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116节
“未能当时便揪出其背后脉络,致使到了临沂,面对更隐蔽、更系统化的贪腐与对抗时,显得有些被动。”
李承乾回想掖县情形,微微颔首。
“确是如此。当时只觉周福无能,却未想其背后或有指使。”
“至临沂,”李逸尘继续道。
“殿下推行以盐易粮,本是良策。然遭遇陈景元之流暗中扭曲,险些令殿下仁政变为恶政。”
“幸得及时察觉,果断拿下陈景元,明正典刑,公告罪状,一举扭转舆论,赢得民心,此为大得!”
“此举不仅清除了一个蠹虫,更向山东官场乃至世家大族展示了殿下的决心与手段,此为‘立威’。”
“然,”他话锋一转,“斩杀陈景元,亦如同捅了马蜂窝,引来了更强烈的反弹。”
“粮商被劫,兖州抵制换粮,便是明证。此乃我等行动引发的连锁反应,虽难避免,但应在预料之中。殿下可曾想过,他们会如此激烈反扑?”
李承乾沉吟道:“学生想过他们会不满,却未料其手段如此酷烈,直接劫掠粮车,这是要断绝生机!”
“这便是复盘中需要找出的未曾想到之事,或者说,是我们预估不足的风险。”
李逸尘强调。
“那么,基于此复盘,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他不等李承乾回答,便自问自答。
“首先,需调整策略,不能仅依赖以盐易粮和等待债券粮商。”
“再次,需主动出击,而非被动应对。”
“如何主动出击?”李承乾急切地问。
“殿下可还记得臣之前提过的‘调研之法’与‘囚徒困境’?”李逸尘道。
“自然记得。”
“如今便可活用。”李逸尘目光沉静。
“对于兖州乃至后续将去的州县,殿下不应再像前两站那样,等到问题爆发再去解决。而应提前部署。”
“请先生明示!”
李承乾身体前倾,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其一,强化‘调研’。”李逸尘道。
“在殿下抵达下一处州县之前,先派遣数队精干人马,化装成商旅、流民等,秘密潜入,不仅了解灾情、民情。”
“更要重点探查当地官吏与哪些世家往来密切,粮价被何人操控,境内是否有异常匪情聚集。信息,乃决策之本。”
李承乾重重颔首。
“此计甚善!孤明日便安排百骑司与东宫卫队中机敏者前往!”
“其二,活用囚徒困境于事发之前。”李逸尘继续道。
“殿下可借召见地方官员询问灾情、督导政务之名,将刺史、别驾、长史、司马,乃至主要属县的县令,分别叫来问话。”
“分别问话?”李承乾若有所思。
“对。”李逸尘点头。
“问话内容可大致相同,诸如官仓存粮、义仓管理、匪患情况、与本地大族协调购粮之进展等。”
“但在问话过程中,可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从‘调研’中得来的、真伪难辨的信息,或暗示已掌握某些情况,却又不点明。”
他看着李承乾,解释道:“这些官员,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分属不同势力,或有私心。”
“殿下分别问话,他们无法串供,便会互相猜忌。有人会以为殿下掌握了其把柄,心中恐慌。”
“有人会以为同僚已抢先告密,为自保,可能会吐露一些实情。”
“此乃将‘囚徒困境’置于事前,主动制造信息不对称,分化、震慑地方官场,或可从中寻得突破口。”
李承乾只觉脑中轰然一响,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
他从未想过,那冰冷的“囚徒困境”,竟还能如此运用!
不是在案发后审讯,而是在事前便布下心理的罗网!
“妙!太妙了!”他忍不住击节赞叹。
“如此一来,学生便从被动查案,转为主动施压!让他们未等作恶,便已心生忌惮!”
“其三,”李逸尘继续深入。
“便是预估歹人可能采取之策略,并提前布置。例如粮商被劫,我们需假设此事会持续发生,甚至范围扩大。”
“那么,殿下可否以剿匪、护漕为名,调遣附近忠诚可靠的折冲府军士,或派遣东宫卫队精锐,化整为零,暗中护卫重要粮道?”
“或于关键隘口设卡巡查?即便不能完全杜绝,亦能加大其劫掠难度,彰显朝廷掌控之力。”
“再如,世家大族联合抵制换粮,企图造成粮荒假象,逼迫殿下。那我们是否可双管齐下?”
“一方面,殿下派重臣,召见本地那些并非顶尖、或与崔、卢等有隙的世家家主,许以债券利息之外的某些好处,分化拉拢。”
“哪怕只能撬动一两家,也能打破其联合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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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臣说!臣什么都说!
兖州,瑕丘城,太子行辕。
李承乾指节敲击着案几,目光落在刚刚呈上的密报上。
派出去的多支小队,如同撒出去的网,此刻终于有了回音。
其中一队,在瑕丘城西三十里的一个村落,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殿下,”负责此队的东宫卫陈安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属下等人扮作行商,在张家坳歇脚。恰逢一管事模样之人,正在训斥一户农家,言辞激烈,勒令其绝不可用家中存粮换取殿下发放的精盐。”
“属下使了些铜钱,从那被训斥的农户口中套出实情。”
“那管事,是瑕丘城内德丰粮行的二掌柜,而德丰粮行……明面上的东家姓赵,实则背后是清河崔氏旁支的一位管事在操控。”
“那农户亲耳听闻,粮行上面传下严令,谁敢与东宫换盐,便是与崔家为敌,日后休想在兖州地界买到一粒粮,租到一亩田。”
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闪,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收紧。
果然是他们!
清河崔氏!
先前陈景元案尚可说是姻亲牵连,如今这般直接操控市场、对抗朝廷赈灾政令,已是赤裸裸的挑衅!
“好,好一个崔家!”
李承乾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怒意。
“真当这山东,是他崔家的私产不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即刻发作的冲动。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他想起了李逸尘前夜的“复盘”与建言。
“陈安,你做得很好。你带一队人马,将那个二掌柜和管事捉拿归来!”
“是!殿下!”陈安躬身退下。
李承乾沉吟片刻,眼中厉色渐被一种冷静的算计取代。
他唤来窦静与王琮,低声吩咐良久。
翌日,兖州刺史府接到太子谕令,召别驾郑贤、长史王弘、司马张蕴,以及瑕丘县令、录事参军、司仓参军等一干主要僚属,即刻前往太子行辕,禀报近期赈灾政务及地方治安情形。
众官员不敢怠慢,匆匆整理袍服,齐聚行辕。
然而,他们并未被引往议事的大帐,而是被分别带到了几处相隔甚远、守卫森严的偏帐之中。
每人独处一帐,除两名按刀侍立的东宫卫士外,再无他人。
起初,众人尚能保持镇定。
别驾郑贤挺着腰板,对守卫的兵士道:“太子殿下召见,为何将我等分置各处?此非待客之礼,亦非议政之规。本官要面见殿下,陈明情由!”
守卫目不斜视,如同泥塑木雕,毫无反应。
长史王弘在帐内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泛起嘀咕。
“太子这是何意?分而问话?难道……出了什么纰漏?”
他仔细回想近日公务,似乎并无明显错处,稍稍安心。
司马张蕴性子略急,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不见动静,忍不住提高声音。
“外面何人主事?本官乃兖州司马张蕴!如此慢待地方属官,是何道理?本官定要上奏朝廷,参尔等一个怠慢之罪!”
帐外依旧寂静,只有风吹旌旗之声。
瑕丘县令周明远资历最浅,心中最为忐忑。
他坐在简陋的胡床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官袍下摆,额角渗出细汗。
“单独召见……莫非是陈景元案牵扯到了兖州?还是……还是德丰粮行那边的事发了?”
他越想越慌,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帐门边,透过缝隙向外张望,只看到守卫冷硬的侧脸和远处其他帐篷的一角。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高,帐内愈发闷热。
无人送来茶水饭食,也无人前来传唤问话。
这种被彻底孤立、信息隔绝的状态,开始悄然侵蚀每个人的心理防线。
郑贤起初的愤懑渐渐被不安取代。
他试图从守卫脸上看出些端倪,但那两张年轻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他坐回原位。
“太子究竟想做什么?抓人?不像。问罪?总得有个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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