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师:从教太子逆袭开始 第112节
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恳。
“不过,琮已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回家中,将殿下仁德与债券信用详加说明,恳请家父尽力再筹措一批粮食,尽快北运,以支援殿下赈灾大业。”
李逸尘静静地看着他,心中对这位年轻商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精明,敏锐,懂得审时度势,更善于抓住机会。
他不仅完成了这次交易,还试图借此与东宫、与太子建立起更深入的联系。
那句“再聆听殿下教诲”,恐怕才是他真正想多留几日的缘由。
“公子有心了。”李逸尘语气平淡。
“殿下若能得江南沈氏持续助力,确是好事。”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不经意般提及。
“对了,公子一路行来,想必也见到不少灾民困苦。不知公子……是如何应对的?”
沈琮微微一愣,随即坦然道:“不敢欺瞒伴读大人。见灾民惨状,琮心中亦是不忍。”
“但运粮重任在身,队伍庞大,若直接施舍,恐引发骚乱,反而不美。”
“故而……琮命手下护卫,在队伍经过一些灾民聚集路段前,会先行一步,于数里外另择一处,设置临时粥点,散播消息,将灾民引向那边。”
“如此,既尽了心意,也未耽搁行程,确保了粮队安全。”
李逸尘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
这个方法,既保全了善良本性,又兼顾了现实利弊,考虑得相当周全。
这个沈琮,不仅精明,行事也颇有章法,并非唯利是图之辈。
“公子思虑周全,殊为难得。”
李逸尘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愿公子归途顺利。”
“多谢李伴读。”
沈琮再次躬身行礼,目送李逸尘转身离去,直到那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营帐之间。
他眼中光芒闪动。
这位太子伴读,气度沉静。
而离开的李逸尘,心中并不平静。
沈琮带来的关于山匪可能聚集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
赈灾已如此艰难,若再叠加上民变或匪患……
还有这里百姓的态度,让李逸尘感受了异样的威胁。
第140章 你你们是什么人?
夜色如墨,将临沂县城笼罩在一片沉滞的黑暗里。
仅有太子行辕所在区域闪烁着零星火光,映照着巡逻兵士手中兵刃偶尔反射出的冷硬光泽。
空气里混杂着尘土、石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李逸尘并未歇息。
他站在自己那顶简陋帐篷中,目光投向县城深处那片更为浓重的黑暗。
白日里属官们回报的情形,灾民们换取精盐时那异样的麻木与深重的愁苦,如同鬼魅般在他脑中盘旋不去。
这与在掖县时百姓虽困苦却仍存一丝算计、一丝期盼的反应截然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隐隐感觉到,这临沂县的水,比掖县要深得多,也浑得多。
他转身走入帐篷,摊开一张白日换粮的记录。
这一户姓王的人家,一次性换出了一石粟米,是今日单户换粮最多的人家之一。
就是这家了。
他需要亲自去看一看,去听一听,在这片麻木的沉默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没有惊动窦静或王琮,只带着两名隶属东宫卫队的精锐兵士。
这两人一个叫赵甲,面相憨厚,眼神却锐利。
一个叫钱乙,沉默寡言,是去过王老五家中。
李逸尘身为伴读,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三人并未骑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行辕,踏入临沂县城。
城内的街道空旷死寂,白日里偶尔可见的人影此刻全然消失。
他们很快找到了东城那个标记的里坊。
坊墙低矮,多有坍塌,几乎形同虚设。
坊内更是破败,大多数屋舍门窗紧闭,毫无生气。
唯有坊内深处,一间还算完整的土坯房院落里,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油灯光芒。
李逸尘示意赵甲和钱乙分散警戒,自己则缓步走到那院门前。
木门老旧,门缝很大。
他并未立刻叩门,而是静静站在门外,侧耳倾听。
院内并无说话声,只有几声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咳嗽,以及一种沉重的、仿佛连呼吸都费力的寂静。
片刻后,李逸尘抬手,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声音在死寂的夜里传出老远,显得格外突兀。
院内那点微弱的灯火猛地晃动了一下,随即熄灭。
一切重归死寂,连那压抑的咳嗽声都消失了。
李逸尘不动,再次叩响门环,力道稍重。
“谁…谁啊?”
门内终于传来一个苍老而充满惊恐的声音,是户主王老五。
“太子行辕,查问换粮事宜。”
李逸尘的声音平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院内。
院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慌乱声,夹杂着低低的、带着哭腔的絮语。
过了好一会儿,门栓才被颤抖着拉开一条缝隙。
王老五那张布满沟壑、在黑暗中更显灰败的脸探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仿佛门外站着的是索命的无常。
当他看到门外只站着李逸尘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人,以及稍远处两个按刀而立的兵士时,脸上的恐惧并未减少,反而更添了几分绝望。
“大…大人…”王老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筛糠般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李逸尘伸手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赵甲和钱乙紧随其后,反手将门关上,一左一右守在门内。
院子很小,地面坑洼不平。
正面是三间低矮的土坯房,左侧搭着个歪斜的草棚,大概是灶间。
随着李逸尘三人进来,正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后,又探出几个脑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面黄肌瘦,眼神惊惶。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是王老五的长子,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不敢抬头。
李逸尘的目光在院内扫过,最后落在王老五脸上,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冷峻。
“王老五,白日你以一石粟米,换得东宫精盐。可有此事?”
“是…是…有…”王老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小老儿…小老儿感激太子殿下恩典…”
“恩典?”李逸尘打断他,语气陡然转厉。
“我看你们是拿了太子的恩典,却在欺瞒太子!”
这一声并不高亢,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院内压抑的寂静。
王老五整个人僵在那里,连磕头都忘了。
门后的家人们更是吓得缩了回去,只留下压抑的抽泣声。
“太子的政策,是以盐易粮,活民于水火。”
李逸尘向前一步,目光如刀,逐一扫过院内能看到的人。
“说!你们为何换粮?换得的盐,现在何处?若有半句虚言,”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股寒意。
“便是欺君之罪,论律当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王老五涕泪横流,伏在地上,语无伦次。
“小老儿…小老儿不敢欺瞒…是…是…”
他“是”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李逸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有数。
他不再看王老五,转而看向那缩在门后的长子,喝道:“你,出来!”
那长子浑身一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跪在父亲身边,抖得比王老五还要厉害。
“赵甲,钱乙。”李逸尘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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