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424节
警幻仙子见跛脚道士提及赵驹,面色不由得难看许多。
她指尖一顿,法诀悄然收势,铜镜上的光晕渐渐淡去,而后抬眸看向跛脚道士:“你且细说。”
“是。”跛脚道士点头,缓缓道来,“之前的事情您也知道,赵驹奉旨出征,一路东进,连灭女真数族,还收复了宁州、辽东二地,给大景朝拓出了不小的一块地盘。
那些新得的土地虽初时荒芜,却也藏着不少可耕种的良田,为后续添了不少根基。”
癞头和尚也在一旁补充:“不止如此,赵驹回朝后,皇帝便派了王子腾与贾敬二人,带着军中闲置的士兵和流民农户,去那些新地与荒废的旧田耕种。
如今不过数月时间,已有大半耕地恢复了生机,再过些时日,等开春之后定能再种下不少作物,百姓的口粮足了,国力自然就充足许多。”
警幻仙子的目光重新落回铜镜,指尖轻轻敲击着镜沿,若有所思。
跛脚道士又接着说:“更关键的是,赵驹此前从扬州城回来时,还带回了一笔巨额银两。
有了这笔银子,大景朝这段时间动作频频:先是修缮了京中与各地的水利、道路,让粮草运输通畅了不少;
再是加固了边关的城墙与防御工事,添了不少军械;连拖欠了许久的军饷都一一补齐,军中士气也跟着高涨起来。”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粮草渐足、疆域拓宽、军备加强、民心安定,这几桩事凑在一起,大景朝的国力自然今非昔比。
想来正是这股由内而外的强盛势头,扰动了天机,才让仙子的铜镜也窥探不清。”
第464章 僧道愁寻破局法
警幻仙子垂在身侧的素手悄然攥紧,周身那层流转的仙光随之明灭不定,恍若风中残烛,将她翻涌的心绪暴露无遗。
她冷眼睨着下首的癞头僧与跛足道,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不离赵驹如何了得,却对如何拨开这被遮蔽的天机半字不提,心底那股腻烦犹如藤蔓疯长,几乎要冲破她那惯常的清冷面容。
“二位倒是看得透澈。”警幻仙子的声音似寒泉击玉,又冷了几分,眸光扫过时,那锐利如冰锥的视线几乎要将两人钉在原地,“只是不知,这番透彻眼光,可能看穿迷障,寻出破解天机遮蔽的法子?”
此言一出,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了僧道二人的喉咙。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侃侃而谈戛然而止。
两人仓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窥见了难以掩饰的慌乱,先前那点故作镇定的姿态,此刻已荡然无存。
“这……仙子明鉴,”跛脚道士喉结滚动,干笑两声,那笑声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大景朝如今国运昌隆,又有赵驹这等人物坐镇中枢,气运鼎盛,想要强行破开天机遮蔽……怕是,怕是殊为不易啊。”
癞头和尚忙不迭地附和,额角似有晶亮油汗渗出:“是啊仙子!那赵驹行事诡谲难测,上次您亲自出手尚且……尚且未能竟全功。
我等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误了仙子您的大计啊!”
他手中那串油腻佛珠又开始急速转动,却再无平日的沉稳节奏,只透出一股焦躁的心虚。
警幻仙子静默地看着两人这番推诿作态,心底的失望如同浸骨的寒冰,层层蔓延开来。
当初将这监察凡间、应对变故的职责交予他们,正是看中他们在红尘打滚多年,熟知世情,修为也堪一用。
起初他们办些小事,诸如提前布局算计那株绛珠仙草,或是传递些无关痛痒的凡间消息,倒也还算勤勉得力,让她险些以为真寻到了可用的臂助。
可如今看来,此二人不过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徒。
面对凡间那些手无寸铁的俗人,或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尚能游刃有余;一旦遇上赵驹这等硬茬,便立刻原形毕露,只知畏缩不前,连半分担当也无。
“打草惊蛇?”警幻仙子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声线里淬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今天机晦暗,大景朝都城内是何光景,我等已是两眼一抹黑!连绛珠仙草是安是危,神瑛侍者近况如何,都无从探知!这与坐困愁城、引颈待戮有何分别?
莫非二位要本座永远枯守在这太虚幻境,眼睁睁看着凡间棋局彻底脱离掌控不成?”
她的话语字字如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僧道二人的心口。
两人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迎视那冰冷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吐不出半个有用的字来。
警幻仙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素白仙裙上的流光都因她情绪的波动而略显紊乱,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几欲喷薄的怒火。
她周身那明灭不定的光晕渐渐稳定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弥漫在整个殿宇之中,连殿外缭绕的氤氲灵雾都仿佛被冻结,不再飘动。
“本座知晓此事棘手。”她再次开口,声音已敛去了嘲讽,只剩下不容置喙的强硬,“但棘手,岂能成为束手无策、坐视不管的理由?
听着,本座不管你们用何种手段,是亲自潜入大景都城也好,寻些凡间眼线、假借他人之手也罢,必须给本座查清绛珠仙草与神瑛侍者如今在凡间的确切境况!”
她的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剑锋,直刺僧道二人。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听得心头俱是一颤。
眼下大景朝如日中天,都城顺天府更是龙气笼罩,加之天机被严密遮蔽,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警幻仙子交代的任务,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迎着仙子那毫无温度的眼神,两人连半分讨价还价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警幻仙子见二人虽面如土色,却仍无主动应承之意,秀眉蹙得更紧,话锋陡然一转,语速放缓,却更添森然:“若尔等耗费时日,却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她刻意在此顿住,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从癞头和尚惊惶的面孔,刮到跛脚道士颤抖的指尖。
那未尽的话语中蕴含的威胁,比直白的警告更令人胆寒,如同数九寒冬的冷风,瞬间穿透骨髓,让两人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
他们太清楚这位仙子的手段了,若任务失败,那后果绝非他们所能承受。
癞头和尚再不敢犹豫,猛地将佛珠攥入掌心,“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变调,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仙子放心!贫僧……贫僧即便拼却这身修为,踏遍凡尘,也定要查明绛珠仙草与神瑛侍者近况,绝不负仙子所托!”
跛脚道士也慌忙随之跪倒,拂尘“啪嗒”一声掉落于青石地面也顾不上去捡,急声附和:“贫道亦立此誓!纵是刀山火海,也定将准确消息带回,万死不辞!”
警幻仙子睥睨着脚下终于显出几分豁出性命的二人,冷峻的脸色方稍稍缓和了些许。
她纤指微抬,示意二人起身,语气依旧冰寒:“记住你们今日之言。若事有不成,休怪本座不顾念往日情分。”
两人如蒙大赦,连声应着,垂首躬身立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再引来注意。
警幻仙子玉手轻抬,理了理素白仙裙那并不存在的褶皱,正欲转身返回内殿,足尖方动,却蓦地一顿。
仿佛有一道微光划过灵台,从记忆深处牵扯出一件几乎被遗忘的琐事。
她缓缓回身,目光重新落在惊魂未定的癞头和尚身上,语气较之前略缓,却仍带着不容闪躲的追问:“险些忘了,你前次不是禀报,已派了你那师侄前往赵驹身边?如今时日已久,为何至今仍是杳无音信?”
这轻飘飘的一问,于癞头和尚而言却不啻惊雷。
他刚放松些的神经瞬间再度绷紧至极限,额角边不受控制地渗出大量细密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慌忙举袖擦拭,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微颤:“回……回禀仙子,早前、早前赵驹尚在扬州时,贫僧那师侄妙玉便已传回消息,言道……言道已成功接近赵驹身侧。
想来……想来此刻正于暗中观察,等待那万无一失的动手良机……”
他生怕仙子降罪,急急又补上一句:“妙玉性子最是沉稳周全,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贫僧揣度,她必是不愿贸然行事以致打草惊蛇,定要待到十拿九稳之机,方会雷霆一击!”
警幻仙子闻言,紧蹙的娥眉稍稍舒展了些许,周身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也消散了几分,面色渐趋平和。
她倒也并未深究妙玉为何迟迟不动手。
在她看来,赵驹确非易与之辈,心思缜密,手段莫测。
若妙玉未能把握住一击必杀的机会,反令赵驹心生警惕,日后要想再对付他,只怕难如登天。
如此想来,妙玉选择隐忍待机,倒也算得上是老成持重之策。
“嗯,谨慎些也好。”警幻仙子微微颔首,语气中透出一丝难得的认可,“赵驹非是庸碌之辈,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
传信于她,务必耐住性子,静候最佳时机,莫要枉费了这来之不易的近身机会。”
癞头和尚如释重负,连忙躬身应道:“是是是!贫僧稍后便设法传信予妙玉,定将仙子训示一字不差地转达,嘱她务必谨慎,绝不辜负仙子厚望!”
待那袭素白仙裙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宇深处,萦绕在侧的凛然威压散去,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才不约而同地长吁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只觉后背僧袍道衫已被冷汗浸透。
然而,两人脸上非但不见轻松,反而愁云更浓,相对无言,唯有苦笑。
二人默然无语,一前一后踏上离开太虚幻境的路径。
脚下青石板路被浓郁灵雾遮掩,步履虚浮,如踏棉絮,却无半分飘逸之感,只觉每一步都沉重异常。
这一路,唯有破旧僧袍与道袍摩擦的窸窣声,以及间或响起的、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的叹息,在空灵寂静的幻境中幽幽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不知行了多久,周遭景致飞速流转、倒退,片刻之后,顺天府城外那熟悉的黄土官道与远处巍峨城墙的轮廓已隐约可辨。
当两人终于驻足于官道旁的古槐树下,癞头和尚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焦虑,猛地转身抓住跛脚道士的胳膊,眉头拧成了死结,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急:“道友!如今可如何是好?
仙子下了死命令,可这顺天府如今铁桶一般,天机遮蔽,你我连靠近城门怕不是都要掂量几分,又如何能探听到荣国府里的消息?这岂不是逼着咱们去送死吗?”
跛脚道士亦是满面愁容,伸手用力揉着阵阵发痛的太阳穴,沉吟半晌,浑浊的眼眸里忽地闪过一丝微光:“道兄,依贫道愚见,或许……咱们可以去找你那妙玉师侄?
她如今就在赵驹身边,而赵驹的府邸与荣国府仅一墙之隔,绛珠仙草与神瑛侍者皆在荣国府内,由她探听消息,岂非近水楼台,易如反掌?”
癞头和尚闻言,心中先是一动,仿佛暗夜中见到一丝萤火。
但旋即,他猛地摇头,语气变得异常坚决:“不妥!此计大为不妥!眼下重中之重,乃是寻隙除掉赵驹!此獠不除,大景国运便难衰颓,天机亦永无清明之日!
妙玉师侄好不容易才取得其信任,得以近身,此乃千载良机!
若因与吾等联络而暴露行藏,岂非因小失大,前功尽弃?这个险,万万冒不得!”
跛脚道士听他说得在理,脸上刚浮现的一点希冀又黯淡下去,重重叹了口气,捶胸顿足道:“唉!言之有理!
可惜……可惜上次贫道那空幻师弟在荣国府行事不密,露了行藏,如今正被官府海捕通缉,不敢踏入顺天府半步。
否则,以他在此地经营多年的人脉,或许还能有些门路……”
癞头和尚原本也跟着唉声叹气,忽然间,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再次抓住跛脚道士的衣袖:“空幻道友虽不便前来,但这顺天府藏龙卧虎,鱼龙混杂,在此讨生活的修行同道,绝不止他一人!定然还有其他隐于市井、藏身红尘之辈!”
跛脚道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一怔,疑惑道:“道兄此言何意?莫非……你还识得其他蛰伏于此的修行人士?”
“虽不熟稔,却有所耳闻!”癞头和尚愈发兴奋,凑近几分,压低嗓音道,“贫僧往日云游时,曾听人提及,这顺天府内有一婆子,似乎姓马,人称马道婆。
据说她也懂些旁门左道、巫蛊之术,专司与内宅妇人打交道,替那些高门大户做法事,看风水,驱邪避凶,在这权贵圈子里,竟也混得几分名头。
若能说动她出面,凭借她出入高门府邸之便,或能从荣国府内眷口中,套出些关于绛珠仙草他们的境况!”
更重要的是,据闻这马道婆生性贪婪,尤爱黄白之物,只需许以些许金银财帛,便可驱使其效力,远比之前需要许以重利、甚至承诺分享功德的空幻和尚要好打发得多。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光芒。
事不宜迟,两人当即拍板:“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走,即刻去寻那马道婆!”
二人不敢怠慢,迅速收敛起周身那若有若无的修行气息,各自从随身褡裢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打着补丁的灰布衣衫换上,掐了个简单的匿形法诀,混入官道上熙熙攘攘进城的人流,低着头,朝着那戒备森严的顺天府城门走去。
这马道婆在顺天府权贵后宅圈子里确有些名气,僧道二人没费多少周折,只在几处茶摊酒肆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便在那七拐八绕的僻静巷弄深处,寻到了一座门扉斑驳、檐下挂着一块写着“马宅”二字木牌的小小院落。
第465章 奸猾婆子藏二心
此时,马道婆刚从城西的晋阳侯府归来不久。
自打上回被那位新晋的勇毅侯赵驹找上门,知晓此人竟是荣国府赵姨娘的亲侄,且手段狠辣、深得帝心后,她便对荣宁街一带心生忌惮,再不敢如往日那般随意出入荣国府招揽生意,惟恐一个不慎,触了那位侯爷的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这些时日,她只敢在其他公侯府邸间周旋,凭借那点粗浅的幻术与一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巧嘴,替那些深宅内院的老夫人、太太们“排忧解难”,换取丰厚的赏钱。
今日她便在忠勇侯府,靠着一番装神弄鬼,哄得那笃信鬼神的老夫人心花怒放,又得了沉甸甸一包金银锞子并几件上好玉器。
此刻,她正坐在自家堂屋的八仙桌旁,就着窗外透进的昏黄天光,美滋滋地清点着今日所得,摩挲着冰凉的银块,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盘算着又能添置几亩水田或是放出一笔利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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