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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57节

  “陛下,老臣直言。西州毗邻突厥,非通晓军务、有边镇历练之干才不能镇抚。李司马久在内地,未历战阵,若因主官不谙兵事致使边陲有失,动摇国本,悔之晚矣!此非质疑其品性,实为江山社稷虑!”

  李承乾心头一沉。

  李勣的话如同重锤,敲在他理由最薄弱之处。

  他无法反驳,却心知这更是军方在表达他们的底线——他们不愿看到一个完全不懂军事的文官,去触碰边疆的权柄。

  他抿紧嘴唇,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垂首,以示听到了。

  紧接着,司徒长孙无忌缓步出列,语气带着长者般的恳切。

  “太子殿下勇于为国荐才,此心可鉴。然老臣所虑者,西州开发耗资巨万,牵动天下税赋。所需主官,非仅忠诚谨慎便可,更需精明干练、善于任事之能臣!李司马敦厚守成,开拓非其所长,臣恐其钱粮调度失当,非但徒耗国帑,更恐伤及陛下爱民之心、殿下荐贤之名啊!”

  这番话如同裹着丝绸的软刀,刀刀不见血,却句句戳在要害。

  李承乾感到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又被强行压住,闷在胸口。

  他听得懂舅父那“为他好”背后的真实意图——根本不愿东宫的触角,哪怕只是李素立这样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伸向西州那块未来的棋局。

  这是在维护他那套精妙的朝堂平衡。

  他依旧沉默,目光转向下一位。

  中书令房玄龄随之出列,表情沉稳务实。

  “李司马为官清廉,行事谨慎,臣亦认同。然西州百事待兴,需一位能提纲挈领、明快决断之主官。李司马过往政绩多显持重之风,于此类需披荆斩棘之事务,经验或显不足。臣恐其过于谨慎,遇事请示,往返耗时,以致贻误边机。”

  房玄龄的话听起来最是客观公允,却也让李承乾感到最深的无力。

  他无法否认,李素立确实非开拓之才。

  他选择李素立本就是为了“掌控”,而非最快开发西州,可这个真正的理由,如何能宣之于口?

  一种被看穿却又被误解的孤立感,紧紧攫住了他。

  一种深深的孤立感包围了李承乾。

  军方、勋戚、宰相……这些朝廷栋梁,几乎异口同声地,用各种无可挑剔的理由,将他的举荐否定。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

  就在这时,魏王李泰一系的官员,看准了时机,开始发力了。

  御史中丞崔仁师手持象笏,快步出列,声音带着言官特有的激昂。

  “陛下!臣有本奏!”

第86章 重归乖戾,岂非朝廷之失?

  李世民的目光掠过御阶下黑压压的臣工,最终,极轻微地颔首。

  崔仁师得到示意,稳步出列。

  他并未立刻看向太子,而是先向御座躬身,随后转向众臣。

  “太子殿下举荐宗室子弟,此乃敦睦亲亲,彰显陛下仁德之举,其心可悯。”

  他话语稍顿,气息微沉,再开口时,语调并未提高,却字字如锥。

  “然,国之重器,在德与能,不在亲疏。”

  “黜陟使之职,上承天子恩威,下抚西州军民,更兼督察吏治、开发边陲之重责,一举一动,关乎国本,牵连西陲数十万生灵之祸福,乃至关中之屏障,社稷之安稳。”

  他的视线此刻才缓缓扫过站在前列的太子李承乾,眼露锋芒。

  “臣闻,李司马素立,性情敦厚,操守尚可。”

  “然,历年考功,止于中上。政绩簿上,无安民之殊功,无定边之显绩,更无经营筹划之能迹可查。如此履历,骤登如此要津。”

  “臣恐,非但不能彰显朝廷选贤任能之公心,反惹天下士人非议,谓朝廷用人,重血脉而轻才德。”

  他再次面向御座,深深一揖。

  “臣,非敢质疑太子殿下为国举贤之诚,亦非对宗室有所偏见。”

  “选官制度,乃国之纲纪,纲纪一乱,则赏罚不明,赏罚不明,则人心离散。臣之所虑,实为朝廷纲纪计,为天下公议计!望陛下圣裁!”

  这番话,引经据典,句句站在朝廷法度、天下公议的制高点上。

  未有一字直接指摘太子,却将“任人唯亲”、“破坏制度”、“难服众望”的嫌疑,如同无形的网,密密地罩向李承乾。

  “臣附议崔中丞!”

  一名御史紧跟着出列。

  “李素立才具平庸,骤升要职,恐贻误边事!西州非比内地,需干才方能镇抚!”

  “陛下!宗室任职边陲,虽显恩宠,亦需避嫌!此例一开,恐后世效仿,国法何以维系?”

  又一名官员高声附和。

  “臣等以为,太子殿下或为宗室情谊所蔽,未及深察李素立之实才。此职关系重大,万不可轻授!”

  接二连三的声音从御史台阵列,从一些品阶不高却位置关键的官员中响起。

  他们不再如之前重臣那般含蓄,言辞愈发直接,目标明确指向李素立的“无能”和太子举荐的“失察”。

  声浪不高,却连绵不绝,汇聚成一股清晰的寒流,冲击着孤立无援的储君。

  褚遂良立于班列之中,眉头紧锁。

  昨日听闻太子欲举荐李素立,他确是深感不妥,认为此人才具平庸,难堪大任,太子此荐甚为不智。

  他本已打定主意,若今日朝会议及此事,定要直言进谏,以尽谏官之责。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几乎一面倒的攻讦浪潮,看着太子孤立无援的模样,褚遂良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反对李素立,是基于才德考量,是出于公心。

  但眼下这情形,却隐隐透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褚遂良的念头飞快转动。

  李素立确非上选,但此刻,维护太子举荐的权威,远比李素立个人是否胜任更为重要!

  他想起太子近期的变化,那份敢于直面陛下、参与政务的锐气,虽手段激烈,却不失为一种觉醒。

  若因此番挫折而被打压下去,甚至心生怨望,重归乖戾,岂非朝廷之失?

  就在这反对声浪看似要将太子彻底淹没之际,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局面。

  “陛下,臣,褚遂良,有本奏。”

  众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这位以书法、学识和刚直著称的人身上。

  昨日,在接到太子欲举荐李素立的风声后,褚遂良于友人私邸中,曾明确表示过反对。

  许多人都知道他的态度,此刻见他出列,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将给太子的困境,再添上一块沉重的砝码。

  连御座上的李世民,目光也微微闪动了一下,等待着这位近臣的发言。

  李承乾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然而,褚遂良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知情者愕然。

  他手持玉笏,声音洪亮。

  “臣以为,太子殿下举荐李素立,正是老成谋国之举,恰逢其时!”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连一直垂着眼睑的长孙无忌,也微微抬了抬眼。

  褚遂良无视周围的反应。

  “方才诸公所言,多着眼于李素立才具是否足够卓绝。然,诸公可曾细思,西州当下,最需要何种官员?”

  他自问自答,目光扫过刚才发言反对的几人。

  “是需要一位锐意进取,大刀阔斧,却可能因不谙边情而激起变故的干吏?还是需要一位如李素立这般,性情稳慎,忠于王事,能谨守朝廷法度,一步步落实朝廷方略的守成之臣?”

  他语速加快,带着论辩的力量。

  “西州新附,民心如同新孵之雏,惊疑未定。此时,稳定压倒一切!”

  “李素立或许无惊世之才,然其宗室身份,便是陛下仁德、朝廷信任之象征,可安当地酋首、百姓之心。”

  “其稳重性格,可保政令平稳过渡,不生枝节。此正是持重之真义!”

  “太子殿下能见人所未见,弃虚名而求实效,此非为国举贤之明,何为明?”

  他最后转向御座,深深一揖,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激越。

  “陛下!太子殿下初涉政务,便能如此洞察时弊,抛开个人好恶,以国事为重,举荐合适人选,朝廷之福!

  “臣,恳请陛下,俯允太子所请,授李素立西州黜陟使一职,以彰殿下之明,以定西州之心!”

  褚遂良这番话,如同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生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支持太子的东宫属官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精神为之一振,纷纷出声附和褚遂良。

  “褚侍郎所言极是!稳定确是西州当前第一要务!”

  “太子殿下明鉴万里!”

  而反对的一方,尤其是崔仁师等人,则立刻出言反驳。

  “褚侍郎此言差矣!稳慎并非无能之托词!西州开发,千头万绪,非能吏不可为!”

  “宗室身份固然可安一时之心,然若才能不济,治下混乱,反损朝廷威信!”

  “太子殿下之心可嘉,然举荐之实,关乎国事,岂能因心而废实?”

  朝堂之上,顿时吵成一片。

  支持者与反对者各执一词,声浪此起彼伏。

  然而,仔细看去,出列明确支持太子和褚遂良的,依旧寥寥无几。

  除了几位东宫属官,便只有少数几位与宗室关系密切或素来秉持正统的官员。

  大部分臣工,或沉默观望,或眼神交流,他们的目光更多是落在面无表情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身上。

  看到这两位重臣并未因褚遂良的激烈言辞而有任何表示,许多人便依旧保持着沉默,或继续站在反对的阵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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