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 第181节
谈判,靠的从来都是实力,不是靠嘴皮子!
附红夷大炮图
第160章 檀君鼎革,箕畴赈溺
赐宴之后,天色已晚。
朱由校没有回紫禁城,而是驻跸南海子行宫。
南海子有两处行宫,一处是旧衙门行宫,这是永乐年间修建的,另一处是新衙门行宫,是嘉靖年间修建的,规模更大,设施更完善。
朱由校自然是进驻更舒服的新衙门行宫。
新衙门行宫主要分为两个区域。
处理政务、接见臣僚的外朝区与皇帝妃嫔休息的内廷区。
此刻,外朝区行宫大殿。
朱由校召见朝鲜使者。
朝鲜就在辽东边上,如果能够全心意的听从大明指挥,将会对后金造成不小的麻烦。
然而。
自萨尔许战役之后,朝鲜渐渐不服从明朝的命令,在后金与明朝之间来回摇摆。
这种情况,自然是朱由校不乐于见到的。
如今,朝鲜派使者前来,朱由校要透透风,趁着阅兵的余威,给朝鲜国主光海君一个警告!
甚至,可以趁此机会,插手朝鲜国政!
很快,朝鲜使者便到了。
朝鲜使者洪瑞凤身着赤丹色团领袍,双手持象牙笏板趋步进殿。
距御案五步时止步,行五拜三叩之礼:先叠手于额前深揖至地,继而双膝跪地,以额触手背三次,起身复又再拜。
礼毕仍保持俯身姿态,用略带口音的汉语奏道:“小邦陪臣洪瑞凤,恭祝大明皇帝陛下万岁圣安。”
朱由校缓缓点头,说道:“朕安,平身罢!”
朱由校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殿下的朝鲜使者,缓缓开口道:
“朕听闻朝鲜国主光海君近来身体抱恙,不知如今可大安了?”
使者洪瑞凤闻言,连忙躬身答道:“回禀陛下,我国主感念天朝垂恩,托陛下洪福,近日已渐康复,只是仍有些微恙需调养,故未能亲至,特遣臣前来朝觐,以表恭顺之心。”
朱由校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继续问道:
“既如此,光海君此番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洪瑞凤略一沉吟,恭敬答道:“臣奉国主之命,一来恭贺天朝阅兵大典,彰显大明军威;二来,我国主愿重申朝鲜世代事大之诚,绝无二心。只是.”
他稍作停顿,似在斟酌言辞,说道:“只是近年来辽东局势纷乱,我国地处边陲,难免受扰,国主忧心社稷安危,故遣臣前来,恳请陛下明示天朝方略,朝鲜必当谨遵圣谕,共御外侮。”
朱由校听罢,嘴角微扬,语气却带着几分威严:
“朕已知晓。朝鲜既为大明藩属,自当恪守臣节,不可首鼠两端。若光海君果真忠心,便该明白——大明之威,非尔等可轻慢;大明之怒,亦非尔等可承受。”
使者闻言,额角微汗,连忙伏地叩首:“陛下圣明!臣定当如实转达国主,朝鲜上下,必唯天朝马首是瞻!”
朱由校目光陡然转冷,手指轻叩御案,声音低沉却透着压迫:
“马首是瞻?朕倒要问问,去岁辽东告急,朕命朝鲜调兵协防,为何尔国迟迟无动于衷?”
朝鲜使者身形一僵,额头渗出细汗,急忙伏地辩解:“陛下明鉴!非是小邦抗命,实乃国内兵备空虚,粮饷匮乏,加之女真游骑屡犯边境,国主恐贸然调兵反致防务溃散.”
“荒谬!”
朱由校骤然拍案,殿中侍立的锦衣卫皆按刀上前半步。
他冷笑一声,斥责道:“萨尔浒之战前,朝鲜尚能出兵助剿建州,如今反倒‘兵备空虚’?朕看光海君是觉得——大明刀锋不利了!”
使者以额触地,颤声高呼:“陛下息怒!国主绝无二心!此番阅兵天威,小臣已亲眼所见,归国后定力劝国主整兵听调。”
朱由校对朝鲜政局洞若观火。
这个毗邻辽东的藩属国,历来牵动着中原王朝的神经——隋炀帝三征高句丽耗尽国力,唐太宗至死念念不忘辽东战事,就连唐高宗李治也对其屡屡用兵。
自万历年间抗倭援朝后,朝鲜朝堂更遍布大明的耳目。
光海君的一举一动,各党派的明争暗斗,皆通过隐秘渠道源源不断传入紫禁城。
朱由校指节轻叩龙案,唇角泛起冷笑:这些藩邦小动作,又岂能逃过大明天子的法眼?
“朕听闻朝鲜朝堂党派纷杂,不知洪卿——属大北派,还是小北派?亦或是.西人党?”
洪瑞凤闻言,瞳孔微缩,显然未料到皇帝竟对朝鲜内政如此了解。
他略一迟疑,谨慎答道:“回陛下,臣乃一介外臣,只知奉国主之命行事,不敢妄涉党争。”
朱由校轻笑一声,指尖轻敲御案:“哦?可朕却听说,大北派亲近后金,小北派首鼠两端,唯有西人党尚存事大之心。”
他俯身向前,声音陡然转冷,“洪卿今日若不言明立场,朕如何信朝鲜‘马首是瞻’之语?”
朝鲜现在的朝局动荡。
国王光海君李珲通过政变夺取王位。
其父宣祖晚年偏爱次子永昌大君,导致光海君在权臣李尔瞻的支持下发动政变即位。
光海君统治期间手段残酷多疑,为巩固权力,曾处死异母弟永昌大君及侄儿绫昌君,此举引发朝鲜士林派的强烈不满。
在外交政策上,光海君推行“中立外交”,试图在明朝与后金(努尔哈赤)之间左右摇摆,以求自保。
然而,这种首鼠两端的态度也加剧了朝鲜内部的党争与动荡。
如今的朝鲜国内政局暗流汹涌,朝堂之上党派林立,彼此倾轧。
大北派以领议政李尔瞻、左议政郑仁弘为首,全力支持光海君,主张亲后金,认为依附新兴的努尔哈赤势力才能保全朝鲜。
小北派则较为谨慎,虽不反对光海君,但对大北派的极端政策有所保留,右议政李贵便是其中代表,他们试图在夹缝中寻求平衡。
而西人党则旗帜鲜明地反对光海君,以金瑬、李元翼为首,坚持亲明立场,认为朝鲜世代臣服大明,不应背弃宗主国。
然而,由于光海君的残酷镇压,西人党势力日渐衰微,朝堂之上几乎再无立足之地。
三派明争暗斗,使得朝鲜政局愈发动荡,而光海君则在这纷乱之中,竭力维持自己的统治。
被大明皇帝问及国政,洪瑞凤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朱由校询问洪瑞凤的立场,是因为他知道,此人慕汉,本就是西人党人士,而西人党被光海君压制,一直寻求复辟的机会。
他是要逼洪瑞凤摊牌。
大明皇帝的眼神锐利,洪瑞凤渐感压力,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小邦陪臣正是西人党之人。”
见此人愿意摊牌,朱由校也露出獠牙,说出他的目的。
“朝鲜国王得位不正,又残暴无比,此人不配为朝鲜国王。你为西人党之人,理应扶持明主继位。”
洪瑞凤闻言,浑身一震,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朱由校继续道:“朕知西人党素来忠心事主,如今却被光海君打压殆尽。绫阳君李倧乃宣祖嫡孙,仁厚贤明,深得民心。尔等若能拥立新君,重振朝纲,大明自当鼎力相助。”
洪瑞凤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陛下明鉴万里!光海君倒行逆施,国人怨声载道。西人党虽遭迫害,然忠义之士犹在。若得天朝支持,臣等必效死力,匡扶社稷!”
朱由校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朕会命辽东暗中支援,待时机成熟,尔等可举义旗。”
皇帝目光如炬,话语中带着几分警告:“记住,大明要的,是一个忠心不二的朝鲜。”
“臣,谨遵圣谕!”
洪瑞凤重重叩首,心中已然明了:这既是大明的警告,也是西人党重掌朝政的契机。
大明新君,似乎是圣君明主。
这或许是绫阳君此生仅有的机会了!
为了让大明皇帝坚定的扶持绫阳君李倧,洪瑞凤咬了咬牙,当即再拜叩首,郑重说道:
“陛下圣明!绫阳君李倧素怀忠义,仰慕天朝威德已久。若蒙陛下垂怜,允其继位朝鲜国主,李倧愿献朝鲜翁主(朝鲜公主)入侍天朝,以表赤诚之心,世代恭顺大明!”
朱由校闻言,目光微动,手指轻轻敲击御案,似在权衡。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深沉:
“哦?绫阳君倒是有心。不过,朕要的,可不只是一个翁主。”
一个区区朝鲜国公主,就想收买他?
高丽婢是好看,但朕身边,难道还缺美人不成?
洪瑞凤心领神会,立刻答道:“陛下放心!若天朝助绫阳君正位,朝鲜必倾国之力,助大明共剿建州!粮饷、兵员,皆听天朝调遣,绝无二心!”
朱由校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好。那朕就拭目以待。”
如果能让西人党尽快发动‘仁祖反正’,废黜光海君,改立李倧,使朝鲜全面倒向明朝,大明在辽东的局面,又会好转不少。
万历皇帝给他留下的烂摊子,朱由校正一点一点的扭转回来!
第二日。
朱由校于南海子围场设下考校之局。
考校的对象,正是勋贵营!
晨光熹微中,三百勋贵子弟甲胄鲜明,列阵待命。
皇帝身着绛纱戎服,腰佩宝剑,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众人。
朱由校命人于百步外立十面箭靶,每靶间隔三丈,要求骑手纵马飞驰间连发十箭。
“朕要见真本事,非花架子!”
圣谕刚落,张之极率先出列。
但见他策马如电,弓开满月,箭似流星——十箭皆中靶心,末箭更穿透前箭尾羽,引得满场喝彩。
抚宁侯之弟朱国栋欲争锋,却因控马不稳,仅中六箭,羞惭退下。
其余勋贵子弟陆续出列比试射术,却无一人能及张之极十中七八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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