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75节
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是太子趁机要求开放某些权限,或者调用某些资源,或许就能窥见一丝端倪。
然而,李承乾的回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儿臣谢父皇体谅。”李承乾躬身。
“朝廷无需为儿臣破例,一切依常例、按规制办理即可。西州开发,该走的流程照走,该议的事项照议。”
一切照常?
李世民彻底怔住。
不仅是他,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需朝廷额外支持,不要求任何特权,甚至明确排除了所有常规和非常规的弄钱手段,然后声称能解决这笔巨款?
这简直如同宣称能不借助舟楫而渡过大江一般荒谬!
殿内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李世民的目光在李承乾脸上逡巡,试图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动摇,但他失败了。
那张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
这种平静,反而比任何慷慨陈词都更具有力量。
良久,李世民缓缓靠回椅背,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权衡着某种极其重要的决定。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目光先是落在崔敦礼身上,继而扫过几位重臣,最后定格在李承乾脸上。
“既然如此,崔敦礼。”
“臣在。”崔敦礼连忙应声。
“西州黜陟使之职,仍由你担任。然西州一应开发事宜,自今日起,皆需先行禀报太子,由太子总揽全局,定夺决策。”
“你所行诸事,若有与太子方略相悖之处,需以太子之意为准。明白否?”
这道旨意,等于将西州事务的实际主导权,从崔敦礼手中,移交到了东宫。
虽然黜陟使的名头还在崔敦礼身上,但他已从一方主事,变成了太子的执行者。
崔敦礼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却不敢有丝毫异议,深深俯首。
“臣……遵旨。臣定当谨遵殿下号令,竭力任事。”
李世民这才看向李承乾,眼神深邃难测。
“太子,朕将西州之事交予你总揽,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朕望。”
这既是信任,也是压力,更是一个巨大的赌注。
若太子成功,自然皆大欢喜;
若失败,太子的声望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
“儿臣,谢父皇信任!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重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决绝。
……
东宫。
到了李逸尘的伴读时刻。
他便将两仪殿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快速而低声地叙述了一遍。
说到自己如何应对长孙无忌的诘问,如何回应父皇的疑虑,以及最后父皇那出乎意料的决断时,他的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亢奋后的余波。
“……逸尘,事情便是如此。”
“父皇已将西州之事,交由孤总揽了!”
李逸尘静静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殿下应对得当。步步为营,既守住了底线,又争得了实权。”
李承乾放下茶杯,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眉宇间却透出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只是……逸尘,舅父所言那第二条、第三条,尤其是不得借贷、不得营商……我们发行那‘债券’,鼓励世人出资,又以雪花盐作为保证,这……这算不算是触犯了禁忌?若有心之人参劾孤‘变相借贷’、‘与民争利’,孤该如何自处?”
这让他有点小担心。
长孙无忌的话几乎堵死了所有明面上的路,而他与李逸尘所谋之事,游走在规则的边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李逸尘抬起眼,目光平静如水,看着李承乾,缓缓摇头。
“殿下多虑了。此二者,看似相近,实则本质迥异。”
第109章 未必不能找到他们自己的“锚定之物”
他稍作停顿,确保太子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方才继续深入剖析。
“首先,长孙司徒所言‘不得营商’,指的是储君亲自下场,操持贱业,与民争利,有损国体威仪。而臣为殿下所谋,绝非售卖食盐。”
李承乾眉头微蹙:“那这雪花精盐……”
“赏赐。”
李逸尘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殿下应立即通过东宫,将首批制成的部分雪花精盐,以赏赐之名,分发予东宫属官、亲近侍卫,乃至部分态度中立或可争取的朝中重臣。”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其一,彰显殿下恩德,收拢人心。”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朝野上下亲眼目睹、亲口尝到这远超贡盐的雪花精盐!”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手握此等‘祥瑞’般的神物!此物之珍稀,之纯净,乃世间罕有。”
“但是,”李逸尘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无论何人,以何种理由,试探性地询问或请求购买此盐,殿下都必须严词拒绝!态度要坚决,甚至要表现出对此等将殿下之赏赐视为商货行为的恼怒。”
“殿下要反复申明,此乃东宫秘制,非为牟利,绝不贩卖!一丝一毫流入市面的可能都不能有!”
李承乾若有所悟。
“逸尘你的意思是……只展示,不售卖?让所有人都看得见,却得不到?以此……来抬升此物的价值,以及……孤的神秘与权威?”
“殿下明鉴!”李逸尘颔首。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此等从未现世之宝。”
“当所有人都知道殿下拥有它,却无人能得到它时,它所锚定的,就不仅仅是其本身的使用价值,更是一种近乎特权和恩宠的象征。”
“它将成为殿下信用的最直观、最震撼的体现。”
“人们会想,能拥有此等神物的太子,其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等深不可测的实力与底蕴?”
他成功地将太子的思维从卖盐赚钱引向了信用塑造的更高维度。
“至于第二条,不得以储君名义向商贾借贷。”
李逸尘话锋一转,进入另一个关键点。
“殿下发行的债券,与寻常借贷,更是天壤之别。”
“寻常借贷,是东宫以未来税收或殿下私库为抵押,向特定富户商贾借钱,本质是债务关系。”
“是殿下有求于人,且易被抨击为盘剥、与民争利,更将东宫信用与个人或少数家族绑定,风险巨大。”
“而此债券,其名目,非为东宫私用,乃为‘西州开发’这一国策!殿下并非借贷人,而是此项利国利民大业的倡导者与总揽者!”
“殿下接下来,应立刻将西州开发之规划、远景、以及所需钱粮数额,择其要者,以东宫名义,正式昭告天下!”
“不仅要让朝臣知晓,更要让长安、洛阳乃至天下各州的商贾富民、有志之士皆知!”
“言明此乃巩固边疆、经营西域、利在千秋之壮举!”
李承乾听得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檄文传遍天下的场景。
“昭告之后,”李逸尘继续勾勒蓝图。
“便是发行债券。此债券,非借贷凭证,而是‘共建西州’的‘出资凭证’!”
“殿下要号召的,非是借贷给东宫的商贾,而是邀请天下有识之士,将手中余财,投入到这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业中来!”
“我们要明确告知所有人,此债券,约定两年期限,年息几何需仔细核算,既要具有吸引力,又不能过高。”
“两年后,凭此债券,可连本带利兑付。而且,”
李逸尘强调道。
“要明确说明,此债券两年后并非作废,持有人可选择兑付,也可选择继续持有。更重要的是,我们允许并鼓励债券在商贾之间、民间自由转让、流通!”
李承乾眼中光芒大盛。
“如此一来,持有债券者,若急需用钱,无需等到两年后,便可转售他人!债券本身就成了可以交易之物!其流动性大增,愿意购买者必然更多!”
“正是!此债券,因其可流通、可继承、可变现,便不再是一张简单的借条,而是一种……资产!”
李逸尘用了一个李承乾能理解的词。
“它背后锚定的,是西州开发的未来收益,是帝国的边疆稳定,更是太子殿下您一诺千金的信用和那世人皆知其珍贵、却求之不得的雪花精盐作为隐性保障!”
“购买债券,非是借贷给太子,而是投资大唐的未来!是爱国之举,是明智之选!”
“届时,民间资金将滚滚而来,何愁十五万贯之数?”
李逸尘最终总结道。
“此法,既规避了借贷、营商的恶名,又将殿下置于为国募资、总揽大局的崇高位置。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李承乾豁然开朗,心中块垒尽去,抚掌笑道。
“好!好一个盐非商,债非贷!逸尘,你此番剖析,如拨云见日!孤知道该如何做了!这便去安排赏赐盐、起草告文之事!”
他此刻信心倍增,只觉得一条康庄大道已在脚下展开。
唐代东宫作为一个微型朝廷,本身拥有一定的行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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