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62节
如今你受了伤,可得好好养着,别再惹二老爷生气了。”
这话既没指责,也没劝诫,只是恰到好处地给了贾宝玉个台阶下。
而站在床边的探春,听着几人的对话,眼底却飞快地闪过笑意,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捻了捻帕子。
旁人或许真以为是贾政心血来潮考校学问,她却看得明白。
这些日子贾宝玉总是念叨着想要去找林黛玉,贾母和王夫人嘴上没说什么,但却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如今特意让贾政来考校贾宝玉的学问,借着他答不上来的由头罚他,不就是想让他躺在床上养伤,没法再琢磨着去找林姐姐?
若不是为了这个,贾政平日里忙着府里和衙门的事,又何曾这般频繁地来管贾宝玉的学问?
难不成还真能吃饱了撑的,特地跑过来找气受?
只是这些心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只在心里默默想了想,便上前对着宝玉柔声道:“宝二哥,你也别气了,父亲也是为你好。
这几日好好养伤,等好了,我再把我最近新得的诗集拿给你看。”
贾宝玉一听“诗集”二字,脸上的不快才稍稍散了些,看向探春的眼神也柔和了些:“还是三妹妹懂我。”
说话间,袭人已经端着茶过来,将茶杯递到薛宝钗手中,又给迎春几个添了茶,屋子里的气氛,才算重新缓和了些。
薛宝钗端着温热的茶杯,指尖传来暖意,可心里那股沉闷劲儿,却依旧没散。
她低头抿了口茶,目光无意间扫过地面,却在惜春脚边停住了。
那里静静放着一个描花食盒,青竹编就的盒身,盒身上刻有‘丰乐’的字样,看着精致又别致,不像是府里常用的样式。
薛宝钗不由得轻“咦”了一声,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这一声轻响,让屋里的目光都齐刷刷聚到了她身上。
贾宝玉也从方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好奇地看向她:“宝姐姐,怎么了?”
迎春和探春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显然也是才注意到惜春带来的食盒。
薛宝钗放下茶杯,指了指惜春身旁的食盒,轻声问道:“四妹妹,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看着倒像是外头带来的物件。”
几人这才都把目光落在那食盒上,连站在一旁的袭人也好奇地探了探头。
惜春被众人看得一笑,连忙弯腰将食盒提起来,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我听鸳鸯姐姐说宝二哥受伤下不来床,想必心里定是烦闷得很。
恰好今日我那酒楼里的掌柜送了些新做的吃食过来,说是特意改良的花样,我便想着带过来给宝二哥尝尝,说不定吃点好的,心情能好些呢。”
说着,她还拍了拍食盒,眼底满是期待。
很显然,在惜春看来,不管是烦闷还是不痛快,只要有好吃的,总能化解大半,好吃的于她而言,无异于是灵丹妙药。
贾宝玉一听是酒楼送来的新吃食,原本有些蔫蔫的精神顿时提振了不少,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哦?还是你那酒楼里的?我倒还真没尝过你那儿的吃食。”
他是知道迎春开了间酒楼的,先前还听探春提过几句,说经营得还算不错。
只是荣国府的厨房向来品类齐全,平日里想吃什么,吩咐一声便能做出来,所以他也从没特意想着要去惜春的酒楼尝尝,更没见惜春把酒楼的吃食带回府过。
袭人见宝玉有了兴致,连忙上前,伸手解开食盒上的丝带,轻轻掀开盒盖。
盒盖一打开,里面铺着一层软绒布,布上放着两个小巧的玉盒子,玉质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将里面的吃食衬得愈发精致。
贾宝玉探头瞧着那玉盒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又是何物?看着这般精致,难道是新式的糕点?”
惜春闻言,下巴微微一扬,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笑着揭开其中一个玉盒的盖子:“宝二哥猜得倒也不算错,只是这可不是寻常糕点。
这方子是我从表哥那儿得来的,表哥说这玩意本叫‘炸鸡’,听着粗鄙得很,我便给它改了个雅致的名字,唤作‘金酥玉脍’。”
玉盒一开,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漫了开来,金黄酥脆的块状物卧在洁白的衬纸上,外皮还泛着淡淡的油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迎春凑过来看了一眼,轻声赞叹:“这名字改得好,瞧着这模样,倒也配得上‘金酥玉脍’四个字。”
可贾宝玉听到“表哥”二字时,眼中的光亮瞬间就暗了下去,方才那点因新吃食而起的兴致,像是被冷水浇过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原本还支着身子探头去看,这会儿却慢悠悠地重新趴回床上,侧过脸对着床内侧,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只含糊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众人。
显然,贾宝玉对跟赵驹相关的东西提不起半点兴趣。
第401章 馋人
屋里的气氛顿时又淡了几分,惜春脸上的笑意也僵了僵,手里还端着玉盒,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探春看了眼贾宝玉的背影,又瞧了瞧惜春,连忙打圆场:“看着倒是新奇,想来味道定是不错的,四妹妹有心了。”
薛宝钗却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那玉盒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好奇:“‘金酥玉脍’?这名字我倒也听过。
前些日子听府里的丫鬟说,丰乐楼新出了道招牌吃食,便是这个名字,每日都有不少人排队去尝鲜。”
她说着,微微前倾了身子,仔细打量着玉盒里的吃食,继续道:“我们薛家在金陵的春风楼,也想着仿照这‘金酥玉脍’做来卖,掌柜的特地让人去丰乐楼尝了几次,回来依样画葫芦做了。
可那些食客总说味道和丰乐楼的差得远,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
我还一直好奇,这究竟是何等吃食,能让人这般惦念,没想到今日倒在这儿见着现成的了。”
莺儿在一旁听着,也跟着附和:“姑娘说的是,前几日我还听嬷嬷提过,说春风楼为了这‘金酥玉脍’,还特意换了两次厨子,可还是没做出丰乐楼的味道呢。”
薛宝钗看向惜春,笑着道:“四妹妹今日带来的,想必就是丰乐楼最正宗的味道了,若是不介意,我倒想尝尝,也好知道这其中究竟差了些什么。”
惜春见薛宝钗对自己带来的吃食感兴趣,方才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连忙把玉盒往薛宝钗那边递了递,笑着说:“宝姐姐要是想尝,尽管尝便是!”
袭人也连忙取来干净的小碟子和银筷,放在薛宝钗面前。
薛宝钗拿起银筷,轻轻夹起一块“金酥玉脍”,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那股混合着香料与油脂的香气愈发清晰。
她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得恰到好处,内里的肉质却鲜嫩多汁,咸香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麻,口感层次丰富,确实比寻常的炸物要精致得多。
她慢慢咀嚼着,心中暗自琢磨:这丰乐楼的‘金酥玉脍’味道的确要比春风楼要好,想来自家厨子怕是只学了个表面功夫,没掌握到这些关键的细节,才做不出这般味道。
迎春见薛宝钗吃得连连点头,也忍不住夹了一块尝尝,入口便眼前一亮:“确实好吃,外酥里嫩的,味道也调得刚好,难怪能成丰乐楼的招牌。”
探春也尝了一块,笑着对惜春说:“四妹妹这酒楼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往后咱们想吃些新奇的吃食,倒不用再往外面跑了。”
其实,迎春和探春两个就跟惜春住在一起,要说没吃过这金酥玉脍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般表现,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惜春的尴尬罢了。
果不其然,惜春被夸得眉开眼笑,先前因贾宝玉冷淡而低落的心情,也彻底好了起来,连忙说:“三姐姐要是想吃,往后我让掌柜的多送些到府里来便是!”
几人围着食盒,你一块我一块地品尝着“金酥玉脍”,清脆的咀嚼声伴着阵阵香气在屋里散开,原本因贾宝玉冷淡而略显沉闷的气氛,竟被这吃食衬得热闹了几分。
惜春看着众人吃得欢喜,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时不时还得意地补充几句:“这鸡肉选的都是三斤左右的嫩鸡,只取鸡腿和鸡胸上的肉,裹粉前还得用料酒和香料腌上两个时辰,炸的时候火候也得拿捏准,多一分就老了,少一分又不够酥。”
薛宝钗一边听着,一边细细回味口中的味道,暗自将这些细节记在心里,想着回头得让人把这些诀窍传给春风楼的掌柜,说不定能改良出更接近丰乐楼的味道。
迎春性子温和,吃得慢,却也没落下,偶尔还会和探春小声讨论着这吃食的调味,说若是再少些辣味或许会更好些。
可这热闹劲儿,却让床上的贾宝玉苦不堪言。
众说周知,炸鸡这东西,哪怕不吃,光是那股子鸡肉混合着油脂与香料的浓郁香气,就足够勾人馋虫。
更别说此刻迎春、探春和薛宝钗正围着食盒大快朵颐,那香味像是长了脚似的,往他鼻子里钻,根本盖都盖不住。
袭人原本站在床边伺候,离食盒不算近,可也忍不住时不时把目光往小桌上瞟,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她早上伺候贾宝玉用了早膳,自己还没顾上吃,这会儿闻到香味,肚子竟也隐隐有些饿了。
旁边的小丫鬟们更是如此,一个个垂着手站在角落,眼神却止不住地往食盒那边飘,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而趴在床上的贾宝玉,就更不堪了。
他方才还因为“表哥”二字闹着脾气,侧着身子不肯理会众人。
可没过多久,那股子霸道的香味就绕着他的鼻尖打转,勾得他心痒难耐。
起初贾宝玉还强撑着,闭着眼假装没闻到,可越憋越觉得难受,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悄悄把头转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玉盒。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好几下,咽下的口水都带着几分急切。
方才袭人刚喂他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补药,那药味又苦又涩,他还皱着眉抱怨了几句,说压得人没了胃口。
可这会儿,被这炸鸡的香味一勾,肚子里竟像是空了似的,之前那点被补药填满的饱腹感,早已被馋虫冲得无影无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他盯着玉盒里剩下的几块“金酥玉脍”,手指悄悄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心里暗自嘀咕:不过是赵驹弄出来的吃食,有什么希罕的?
可转念一想,方才惜春说这是用嫩鸡做的,还腌了那么久,听着倒也费了些心思……再说了,吃的是吃食,又不是看谁弄出来的,尝尝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这般想着,贾宝玉的眼神愈发热切,连带着脸色都比之前好了些,不再是那副恹恹的模样。
只是碍着面子,他又不好主动开口要,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盯着,盼着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动静,递上一块来。
只是很可惜,这会薛宝钗满心都在琢磨“金酥玉脍”的做法细节。
方才惜春说的诸多细节她都在心里逐条记下,还暗自盘算着回头要把这些诀窍详细告知春风楼的厨子,看看能不能改良自家酒楼的配方,哪里还有空去留意床上贾宝玉的动静?
她甚至还伸手又夹了一块,细细咀嚼着分辨其中的香料,似乎想从味道里再找出些未被提及的秘诀,对周遭的目光全然不觉。
迎春本就性子迟钝,反应比旁人慢半拍,此刻她正专注地小口咬着炸鸡,偶尔和探春搭话也是围绕着“辣味轻重”的讨论,哪里还能注意到床上贾宝玉那几乎要黏在她们手上炸鸡的目光?
探春倒是眼尖,早就瞥见贾宝玉直勾勾盯着食盒的模样,甚至看清了他喉结滚动的小动作。
可一想到方才贾宝玉因为惜春提及赵驹就甩脸子,把好好的气氛弄得尴尬,她心里就有些不爽。
明明是特意带来给他尝的东西,他倒先摆起架子,如今见众人吃得香又动了心思,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而且,表哥怎么你了就这般态度?
真要是对人家有意见,有本事等表哥回来了当着人家的面说去啊!
于是,探春故意装作没看见,还特意拿起一块“金酥玉脍”在手中晃了晃,笑着对惜春说:“四妹妹酒楼这般手艺,往后咱们可得多来蹭蹭才行。”
惜春就更不用说了。
她本就爱吃,这“金酥玉脍”是她舍不得吃特意带来给贾宝玉的。
如今见大家吃得欢喜,自己也忍不住大快朵颐,还时不时跟薛宝钗科普做法,正说得眉飞色舞,哪里有空管旁人的心思?
贾宝玉见食盒里的“金酥玉脍”一块接一块减少,原本还带着期待的一颗心,渐渐提了起来。
他暗自安慰自己:二姐姐、三妹妹还有宝姐姐都是姑娘家,食量本就小,想来总能剩下个一两块。
到时候他只需悄悄给袭人递个眼色,让袭人借口帮忙收拾食盒,把剩下的拿过来,就能尝尝这劳什子“金酥玉脍”到底是什么滋味,也不枉他忍了这么久的馋虫。
可他越等心越沉,眼看着食盒里的炸鸡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块时,他甚至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块金黄的炸鸡,心里默念着“剩下的,肯定是剩下的”。
只是很可惜,惜春当初叫人准备的时候,本就只准备了一个人的量,那是她自己特意留着解馋的。
后来听说贾宝玉受了伤躺在床上难受,才忍痛决定拿过来安慰他。
如今加上薛宝钗、迎春、探春,足足四个人分食,就这点量哪里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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