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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 第5节

  总之,能够在第一时间到文华殿来的臣工,都不是一般人。

  其中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嗣君。

  一个个都忍不住偷偷的打量朱由校。

  皇太子之前在他们的印象中不是很好。

  大致可以用这八个字:圣质如初,谨小慎微。

  但如今看来,嗣君龙章凤姿,举止有度,面对群臣,没有丝毫怯场,似乎与传言不符。

  尤其是众人天未明之际便等候至今,赖得太子赏赐热粥一碗,才不至于饿晕过去,对朱由校的印象就更好了。

  方从哲见该有的礼仪差不多了,当即上前说道:“先帝遽弃寰宇,文华之殿皇位虚悬,今朝皇太子临朝视事,臣等犹枯苗得雨,欣喜难抑。”

  就像是预演过很多遍的一般,阁臣韩爌、朱国祚、刘一燝三个上前朗声道:“恭迎皇太子升殿!”

  六部九卿,朝堂百官皆是附和,山呼道:“恭迎皇太子升殿!”

  朱由校步履稳健,跨过文华殿那高耸的门槛,鸿胪寺卿立即高声宣颂:“恭迎皇太子殿下驾临文华宝殿!”

  话音未落,四名小黄门已抬着那金光璀璨的龙椅,小心翼翼地将其安放在御案之上。

  两名执事官恭敬地向前引路:“恭迎皇太子殿下,登殿御座。”

  瞬间,禁中侍卫身披重甲,腰悬利刃,迅速穿梭于殿前,分列两侧,守卫着每一处要害,气势肃穆而庄严。

  朱由校缓步走到台阶前,一步一顿,踏上文华殿的石阶。

  他站在御案前,轻轻抚摸着龙椅的扶手,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落座于龙椅之上。

  “啪!”

  鸣鞭之声骤然响起,小黄门立于文华殿门侧,高声唱道:“文武群臣,进殿朝见!依品阶列队!”

  朱由校睁开双眸,俯瞰着文华殿内的景象。

  朝官们身着梁冠罗裳,熙熙攘攘,绯袍大员引领前行,其后青绿官服依次排列。

  群臣伏拜于文华殿内外,绵延至目光所及之处。

  殿后黄钟礼乐悠扬回荡。

  “当当当!”

  殿内群臣五拜三叩,齐声高呼,声震整个殿宇:“臣等,恭迎嗣君视朝!”

  朱由校见此情形,深吸了一口气。

  难怪人人都想做上位者,这种俯视众生的感觉,任谁经历了,都会把持不住。

  东至辽海,西至嘉峪关,南至琼崖,北至云朔,皆为王土。

  大明五千余万百姓,皆为朱由校的臣民,他一言可定生死。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然而,朱由校也清楚,皇帝的权势不完全来自于身份,更多的是来自于手腕。

  皇帝羸弱,则臣强。

  皇帝精干,而臣顺。

  朱由校可不想自己手下,出个张居正这样把自己当孙子骂的官员。

  这两京一十三省,朕肩膀虽弱,却依然挑得起来!

  何须假借他人之手?

  PS:

  关于万历四十八年人口问题。

  《明神宗实录》卷五八二(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

  “户部奏:天下户九百八十三万二千六百,口五千一百六十二万五千四百有奇。”

  此为万历末年官方统计,仅记录 5162万,但实际人口因隐户、军户、流民等远超此数。

  作者君截用官方数据,至于真实人口到底多少,谁也说不清。

第5章 下马之威,镇乱以静

  内阁首辅方从哲,身着紫袍金带,神色凝重,率内阁阁臣刘一燝、韩爌等,皆官服齐整,步履沉稳,同英国公张维贤,其蟒袍玉带,威严自生,礼部尚书孙如游亦随其后,官仪端庄。

  一行六人,并六部官员、九卿大臣及科道言官,皆衣饰整肃,趋步至御前。

  众臣拱手作揖,方从哲启禀道:“陛下龙驭殡天,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恳请皇太子即刻登基,以安天下之心。”

  言辞恳切,声透殿堂。

  刘一燝、韩爌亦齐声附和,道:“首辅所言极是,皇太子当以社稷为重,速承大统。”

  英国公张维贤声音洪亮,道:“皇太子殿下,国家多事之秋,望殿下以大局为重,勿使朝野动荡。”

  礼部尚书孙如游亦躬身进言:“殿下,登基大典,乃顺应天命,安抚民心之举,望殿下三思。”

  六部、九卿、科道言官皆齐声应和,声震殿宇,道:“请皇太子即刻登基!”

  然朱由校,身着糠嫒荼荩嵫燮沛叮胖诔贾耄∈灼溃骸案富史讲糯笮校竟耐慈缃剩我约纯痰腔客钋涮辶卤竟础!�

  言罢,泪如雨下,神色凄然。

  众臣见状,皆面露难色,然国事为重,复又恳请,言辞愈加恳切。

  然朱由校心意已决,坚执不从。

  众臣劝进之言遂止。

  即便朱由校是顺位继承,然而三辞三让还是传统,是符合圣人礼教的。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戏,但还是要演下去。

  劝进戏码之后,吏部尚书周嘉谟当即手持笏板,上前进言道:“臣嘉谟,谨奏为请移宫以安社稷事:

  大行皇帝殡天,皇长子嗣位,天下仰望。然乾清宫者,皇上御天居之正殿,非后妃所宜久居。今李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而俨然居正宫,于礼不合,于制有违。

  殿下春秋鼎盛,宜早正宸极,以安万民之心。而李选侍若久居乾清,恐借抚养之名,行专制之实,武氏之祸,将见于今。此非臣等危言耸听,实乃社稷安危所系。

  臣等窃以为,宜速令李选侍移出乾清宫,移居别宫,以正名分,以安朝纲。殿下当以社稷为重,勿为私情所惑。

  臣等敢以死请,伏望圣裁。”

  此言一出,御史左光斗亦是移步上前,说道:“请殿下圣裁!”

  众人皆是不自觉将目光转向嗣君,看看嗣君如何处理此事。

  不管是宫中的太监,还是阁臣部院官员,都在看嗣君到底是如传闻一般不谙世事,圣质如初;还是潜龙在渊,随势而动。

  若是前者,那自然是最好。

  如是后者,那自然是要有另外一番应对了。

  周嘉谟与左光斗确实给朱由校找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乾清宫乃是皇帝御天之所,自然不是李选侍能居之地,移宫肯定是要移的。

  但皇帝大行未久,且从名份上,李选侍是养育过他的,虽非生母,但如此无情,孝道何在?

  移与不移,都是问题,都是坑。

  若是朱由校匆匆前来文华殿,自然被这些人摆布,便有急智,怕也要下不来台。

  但.

  他是从慈庆宫来的。

  朱由校只是看了孙如游一眼,这老人枯瘦的身躯便挺立起来,老树皮盘虬卧龙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升腾的气势让朱由校想起了叶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要打十个!

  礼部尚书孙如游上前奏曰:“移宫之议诚然,然大行皇帝梓宫未殓,不宜亟亟行之,且此事岂可使嗣君裁决,以违孝道乎?尔等为人臣,岂欲置皇太子于不孝之地耶?”

  什么事情,都没有扣帽子来得简单,周嘉谟与左光斗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将这个大帽戴下去。

  只得是恨恨而退。

  嗣君尚未登基,你孙如游浓眉大眼的,就开始攀附新君了?

  你读书人的气节呢?

  之前见他首鼠两端,还以为是有苦衷,如今见之,这老狗简直是趋炎附势之人,与阉狗何异?

  监察御史左光斗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而文华殿中,却亦是有人泛起了心思。

  对于他们这些清流来说,不屑于做幸臣宠臣。

  但欲做严嵩、严世蕃者,不知凡几。

  新君初立,此刻确实是幸进的大好时机!

  不少人已经心动了。

  眼见嗣君是何才能没试验出来,东林党人对局势的控制却是摇摇欲坠。

  杨涟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他瞥了刘一燝一眼,正准备给嗣君一个下马威。

  却发现后者居然闭眼睡着了,只得是转向东阁大学士韩爌。

  他们三人每人手上都有一份奏疏,其中刘一燝手中的是最能考验水平的。

  乃是杨嗣昌奏府库空虚,百姓为贼的奏疏。

  此乃治国难题,最能看出水平。

  杨涟手上的是最简单的。

  是表辽东巡抚都御史袁应泰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代熊廷弼的奏疏。

  但如今看来,嗣君不傻,恐怕不会轻易同意此奏,说了也是白说。

  本欲用刘一燝手上的奏疏给嗣君一个下马威,却发现这厮居然假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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