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265节
随行千户闻言一怔,问道:“不报沈阳?”
“熊经略的军令你忘了?”
李秉诚表情很是严肃,但在这个时候,他这个总兵官还表现得非常镇静。
“千人以下自行处置,过万才需燃烽火。”
“建奴最善围点打援,若此番又是建奴那套声东击西,岂非是浪费军力?莫要四面楚歌了,惊扰了孙部堂”
话未说完,远处已传来驿马嘶鸣。
众人齐刷刷望向城门,却见那报信驿卒竟浑身浴血,马背上还横着个奄奄一息的哨兵——正是台哨的哨兵!
就在这个时候。
十里外拨哨烽火台也燃起了青烟。
五里之地,建奴过了一刻钟便越过了?
这是何等的行军速度?
李秉诚眉头紧皱,心中很是疑惑。
“这建奴,是全速前进不成?骑兵也来攻城?”
在他召集了部众诸将之后,五里外的尖哨也开始鸣信炮,信炮声震寰宇。
轰轰轰~
伴随而来的,还有飞鸽传书。
到了这个时候,哨兵、飞鸽传书的情报结合起来,李秉诚已经知晓了来犯之敌的底细:
来敌两千余众,铁骑如潮,步甲如林。
黑红相间的旗帜猎猎翻卷,正是建奴镶红旗!
李秉诚眸色骤冷。
镶红旗.
这是建奴大贝勒代善的亲军!
建奴的攻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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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尸横遍野,建奴溃逃
“杀——!!”
震天的嘶吼撕裂暮色,残阳如血,将天际的云霭染成一片赤红。
金光泼洒在焦黑的土地上,与暗沉的血泊交融,映出诡谲的紫黑色。
战场上,断肢横陈,尸骸层叠,空洞的眼眶仰望着逐渐黯淡的天空,仿佛在无声控诉这场杀戮的疯狂。
轰——!
炮火轰鸣,大地震颤。
气浪掀起的泥沙混着碎肉泼洒,每一次爆炸都似重锤砸在胸腔,震得人肝胆俱裂。
在这血肉磨盘之中,个体的存在渺如尘埃,唯有强者方能享受这场死亡的盛宴!
从高空俯瞰而下。
如蚁群般溃散的流民嘶吼着,挥舞着粗糙的农具,甚至赤手空拳,以血肉之躯扑向明军森严的防线。
他们衣衫褴褛,面目扭曲,癫狂的冲锋宛如一场赴死的仪式。
而在这些炮灰之后,是森然如林的八旗战阵。
棉甲反射着冰冷的微光,长枪如荆棘密布,刀盾列阵如铁壁,弓弩手引弦待发,骑兵静默如雕塑。
那一双双鹰隼般的眼眸,冷冷注视着前方的屠杀,瞳孔深处却燃烧着嗜血的兴奋。
“齐射!!!”
女真语的号令刺破喧嚣。
牛录额真们如狼王般游走阵前,手中令旗挥落。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尖啸骤然炸响,黑压压的箭雨腾空而起,如蝗群般掠过冲锋的人群,朝着明军防线倾泻而下。
“举盾——!!”
明军阵中吼声四起,但仍有迟滞者被钉穿咽喉,鲜血喷溅在同伴惊骇的脸上。
箭簇凿入木盾的闷响、贯穿血肉的撕裂声、垂死的哀嚎,瞬间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杀声、箭啸、炮鸣、金铁交击……
在这人间炼狱中,嗜战者的血液沸腾。
这是独属于野蛮的狂欢!
然而,统率大军的李永芳此刻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绞痛。
这痛楚绝非源于对同族明军的怜悯。
作为早已背弃血脉的叛将,他冷硬的心肠怎会为敌军的死伤泛起波澜?
真正撕扯他五脏六腑的,是眼看着无数‘活银锭’被投入血肉熔炉。
在这人命如草的乱世,每一个降民、流民,都是能换来真金白银的活资产,而此刻战场上的每声惨嚎,都像钝刀割肉般削薄着他精心积攒的本钱。
这些可都是能换田宅奴婢的硬通货啊!
我的钱!
更令他肉疼的是麾下八个牛录的折损。
即便有流民填壑挡箭,奉集堡外围的棱堡群仍如钢锉般啃噬着精锐。
箭楼冷矢、壕沟陷马、暗桩裂蹄……
每推进一里,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这也是为何,他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推进的原因。
不计伤亡。
或者说,就是要用这些伤亡,给明军营造出他这一批大军不精锐的假象。
不远处,奉集堡傲然矗立。
“父亲!”
李永芳的长子李延庚突然打马近前,甲胄下的年轻面孔因焦虑而扭曲。
“此堡藏兵数万,我们八个牛录加上杂役辅兵,连填护城河都不够!我看还是撤军罢。”
他直接否决了儿子的撤退想法。
“聒噪!”
李永芳暴喝一声,刀锋在残阳下划出一道血色弧光。
“八旗儿郎岂有畏战之理?今日便是用尸骨堆,也要给本将堆出一条登城之路!”
他深知此战凶险。
奉集堡三丈五尺的包砖城墙宛若铁铸,垛口后钩镰枪寒芒隐现,更遑论城头蓄势待发的火炮。
但代善与黄台吉的军令犹在耳畔:这场‘溃败“必须演得真切!
在李永芳的一声令下,努尔哈赤精心锤炼的四支兵种此刻尽出:环刀军如毒蟒缠身,铁锤军似雷霆碎骨,能射军箭雨蔽日,而最令人胆寒的,当属那十辆缓缓推进的楯车巨兽。
这些战争怪物外层裹着三层浸水牛皮,中层泥沙簌簌洒落,内层铁网在炮火中迸溅火星。
这些楯车巨兽,可挡住明军的火炮进攻。
此刻。
每辆楯车后藏着二十名摆牙喇死士,云梯铁钩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放箭!”
牛录额真们的嘶吼穿透战场。
八旗弓手以三段连射压制城头,箭簇凿入垛口的闷响与守军坠落的惨叫交织。
然而明军反击更为狂暴。
碗口铳喷吐火蛇,将最前方的楯车轰得牛皮翻卷;三眼铳齐射如疾风骤雨,穿透铁网的铅子将车后甲兵打成筛子。
“啊啊啊~”
战场上惨叫声连连。
一辆、两辆,第三辆楯车也燃起冲天烈焰。
原是守军将火油罐抛入中层泥沙,燃烧的火油顺着裂缝流淌,车内顿时化作炼狱。
焦臭的尸烟中,幸存的摆牙喇刚冲出火海,便被城头落下的滚木拍砸成肉泥。
李永芳眼角抽搐地望着战场:已有三辆楯车化作焦骸,五百精锐折损近半。
但最令他心悸的,是奉集堡瓮城上突然升起的赤红令旗。
那意味着守将正在调动最致命的‘大将军炮’。
“父亲!快撤吧!再拖下去,咱们镶红旗的家底就要拼光了!”李延庚在一边焦急的劝道,年轻的面庞因惊惧而扭曲。
他指向城头,那杆赤红令旗已卷着硝烟升到最高处,瓮城垛口处,黑洞洞的炮口正缓缓调整角度。
是了。
李永芳的瞳孔映着远处燃烧的楯车残骸,焦糊的尸臭混着火药味灌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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