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上公,替关羽守荆州开始 第307节
甚至还把他长子李丰带在身边培养,官至二千石。
既如此,自己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担心将来功高震主,还不如担心将来被诸葛亮嫌弃性情太疏懒,把《诫子书》改一改变成《诫师善书》,然后懒名就此流传到后世呢!
于是哂然笑道:
“不瞒徐公,皇太子虽年少,但容人之量颇类陛下,更有诸葛丞相这等当世大贤辅助,断无此忧耳!”
“至于说皇太子百年之后……呵呵,人生不过百年,能于此世遇上贤君良相,便算不负,夫复何求也!”
这一次,徐邈认认真真观望了麋威好一阵,确认他并非作伪,才再次开口:
“是啊,人之一生,能与贤良共事,确实难得。”
随后,便低头喝酒,不复多言。
麋威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意思他已经传达到了,彼此的心意都已经清晰。
如此一直吃喝到日暮,徐邈起身辞别,麋威亲自相送。
一路行至河边,徐邈忽然顿步,回头道:
“如师善要辟一位本州有名望的贤长为别驾,何妨遣使去睢阳问一问卢毓卢子家?”
麋威目光一闪,道:
“听闻卢公担任谯郡太守时得罪曹丕,被左迁为睢阳典农校尉?”
“是。”徐邈没有隐瞒。
“魏帝本意要徙民充实祖地,但卢公以谯地贫瘠,百姓穷困,上表请求反迁谯之民于外,因此不得上意。”
“卢公有爱民之心,且其先考与汉帝有师徒的名分,算是故旧。”
“有此二者,师善要辟他,或能成事。”
麋威想了想,没再多说,拜谢对方。
第252章 时也势也
回城的路上,麋威与妻子同乘一车。
不同于寻常的安车(坐着乘)和立车(站着乘),大多为开敞结构,最多加个伞盖。
汉代女性贵族所乘的“軿车”,前部和左右皆有帷幕遮蔽,只留尾部通风。
私密性更好。
麋威一上车,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关令惠见状挑眉道:
“喜欢这脂粉香?”
麋威一把搂住妻子,面不改色:
“除却巫山不是云。”
关令惠噗嗤一笑,顺势贴了过来。
“跟徐公谈得如何了?”
麋威:“有从蜀贼之心,没有从蜀贼之胆。”
跟妻子说悄悄话,自然不必讲究什么礼数。
关令惠:“不再争取一下?”
麋威微微摇头:
“没这个必要。”
“包括他临别举荐的卢毓卢子家,我也不打算派人去试探了。”
关令惠:“为何?”
麋威:“时也,势也。”
“其实从石广元石公情愿留在我府内任治中从事,我便看出来了。”
“人心思汉也好,人心思魏也罢。这中原的士人,终究还是心系于中原之地的。”
“其实也不止中原士人了。普天之下的仕宦者,谁不心系于这片天下之中?”
“这是自秦以来,四五百年间形成的历史惯性。”
“长安洛阳不得其一,我朝便总会给人偏安一隅的感觉,这天下人就不会把陛下视作真正的正的中原天子。”
“所以能不能得士,一在法度,二在军事。”
“而这两者之得失,最直观的体现便在于当下的关中之争了。”
“若能得关中,便是我不去主动征辟,彼人也会主动来归附。”
“若功败垂成,便是今日徐公与我为善,来日也未必不会翻脸。”
“由此观之,他今日主动约见,恐怕正因知晓关中或会易主,方才急于求一条后路罢了。”
“这于我方,终究是好事。”
关令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谈及自己与徐邈女儿的交谈:
“妾已经问清楚了,徐公之女确实请媒谈过几家婚事。”
“但因近来战事,全都没了下文。”
“且所谈皆为本郡士家,并无来自弘农湖县的王姓人家。”
麋威方才在庙中已经猜到这个结果,此时只能微微一叹。
遗憾跟王濬大腿缘分未到。
这时关令惠忽而抬起葱指戳了戳他的面庞,问道:
“良人想不想纳妾?”
麋威闻言一愣,正色道:
“为夫心系天下,岂能耽于女色?”
“也不怕将来被青史所载,然后被那些个小说家评论家指着脊梁骨唾骂什么这压抑那压抑?”
关令惠早就习惯了丈夫时不时口出令人迷惑之语,直接无视他的威言威语,也是正色起来:
“徐公今日投石问路,岂能只是讨一个不明不白的将来承诺?”
“良人心存天下,自是不耽于儿女私情。”
“可人家未必这么想啊。”
麋威到底是聪明人,一下就反应过来:
“细君言下之意,徐公其实有与我结姻亲之意?”
关令惠:“不然呢?”
麋威疑道:“可那是他的嫡女,岂能予我作妾?”
关令惠反问:“徐公、石公包括那位尚未联络的卢公,在魏均是二千石,何故要在良人州府中屈居一州从事?”
麋威理所当然道:“自是因为我这豫州刺史实为荆州实权大牧,跨有千里之地,门下别驾、治中的权势,不下于寻常一郡之守了。”
关令惠摊了摊手,表示就是这个道理。
麋威早就恍然。
并且想到更多。
其实以徐邈这瞻前顾后的姿态,真要正儿八经娶妻,他反而未必会爽快答应。
而纳妾,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私事。
甚至都不需要回家请示父母的。
那对于双方来说,反而进退有余。
正适合眼下两边有些微变的关系。
他只是有些不理解妻子为何有推波助澜的意思,终是忍不住问道:
“细君就这么盼着我纳妾?”
关令惠翻白眼道:“良人不纳妾,妾哪有精力去骑马打猎!”
麋威虎躯一震。
终于恍然大悟。
果然还是压抑了。
……
……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冬十月,北风起时,汉车骑将军张飞的将旗终于立在了陈仓的城头上。
蒋琬摸了摸身前的垛墙,触感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零陵湘乡),他始终不能适应北方的寒天。
而比这更难适应的,是张将军肆意鞭挞士卒的习惯。
已经不止一次有将校跑来他这边喊冤。
而他虽然尽力秉公执法,但军正只能约束张飞的部下,却管不到张飞本人头上。
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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