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427节
“司马仲达!”
“你我同为沦落人,又都自私自利的小人,何必彼此装腔作势下去?”
“你远离中枢好些年,如今庙堂早就不由你心意把控,城中士庶更只将你当做一路边将看待,你所能依靠的助力已经不多。不与我结党营私,难道还要去当什么大公无私的圣贤君子吗?”
司马懿闻言,不紧不慢问道:
“却不知如今庙堂之上,谁能作主?钟公还是华公?”
吴质急答:
“此二公皆已老迈,虽有名望,于你我二人又何足道哉!”
“今邺城内能够左右朝局者,无非是陈长文和徐元直罢了。”
“自徐元直去幽州之后,便只剩下陈长文这位司空录尚书事了!”
闻得此言,司马懿目光又是一闪,但最终一言不发往宫城走去。
吴质不得不急步追上,边走边微喘道:
“我就明说了吧!”
“让徐元直接替你当幽州大牧之事,三分在陛下对你生疑,七分却是在陈长文在背后鼓唇弄舌!”
“你二人本就都有托孤重臣的名与实,他撵你回来,必是要借今上铲除你的!”
“你便是想当个伪君子,也总不能不防着真小人吧!”
嗒。
司马懿猛然顿步,侧目冷冷道:
“司空公为君分忧,所言皆是实话,怎么就小人了?”
吴质瞠目结舌。
但片刻之后,指着司马懿捧腹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司马仲达不会甘心引颈受戮的!”
“说吧,此番入京,你有何谋划?”
第359章 抱团
翌日。
司马懿在府中为年方弱冠的次子司马昭举行冠礼,取字“子上”。
前来观礼的宾客寥寥无几。
除了陈群、吴质这些旧友之外,便只有同族的亲人,以及一些故吏了。
礼成之后,司空陈群便说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
但被属下度支尚书司马孚,也即司马懿的三弟给拦住:
“今日台阁中并无要紧事,司空公何不吃了宴再归去?万一回头京中有人诽谤我兄怠慢故友,说两家不和,这不是祸事了吗!”
陈群瞥了司马懿一眼,微微歉笑道:
“仲达、叔达,二位的盛情,我心领了。”
“但我今日要去为天子办一件要紧事,委实不能耽搁。”
司马孚闻言也看了一眼兄长,见后者颔首,方才让开道路。
然而陈群走到门边,又自行折返回来,对司马懿问道:
“仲达不好奇我为天子办什么事吗?”
司马懿:“愿闻其详。”
陈群:“此事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起因是华公(华歆)因病请辞三公之位,愿让贤于管宁管幼安,我亦听闻此人有才德,曾举荐于陛下。”
“怎奈他屡屡辞让,其人又多年避居于辽东,我委实拿他没办法。”
此言一出,吴质当即指着司马懿,对陈群哂笑道:
“司空公不举眼前的大贤,却举千里之外的隐士,莫不是怕遭人诽谤举贤不避亲乎?”
陈群懒得搭理他。
目光只落在司马懿一人身上:
“听说仲达在幽州与辽东太守公孙恭私交不错,可否替我问一问那位,能否把管幼安护送来邺城?”
“若这件事办成了,我岂会吝啬一个三公之位?”
“也效仿华公让贤于故友便是!”
满堂随之哗然,纷纷看向司马懿。
后者却只淡淡一笑,道:
“长文是知道我的,当年若非武皇帝逼迫太急,我甚至都不想出来做官,更别说什么万石三公了。”
陈群呵呵两声。
司马懿又道:
“长文别不信。”
“我自河东一败后,对前途就开始悲观了。原本只想在幽州为朝廷戍边,安定一方。”
“只可惜做事不知收敛,竟被朝廷所忌惮,如今狼狈而归,更是心灰意冷。”
“要我说,倒不如学一学管幼安避居于辽东,说不定还能与子孙安度余年!”
“所以长文也不必以三公之位诱我了。”
“若信得过我,就许我一竿天子节杖,我亲自去辽东征辟管宁。”
“若信不过,这就为君写一封信给公孙恭,也算对得起昔年的交情了。”
陈群听到这里,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仔细想想,又找不到头绪。
蹙眉道:
“仲达竟是对权势再无半点眷恋吗?”
“怎么可能没有?”司马懿哂然一笑。
“可问题是,权势为何?”
“是留在邺城,被万人称公,还是出镇河北州郡,为一方牧守?”
不等陈群回答,司马懿已经自行摇头道:
“都不是。”
“我方才说了,河东之后,我心已悲。”
“北守幽州这数年,与其说攫取兵权,不如说是万般不安之下的垂死挣扎。”
“若我真有心在邺城争权夺势,何必等到天子猜忌方才以这般窘迫的姿态南归?”
“实在是我打心底里认为,留在邺城,是没有前途的。”
话到此处,司马懿其实已经捅破了天窗,触犯了忌讳。
陈群不禁慨叹道:
“仲达何至于此!”
“北方尚有十万雄兵,有百万义士,更有满朝心向魏室的忠臣良将!”
“纵然国事艰难,也不至于效仿管幼安隐居于千里之外的山海之间,与鱼鳖为伴吧!”
司马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面露颓色的吴质,摇头不语。
片刻后,陈群重新落座,正襟危坐问道:
“仲达以为,邺城还能守几年?”
司马懿不假思索道:
“三到五年。”
“若不死守一城一地,且战且退,东西南北攀援,或可有望再坚守七到八年……不能再多了。”
陈群想到当年袁绍死后,曹操也是花了七八年时间才平定河北,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又问道:
“若将来事有不期,你我居于人下,何以存身保族?”
司马懿:“不外乎是抱团取暖而已。”
陈群:“与谁抱团?哪般取暖?”
司马懿环视全场,又遥遥指向门外,道:
“当然是与这满朝心向魏室的忠臣良将抱作一团!”
此言一出,在座不少人笑出了声。
但陈群没有笑。
吴质没有笑。
司马孚没有笑
就连初入社交场,虚岁才二十的司马昭,在愕然数息之后,也渐渐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良久,陈群再度启齿,姿态比之前更加端正:
“若迫不得已,为保族,我等也只好背负不忠的骂名了。”
“然而强邻虽也算厚待士人,可对士庶一视同仁,远不如国朝天子那般宽宏大量。”
“我听闻诸葛孔明以严刑峻法治关洛,这些年不少人因乡议不佳,或是隐匿私户而罢官,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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