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47节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心头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困惑,看向王熙凤问道:“那老祖宗呢?
她向来最看重府里的规矩,为何会同意让薛姑娘一外姓人掺和府里的事?”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薛家人可是在府里弄了个什么金玉良缘,显然就是冲着贾宝玉去的。
但也很显然,老太太并不同意薛宝钗嫁进荣国府,要不然薛家人也不会整这么一出,试图逼宫了。
怎么如今老太太反倒松了口,任由太太安排薛姑娘管家了?
王熙凤闻言,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讥讽也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琢磨不透的神色。
她垂眸沉思片刻,心底也泛起了嘀咕。
老太太先前对林妹妹可是相当上心,明里暗里都把她当作未来的孙媳妇看待,对“金玉良缘之说”更是避之不及。
可自从林妹妹跟着隔壁那小王八蛋跑了之后,老太太的心思就变得难猜起来。
难不成……是老太太见自己属意的孙媳妇没了着落,又看着宝玉年纪渐长,便破罐破摔,默认了太太的打算,打算接受薛宝钗这个孙媳妇了?
两人正相对沉默,各自思忖着贾母的深意,外头廊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惊呼,由远及近:
“不好了!二奶奶!三姑娘!大事不好了!”
王熙凤孕期心烦,最听不得这等没规矩的喧哗。
她柳眉一竖,刚要开口呵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蹄子敢在她院子里这般放肆奔跑叫嚷,那通报的小丫鬟已一头撞开帘子闯了进来。
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却让她和探春同时脸色大变:“大姑娘今儿回府,现在在库房那边跟薛姑娘吵起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探春手中的茶盏盖子滑落,在几上磕碰出清脆的响声。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谁?你说薛姑娘和谁吵起来了?!”
第387章 起冲突
那小丫鬟跑得急,一头撞在门框上,额角红了片也顾不上揉,只瘫软在地,带着哭腔重复:“是……是大姑娘!
大姑娘今儿一早回府就往库房去,偏巧薛姑娘也在,两人不知怎的就吵起来了!”
“大姐姐?”
探春瞳孔骤缩,手里的茶盏“咚”地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满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在她印象里,元春自进勇毅侯府后,性子愈发温和持重,极少掺和娘家琐事,更别提与人争执。
今日怎会在库房这等地方,跟薛宝钗起了冲突?
王熙凤也惊得坐直身子,面上的慵懒瞬间褪去。
她扶着软榻扶手缓了缓神,声音里裹着几分急切:“你仔细说,大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跟薛姑娘吵起来?”
小丫鬟喘匀了气,急急回话:“回二奶奶、三姑娘,奴婢离得远,听得不全,只隐约听见……大姑娘是替侯府来领人的。
前几日她让人跟府里递了话,说侯府新添了院落,缺些知根知底的仆役,想从咱们府里采买几个老人,手续早办好了,银子也在前日就过了账,今日是来带人走的。
可薛姑娘听说后,当场就拦在库房门口,说‘府里下人都是跟着老人的,随意调去外府,是寒了众人的心’,还说‘大姐姐虽是荣府嫡长女,可如今已是侯府人,不该再插手荣府的人事安排’……
大姑娘听了就动了气,说侯府急着用人,薛姑娘这是故意刁难;
薛姑娘又说府上近期核对账目,府里物资对不上,怕有人贪了去,没查清楚之前不好放人,两人就这么争执起来了!”
“放屁!”
探春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里剩下的茶水晃出大半,溅在裙摆上也浑然不觉。
她夙来敬重元春,如今听闻薛宝钗竟拿“外府人”的名头来挤兑自家长姐,只觉一股火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大姐姐是咱们家嫡出的姑娘,就算进了侯府,从娘家挑几个下人难道还做不得主?
薛姑娘不过是寄居在此的外客,倒敢对大姐姐指手画脚!”
王熙凤也是脸色一板,满心不悦。
她原以为薛宝钗只是在管家事上跟探春别苗头,却没想到竟然有胆子去招惹元春。
元春如今虽不是勇毅侯府正牌主母,却也是朝廷赦封的诰命,多少代表着侯府颜面。
且元春素来有分寸,极少因为侯府的事麻烦娘家,如今主动开口采买旧仆,必是那边真到了急缺人手的地步。
从娘家选旧仆本就是一举数得的事。
对元春而言,荣国府的下人用着顺手放心,对荣国府而言,既全了娘家情分,又能得些进项;
对于一些不受重视、只能干些粗活累活的下人们来说,勇毅侯府那边也是个好去处。
薛宝钗怎会如此不识大体,偏要在这件事上横加阻拦?
至于“账目不清”的借口,更是蹩脚得可笑。
王熙凤掌管荣国府多年,再清楚不过,府里下人买卖的身契、银钱往来都有旧例可循,且单独记录在“人事册”上,与库房采买的物资账目分属两本账,岂能混为一谈?
薛宝钗这话,分明是故意找茬。
元春性子温和,可如今身份不同,多少代表着侯府颜面,岂容一个借居的表小姐如此驳斥?
薛宝钗这拦的哪里是几个下人,分明是在打元春的脸,打勇毅侯府的脸,更是在糟蹋荣国府的体面!
“糊涂!”
王熙凤忍不住低斥一声,不知是骂薛宝钗拎不清,还是气这事闹得荒唐。
她一手护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软榻要起身:“平儿!快扶我更衣!
三妹妹你先去库房那边!万万不能让大姐姐在自家府里受这等委屈!”
探春早已心急如焚,闻言立刻点头:“二嫂子你慢些,我这就去!”
说罢也顾不上礼仪,转身疾步往外走,裙摆扫过廊下的青石板,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她一路几乎是跑着往库房耳房去,远远就看见那边围了不少仆妇丫鬟,却都只敢远远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耳房门口,元春带来的两个侯府嬷嬷面色沉静,目光却锐利如刀,正守在门口;
屋内,隐约传来元春极力压抑,却仍透着冷意的声音:“……薛姑娘这话好没道理!身契银两两讫,这几人已是侯府的人,你如今拦着不放是几个意思?”
探春心中一紧,快步上前。
守在门口的嬷嬷认得她,微微颔首让开一条路。
她一步跨进耳房,只见元春背对着门口站着,身姿挺得笔直。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绫袄,外罩石青缎褂,虽无繁复装饰,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凛然之气。
而薛宝钗正对着门口,脸色微微发白,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帕子,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固执。
见探春进来,她先福了福身,语气看似恭谨,实则寸步不让:“大姐姐息怒,宝钗万万不敢有此意。
只是近日府中正在核对各处账目,库房这边的人事调动尤其需要谨慎。
这几人的身契虽已过户,但其先前经手的器物、日常看管的库房账目尚未交割清楚。
若此时放人,日后出了差池,说不清是荣国府这边的疏漏,还是侯府那边的过错,反倒有碍两家的和睦。
宝钗受太太所托协理家务,不敢不尽心,还请大姐姐宽限两日,待账目厘清,我必亲自将人送至侯府赔罪。”
探春听得怒从心起。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
府里下人调动前,向来是先交割手头差事,再办身契过户,哪有先过户、再交割的道理?
薛宝钗这话,分明是有意拖延,故意刁难!
元春显然也是被这话给气笑了。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冽如冰,先对赶到的探春微微颔首,随即视线重新锁在薛宝钗身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好一个尽心!
薛姑娘,我竟不知,如今荣国府里,连几个已经银货两讫的下人都不能按时领走,还需要你点头说了算?”
她上前一步,语气更沉:“你口口声声说账目不清,那我问你,是哪一笔账目不清?与这几人具体有何干系?是他们经手时亏空了银两,还是短少了器物?你此刻便说个明白!”
元春话语微顿,目光扫过薛宝钗微微颤抖的指尖,最后一句已是带着明显的怒意与质问:“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你这般阻挠,又该当何论?
莫非我离了娘家,便过问不了这府里的事了?!”
薛宝钗这会心中已是苦涩不已。
她没想到元春的态度竟会如此强硬坚决,丝毫不顾及彼此颜面,当场发作起来。
薛宝钗原本的算计,正如王熙凤所料,是想借着协理家务的机会,对下人多施恩惠,宽和待人。
一来收买人心,让下人们念着她的好,二来也是做给贾母和王夫人看,显显她持家有道、宽厚待下的“贤良”名声,为日后坐上“宝二奶奶”之位、执掌中馈铺路。
得罪探春,在她看来是难免的。
一个将来总要出嫁的小姑子,其重要性哪里比得上未来荣国府女主人的位置?
她也不是不知道府里许多下人油滑刁钻、欺上瞒下。
但她自有盘算。
眼下先施恩笼络,稳住局面,博得好名声,待她名正言顺掌权之后,再慢慢收拾那些刺头,换上早已相看好的、安分听话的新人。
薛宝钗也并非真要与元春作对,只是那些要被带走的下人,早已被她记在了心里。
自打帮着王夫人协理家务,她便看清了荣府下人的弊病:不少老人倚着资历偷懒耍滑,办事拖沓不说,还爱嚼舌根传闲话。
她心里早有盘算,等将来真成了宝二奶奶,定要先清理这些积弊,换上一批安分妥帖的人手。
这些日子,薛宝钗借着查账、派差事的由头,悄悄留意了不少靠谱的仆妇小厮,元春要带走的这几个,恰是她看中的人中最得力的几个。
有在厨房做事多年、厨艺高超却不被重视的,有口齿伶俐、头脑灵活却偏生只能干些脏活的,也有手脚麻利、嘴严心细能管内院琐事的。
这些人若是被元春带往侯府,她日后再想换人手,又要多费不少功夫。
薛宝钗原以为,自己拿“账目未清”当借口,元春就算不乐意,看在亲戚情分上,好歹会松口宽限几日。
毕竟元春进了侯府后,极少插手娘家琐事,她想着,或许能借机拖上两天时间再慢慢想办法把人留下。
却没料到,元春竟当场就动了气跟她吵起来。
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得罪了元春,恐怕连姨妈那里都不好交代!
此刻听着元春冷冽的质问声,薛宝钗只觉后背微微发紧。
她偷偷抬眼瞥了元春一眼,见对方脸色虽未大变,眼底却凝着一层冰,显然是真动了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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