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72节

　　离侯府大门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一众侥幸逃出来的黑衣人狼狈地聚集在一起，人人身上都沾着尘土与血迹，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过去，林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个瘦高个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朝着那刀疤脸问道：“头，咱们……咱们怎么办？勇毅侯府有那要命的黑球，正门是进不去了。”

　　刀疤脸靠在树干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狠狠抹了把脸，眼中满是不甘，沉默片刻后，猛地攥紧拳头咬着牙说：“正门进不去，就翻院墙！西边院墙偏僻，守卫肯定少，咱们从那儿翻进去！”

　　一众黑衣人听了，虽仍有惧意，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刀疤脸，朝着勇毅侯府西边摸去。

　　可等他们来到西边院墙下，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堵院墙高耸入云，足有两丈多高，在清冷月光的倾洒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巨型屏障。

　　墙面光滑如镜，平整得没有一丝瑕疵，莫说可供攀爬的凸起，就连细微的裂缝都难以寻觅。

　　再往上看，墙头上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三寸长的铁刺，犹如一排排森冷的獠牙，在暗夜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铁刺在月光的映照下，竟呈现出诡异的蓝黑之色，显然是淬了剧毒，只要被轻轻划破一点皮肉，便极有可能命丧当场。

　　此时此刻，别说攀爬这堵院墙，就算靠近都得万分小心，生怕被铁刺划破皮肉。

　　一个黑衣人伸手摸了摸离地面最近的墙根，指尖触到冰凉坚硬的砖石，又抬头望了望墙头的铁刺，咽了口唾沫，声音发虚：“头……这墙这么高，还有这铁刺，咱们……咱们怎么爬？”

　　刀疤脸此刻的面色骤然阴沉下来，他着实未曾料到，赵驹那府邸的防卫竟严密到了如此地步。

　　方才在正门吃了震天雷的亏，本以为西边院墙偏僻，能寻到一丝机会，可眼前这两丈高墙与淬毒铁刺，却像一道天堑，彻底断了他们翻墙过去的念头。

　　他盯着墙面沉默了许久，眼中的不甘却丝毫未减。

　　他猛地抬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既然这边攻不进，那就换一边！我记得勇毅侯府东边院墙紧挨着荣国府吧？咱们绕去那边，从荣国府那边翻墙过去！”

　　这话一出，旁边一个矮胖的黑衣人当即脸色大变，赶忙上前一步出声阻止：“你疯了？主子可是特地吩咐过，此次行动只针对勇毅侯府，不许咱们牵连到荣国府！”

　　刀疤脸猛地转头瞪向他，语气中满是恼怒，“那你说还能怎么办？正门那边过不去，这边又有高墙铁刺，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

　　若是这边事情没办好，耽误了主子另一边的计划，到时候主子怪罪下来，谁来背锅？是你，还是我？”

　　矮胖黑衣人被他怼得语塞，张了张嘴却没敢再反驳，只能垂着头退到一旁。

　　刀疤脸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些许语气，又强调道：“事急从权，咱们只是借荣国府的墙头用用，翻过去直接进侯府，不碰荣国府的人，就算主子事后知晓了，应当也不会说什么。”

　　一众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犹豫。

　　沉默片刻后，那个瘦高个黑衣人率先开口：“头说得也有道理，左右都是要进去，只要不牵连荣国府，应该没什么大碍。”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渐渐松了口，低声商议了片刻，而后转头朝着荣国府那边赶去。

第411章 失败

　　荣国府的守卫力量，远不及勇毅侯府那般森严可靠。

　　此刻，正值轮班之际，荣国府内负责巡防的，是由柳芳执掌的陷阵营的士兵。

　　只是这夜已过半，值守的两名士兵靠在门房外的柱子上，眼皮子止不住地打架，手中的长枪斜斜杵在地上，警惕性早已松懈大半。

　　可很快，隔壁勇毅侯府那边的动静猛地将两人惊醒，两人身子一僵，瞬间打了个寒颤，原本搭拉的脑袋猛地抬起，不约而同朝着勇毅侯府的方向看去。

　　夜色浓稠如墨，只能隐约望见侯府高墙顶端悬着的风灯，昏黄的光线下连飞檐轮廓都显得模糊。

　　若不是风里裹着的那几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他们都要以为是自己困极了出现的幻听。

　　“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其中个子稍矮的士兵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刀，脚步却没敢挪动半分。

　　“瞧什么瞧？”

　　旁边高个子士兵立刻伸手拦住他，眉头拧成一团，“隔壁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那是勇毅侯府！之前那勇毅侯怎么收拾咱们的你就忘记了？”

　　矮个子士兵被这话噎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搓了搓手小声说：“可这动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咱们假装没看见，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

　　高个子士兵撇了撇嘴，往后退了两步重新靠回柱子上，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咱们守在荣国府的门房外，这才叫恪尽职守。

　　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勇毅侯府自己的事，轮不到咱们瞎操心，谁也挑不出咱们的毛病。

　　再说了，以勇毅侯的能耐，府里护卫个个以一当十，能出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两人又下意识地侧耳听了听。

　　“你看，这不就没动静了？”

　　方才那刺耳的惨叫果然没了声响，连器物碰撞声也消失无踪，夜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仿佛刚才的骚动从未发生过。

　　两人被这么一闹，困意也散了大半，再没了继续打盹的心思。

　　刀疤脸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荣国府门前两个护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顿时冷笑几声，而后朝着身后两个黑衣人递了个眼色。

　　那两人立刻会意，猫着腰贴着墙根，像两道黑影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离士兵还有两步远时，两人突然加速，一人捂住左侧士兵的嘴，另一人手中短刀寒光一闪，便精准地抹过了右侧士兵的脖颈。

　　左侧士兵刚要挣扎，喉咙处也瞬间传来一阵剧痛，身体软塌塌地倒了下去，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

　　见荣国府内并未被惊动，刀疤脸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立刻聚拢到院墙下。

　　最壮实的两个黑衣人率先蹲下，其他人踩着他们的肩膀层层叠加，很快就搭起了一道人梯。

　　最上方的黑衣人抓住墙头，翻身跃入院内，落地时轻得像一片落叶，随即转身压低声音招呼同伴。

　　几个黑衣人陆续翻进荣国府后，便径直朝着门房值房摸去。

　　值房内，几个门子正趴在桌上打盹，偶尔还发出几声轻鼾。

　　黑衣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一人对付一个，迅速捂住门子的嘴。

　　被惊醒的门子眼睛瞪得溜圆，刚要挣扎呼救，破布就已经塞进了嘴里，双手双脚也被粗麻绳紧紧捆住。

　　不过片刻，值房里的门子就全被控制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满眼都是惊恐。

　　解决完门子，几个黑衣人走到荣国府大门后，合力将沉重的木门拉开一条缝，确认门外没有异常后，便朝着街角的刀疤脸比了个手势。

　　等所有人进了荣国府，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值房里缩在角落、满眼惊恐盯着他们的门子，狠狠呸了一口：“还国公府呢，防卫这么稀松，比隔壁勇毅侯府差远了！”

　　刀疤脸走到值房门口，扫了一眼被捆住的门子，摆了摆手打断他的抱怨：“荣国府这边才是正常的勋贵府邸做派，养尊处优惯了，哪有那么强的戒备心？

　　勇毅侯府那边毕竟是新兴起的武勋，赵驹又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防卫森严些也不足为奇。”

　　他看了一眼天色，明月高悬，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徒生事端，当即皱起眉头催促：“好了，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咱们的目的是勇毅侯府。

　　赶紧找处没人的地方，从荣国府这边翻墙进勇毅侯府，动作都快点，别惊动了荣国府的其他人！”

　　一众黑衣人纷纷点头，有人顺手将值房的灯吹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剩下门子们压抑的“呜呜”声。

　　随后，众人分成几队，贴着荣国府的院墙，借着树木和假山的掩护，悄悄朝着与勇毅侯府相邻的方向摸去。

　　贴着荣国府的院墙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打头的黑衣人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朝着身后的刀疤脸禀报：“头，到了！这边应当就是和勇毅侯府相邻的院墙！”

　　刀疤脸快步上前，借着月光看向那堵院墙。

　　只见墙面虽也算规整，却远没有勇毅侯府东边院墙那般高耸，顶多只有一丈五左右的高度，墙头上也没有扎着淬毒的铁刺，只是简单砌了些凸起的砖石。

　　一众黑衣人见了，面上皆是闪过一丝喜色。

　　刀疤脸朝着身旁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你们几个先上，爬上去之后先观察情况，确认安全了再招呼我们。”

　　那几个黑衣人立刻点头，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挂钩和绳索，将挂钩用力甩向墙头，确认挂钩牢牢卡在砖石缝隙里后，便抓着绳索，双脚蹬着墙面，像壁虎般灵活地向上攀爬。

　　不过片刻，最前面的两个黑衣人就爬到了墙头，他们趴在墙头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着勇毅侯府的方向看去。

　　可这一眼望去，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僵在了原地。

　　墙对面竟是一片开阔的演武场，此刻演武场上灯火通明，十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正列队站在那里，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铁棍，铁棍前端还闪着冷光。

　　而那些士兵的目光，正齐刷刷地盯着墙头，脸上带着一丝狞笑。

　　“没想到吧？”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演武场中传来，只见王猛双手叉腰，嘿嘿一笑，“早就料到你们可能会从荣国府这边绕过来，防着你们呢！”

　　话音刚落，王猛便猛地挥手示意：“开火！”

　　一众火铳队士兵当即端起火铳，将枪口对准墙头的黑衣人，点燃手中火铳引信。

　　“砰砰砰——”几声巨响接连响起，火铳喷出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趴在墙头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铅弹击中，身体瞬间失去力气，惨叫一声，从墙头直直坠落，重重摔在荣国府的地面上。

　　刀疤脸看着那两个黑衣人伴随着几声巨响，而后从墙头直直坠落，心头猛地一沉，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与怒火。

　　“怎么回事？！”刀疤脸猛地站起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气急败坏地低吼，“对面有埋伏？”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刚要查看情况，其中一个还有口气的黑衣人艰难地抬起头，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恐惧，对着刀疤脸虚弱地点了点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下一秒头便一歪，彻底没了生息。

　　刀疤脸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

　　勇毅侯府连荣国府这边都设了防备，显然是早有准备，再继续留在这儿，只会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他当机立断，对着众人低喝：“撤！”

　　一众黑衣人哪里还敢耽搁，纷纷转身朝着荣国府大门的方向跑去。

　　可刚跑过一道月亮门，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提着灯笼的婆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那婆子是荣国府里负责洒扫的，正忙完了事情路过此处，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人影，就被一群穿着黑衣、面色凶狠的人堵了个正着。

　　灯笼的光线下，婆子清楚地看到了他们腰间别着的短刀，还有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灯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苗瞬间窜起又很快熄灭。

　　“啊——！”婆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朝着荣国府后院的方向疯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有贼啊！府里进贼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瞬间打破了荣国府的宁静。

　　一众黑衣人本就牢记主子不牵连荣国府的吩咐，不想在此多生事端。

　　见婆子转身要跑，好几人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嘴里刚要喊“莫要声张”，可那婆子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来不及阻拦，只做出一个尔康手的动作，那婆子就已经拐进了旁边的抄手游廊，眨眼间没了踪影。

　　“该死！”刀疤脸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气得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廊柱，柱子上的漆皮都被踹掉了一块，“这老虔婆跑得倒快！”

　　他知道，婆子这一喊，用不了多久，整个荣国府的人都会被惊动，到时候他们想撤都难了。

　　刀疤脸不敢再耽搁，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厉声下令：“别愣着了！赶紧撤！从来时的门口出去，动作快！”

　　一众黑衣人如梦初醒，纷纷拔腿朝着荣国府大门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