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无尽穿梭 第2194节

患病的人，不管富贵贫贱，身份高低，最终都难逃变成可怖尸体的结局。

恐慌和疾病同时在大地上蔓延。

人们都吓坏了。

他们有的求神，向着教堂的神父奉献出微薄的家产，乞求神灵的宽恕，却奈何连神父本身也常常死于黑死病。而其他人则将大门紧闭，从窗户的缝隙中看着一日一日被推车拉走的尸体，哭泣着祈祷下一个车上的人不是自己。

这时候原本慢慢平静的异端审判也开始重新萌芽，大量的教廷骑士奔波于城镇、城市、村落之中，将所有可疑的人冠上「疾病传播者」的名头，让他们死亡，让他们燃烧。

只有转移注意力和狂热的信仰能够缓解民众们日益加深的恐惧。

但即使是这样，社会体系仍然在不断凋零。

人类花费成千上万年建立起来的社会，黑死病只用了短短数个月就摧毁殆尽，让城市不再城市，王国不再王国。

人类史上最可怕的瘟疫，正在悄然抬头。

法兰西某座城市的中心广场，有教会举办的盛大集会正在热烈展开。

当然，这份热烈绝对不是指民众们的热情。

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充满憎恨和期待的眼睛，凝视着由教会骑士们架起来的火堆，激情演讲的主教，以及……火堆上被捆绑的人类。

“先生们，现在是艰难的时刻。上帝对于我们的不满已经由这份疾病传递给我们，我们无法乞求宽恕那无法赦免的罪，只能近我等所能，将惩罚的时间稍微缩短一点。”

穿着华贵服饰的主教高声说道，同时将手指向火堆中惨叫的人。

“他们已经被证实执行黑魔术、亵渎、异端崇拜，就是他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让主的惩罚降临在我们头上，你们看到这样激动人心的景象不想说些什么吗？”

“国王万岁！上帝永在！”

“现在，让我们一同聆听罪人无力的唾骂，向着上帝忏悔……”

街角的二层小楼之上，旅馆最奢华房间的阳台，有一位金色长发的少女轻轻端起银质酒杯，抿了一口，同时又在嘴角留下嘲讽的笑容。

“玛丽，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只是区区的一点黑死病就让他们疯狂，歇斯底里，甚至将仇恨转移到自身同胞身上，为了愚昧可能性而燃烧他们……你来猜猜看，那些被烧的人中有几个无辜者？”

“大小姐，我的名字是珍妮……”

旁边，侍女委屈的说道。

金发少女摇了摇头。

“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你只需要知道我在叫你就足够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一共六个人……最少应该有三个人吧？”侍女不确定的说：“毕竟是由主教大人亲自审判，主教大人是很虔诚的神职者。”

“回答错误。”

金发少女用手指揣摩着酒杯边缘。

“答案是——全部。”

“啊？”

“他们全部都是无辜的人，只是因为需要，被推出来当做替罪羊而已。人类最让我着迷的就是这一点，只要冠上「需要」的名头，他们就可以把同胞的生命不当做生命看待。”

“我听不懂，大小姐……”

“你以为我和你说话是为了让你听懂吗？”

金发少女将酒杯递给侍女，后者连忙又添了一杯上等葡萄酒。

“可是……大小姐您总是知道的这么多，又能够奇迹的治愈疾病，为什么您不出面去拯救大家呢？”侍女奇怪的问道。

“现在的情况只要您愿意将救治我的手法用在大家身上，您会瞬间被当做救世主和圣女看待，甚至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我还没有见过公主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个时代的女孩憧憬公主，并不比后世有所逊色。

天堂一般的生活环境，俊美的王子，这是女孩幻想的恒久主题。

“为什么？因为我是风暴和疾病的女儿。至于公主……呵呵，相信我，其实也就那样子。”

“哦……好吧。”

侍女呆呆的回答着。

金发少女放下杯盏，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无辜之人的灵魂也差不多吃腻了。露易丝，马上会有一些不速之客上门。大概是你康复的消息被你家人知道，然后又卖给贵族和教会，你自己注意，我准备离开了。在你家地窖的东南角有我送给你的黄金，你能够享受就享受，享受不了也在于你，命运自己把握吧。”

“大小姐！我能跟你一起走吗？”

侍女也顾不得她家小姐再次将她的名字叫错，焦急的问道。

“我可以好好服侍您，求您不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怜的露易丝，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风的女儿不会安分下来，我必须要去找我那位伟大的父亲。”

金发少女的眼瞳冰冷无情，唯有在说到「父亲」二字的时候，展现出不一样的光彩。

侍女沉默。

这时候走廊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骑士铁靴子和木地板碰撞的声音。

门被暴力推开了，一队骑士凶神恶煞的出现在侍女面前。

侍女被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