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让你死谏,你怎么真死啊 第242节
老朱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他想象过无数种张飙的死法,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
这哪里是什么慷慨悲歌的殉道现场?这分明是市井无赖在菜市口撒泼打滚!
是把他精心安排的、充满政治意味的公开处刑,变成了一场全城围观的荒诞闹剧!
“他还要陪葬品?!还要咱给他烧猪头肉、琉璃盏?!”
老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殿外的手都在哆嗦:
“他以为他是谁?!他是去阴曹地府当官吗?!啊?!”
老朱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本想借张飙的人头,震慑群臣,敲打藩王,顺便让那些清流看看什么叫‘舍生取义’。
结果呢?张飙这疯子,临死前把他的刑场当成了戏台子,把他的帝王威严当成了垫脚石,上演了一出‘气死大儒,敲诈皇帝’的滑稽戏!
现在全城百姓、满朝文武看的不是什么‘悲壮殉道’,看的是他朱元璋如何被一个死囚在刑场上戏耍!
看的是他老朱家的法场成了说书场!
“蒋瓛呢?!蒋瓛是干什么吃的?!”
老朱怒不可遏地咆哮:“就由着他在那里胡言乱语?!”
“蒋指挥使也……也拦不住啊……”
老太监吓得魂飞魄散:
“据说那张飙……他根本不怕死,说话又快,歪理一套一套的,方先生都辩不过他……”
“废物!都是废物!”
老朱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如同一头被困住的暴怒雄狮。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精心准备了盛大宴席的主人,结果请来的客人却在席间跳上桌子唱起了十八摸。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威严,所有的政治意图,全被张飙这混不吝的最后一闹,搅得粉碎。
什么狗屁的‘殉道者镜子”?这分明是个哈哈镜!
照出来的全是他朱元璋的笑话!
“杀!给咱立刻杀了他!立刻!”
老朱再也忍不住,对着殿外嘶吼,声音都劈了叉:“别再让他说一个字!砍了!马上砍了——!”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刑场的消息了!
他只想立刻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然而,旨意传下去需要时间。
老朱颓然坐回龙椅,喘着粗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算计了一辈子,掌控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却被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用这种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结结实实地摆了一道。
【张飙……张飙……】
【你赢了……】
【你他娘的用最混账的方式,让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老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史官们将来会如何记载这一幕:
【洪武年间,有狂徒张飙,大闹法场,以《抡语》戏大儒,临刑犹向天子索陪葬……】
【而皇帝朱元璋,在这场闹剧中,扮演了一个无比尴尬和愤怒的角色。】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草!泥!马!】
老朱累了,心说毁灭吧,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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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我自横刀向天笑!
“铛——!”
午时二刻,悠远而沉重的钟声从皇宫方向传来。
不仅老朱所在的华盖殿听到了,也穿透了层层宫墙,传到了那座僻静的佛堂。
此时,佛堂内檀香袅袅。
那素衣妇人依旧跪在蒲团上,手中的念珠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捻动。
她微微侧耳,听着那昭示着行刑时刻将近的钟声,闭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时辰快到了……张飙……你终究还是要死了。】
她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碍事的石头,终于要被搬开’的淡漠。
张飙知道得太多了,疯得太不可控了。
他的死,对所有人,尤其是对她和她的儿子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虽然她也不知道,张飙知不知她和她儿子的事,但张飙一死,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阿弥陀佛!”
她无意识的念了一句佛语,似是在为张飙超度,又似是在安她的心。
“娘娘.”
就在这时,佛堂的门被极轻地推开了,一名老嬷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步履比任何时候都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前朝传来消息……”
老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皇上……皇上已经下旨,停止了所有关于太子殿下死因的调查!”
妇人捻动念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眼。
老嬷嬷继续急促地道:“非但如此,之前咱们安排给李贤妃传递消息的那个小太监,竟然被放回来了!”
“而且毫发无伤!宋忠只是例行问了几句,就把他放了!李贤妃临死前,也……也什么都没说。”
这消息太过反常了!
以朱元璋的性格,尤其是涉及太子死因,怎么可能在掀起如此滔天风浪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还放回了可能知情的关键人证?!
妇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睛里,此刻锐光一闪而逝。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极其反常的信息。
“引蛇出洞……”
她轻轻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这是在引蛇出洞。”
“皇上查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却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指向更深层的人。”
“他这是故意摆出放弃追查的姿态,想看看谁会因此放松警惕,谁会忍不住跳出来活动……或者,灭口。”
她的分析冷静得可怕,瞬间洞悉了老朱这反常举动背后可能的狠辣算计。
“那……那我们……”
老嬷嬷有些惶然。
“按兵不动。”
妇人语气斩钉截铁:“告诉下面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有任何动作!尤其是与陕西、与东宫旧事相关的线,全部静默!”
“是。”
老嬷嬷连忙应下,又想起一事,回禀道:
“娘娘,王爷那边……已经收到您的家书了。”
“王爷看完后,苦涩不已,旋即书写了一封对皇上怀疑儿子的悲愤,以及对皇上忠心耿耿,对储位无望的回信。然后便如常处理军务,并无任何异常举动。”
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骄傲。
【我的儿子,果然沉得住气。】
“皇上那边呢?”
她又追问道:“对王爷可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没有。”
老嬷嬷摇头:“皇上只询问了燕王朱棣的一些情况,似乎曾将有关陕西旧案、太子之事,包括傅友文他们的供词,送去了北平。”
“燕王也回了一封信,皇上看完后,同样没有大的动作,但据我们的人分析,皇上应该将燕王的嫌疑提升到了最大。”
妇人听后,默然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但结合皇上突然停止调查的举动,又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沉吟良久,最终下达了一个冷酷的指令:
“去告诉外面的人,李贤妃的家人……‘照顾’一下。选个合适的机会,做得干净些,像是意外。”
“老奴明白。”
老嬷嬷心领神会,这‘照顾’便是灭口。
李贤妃虽然没咬出什么,但她的家人终究是个隐患,必须清除。
吩咐完这一切,妇人重新闭上双眼,手中的念珠再次开始缓慢地捻动,仿佛刚才那些关乎人命的指令与她毫无干系。
佛堂内重归寂静,只有檀香依旧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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