雄和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奥托：“……”

对不起，我错了！我收回上面那句话！

看着符华和瓦尔特以及逆熵那两位科学巨佬透过来的错愕视线，奥托的内心在疯狂地抓狂，整个人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讲道理，就算被这些人再打一段，或者播放的影像是日常生活中的黑历史，奥托都不会这般失态。

往日他所营造出的所有形象全部毁于一旦，而且被敌人知道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这种程度的社死是真的顶不住啊！

奥托现在甚至想要冲进画面中，将那个‘奥托’的嘴用他的袜子给狠狠地堵上！

拯救卡莲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不赶快抓紧时间行动，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废话啊！

“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

继续播放的影像和幽兰黛尔即可投过了的微妙目光，让奥托当场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好了，连背景都变成了灰白色。

这特么是没完没了吗！

还是说要每个人都来一次！

不要啊！！！

第531章 恰柠檬的凯文

“我操控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运，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老师了吧。”

依旧踉踉跄跄地在虚数血土中前行的男人，他的话语似乎是有些自嘲。

“不过，我在最后这十年为你展示的一切，还有最后被我揭露出来，那征服崩坏的天梯……”

男人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丝严肃和认真。

“活用这些经验吧，你们终将战胜崩坏，成为英雄，为你们所珍视的世界带来光明，将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们所期望的那样，我如此确信着……”

依旧悠扬的话语声中充满了诚挚，幽兰黛尔脸上也露出了始料未及的错愕，她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动到那以神情异常凝重地望着画面的金发男人。

“主教……”

已经预见即将到来的又一次社死，奥托尽可能地做出古井无波的面容，但从绿发少女那清脆舒畅的大笑声中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幽兰黛尔的神情透露着一丝犹豫，她丝毫想要说些什么，抬起的手最后停在半空之中，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奥托终于说了一句让奥托放下心来的话语。

“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这短暂又漫长的五百年，这所有的一切，善也好，恶也罢，不过是一个男人，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罢了。”

“如今我已经走到旅途的尽头，用尽一切埋下的种子已经在虚数之树中生根发芽，只等待迷路的信使将消息送达。”

随着轻声诉说的话语，步履蹒跚的男人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它会成为跨越死亡的镇魂曲，它会成为奇迹降临的赞美诗。”

他的前方是永恒的瞬间，是终末的起源，一切真理与法则的诞生之地，虚数之树。

时间在蕴含着一切可能性的树干上流动，像树冠一样，分叉出无限的世界。

“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

虚数之地泛着猩红的色彩，伴随着诡异的波动，随着奥托的愈发靠近，血土不安分的涌动着，最后缓缓凝聚成奥托的身型。

犹如亡灵从地狱中挣脱枷锁回归地面，仰天发出凄厉愤怒的咆哮，如魔鬼降临！

“光明，会因你而伸向未来！”

空气忽然变得灼热起来，自虚空中具现出一把通体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金色大剑。

“世界的恶意，就由恶人来斩断吧！”

嘴角勾起兴奋且冰冷的弧度，奥托将它握紧在手里，冲向那些恍若从深渊地狱里爬出的冤魂厉鬼。

……

“这……”

望着画面上那手持拟态天火大剑在与虚数血影战斗的金发男人，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斥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此前便说过，幽兰黛尔是一位如实地秉承着自己的价值观，能够独挡一面的强大战士。

她不会因为奥托对她和家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向着他疯狂且不顾一切地发起复仇。

同样，幽兰黛尔也不会因为此刻知晓真实的奥托和那让人不由自主去钦佩的信念与意志而原谅对方。

偏过头，幽兰黛尔与那双与自己瞳色近乎相同的湛蓝色眼眸对视着，琪亚娜的眼眸中也流露出同样的静默。

无论幽兰黛尔，又或是成长到如今的琪亚娜，她们都不是天真无邪的幼稚孩童，当然也知晓这个世界并不是纤尘不染的洁白，亦非凝泥污垢的漆黑。

而是由漆黑与纯白交织而成的无法明辨的斑驳混沌，就如同她们眼前这个金发的男人一样，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一个人要多狠心，才能这么无情。

一个人要多愚昧，才能如此深情。

他视生命为草芥，伤害了一个个为美好而战的女武神。

他傲慢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肆意践踏着世界上的美好。

可对全人类而说，奥托确实是守护世界免遭崩坏侵扰的救世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这五百年的时间内控制着天命在对抗崩坏的历程中，不说这个家伙暗地里的所作所为，他确确实实的将这个世界保护得很好。

如果没有他所率领的天命的话，恐怕这个纪元的人类文明就会同上个时代一样，在第三次、第四次崩坏之后彻底失去秩序。

而且通过C.C投影过来原本世界线未来画面，也能明显看到奥托的功绩与作用。

与原本线中全程都被奥托引导着方向，在话语组成的迷雾前进的她们相比，此刻幽兰黛尔与琪亚娜以上帝视角清晰地纵览全局。

她们不得不承认，很多事只有奥托能想出来，很多事也只有奥托能做的出来！

他帮助人类度过了「支配」和「约束」两大惨剧。

前者那难对付的程度她们已经知晓。

至于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