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34节
林黛玉闻言,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而后侧身将还在一旁紧张张望的紫鹃拉进屋里,轻轻合上了房门。
舱门合上的瞬间,外间甲板上的甲胄碰撞声、兵刃出鞘声便弱了几分,却仍有细碎的动静顺着门缝飘进来。
紫鹃按捺不住心慌,攥着帕子低声道:“姑娘,那些人会不会是……是冲着咱们来的?这运河之上,要是真动起手来可怎么好?”
林黛玉走到烛火旁,伸手拨了拨灯芯,跳动的火光映得她眼底的沉静愈发清晰。
她抬手揭下面上的纬纱,缓缓道:“船上都是表哥的人,办事素来稳妥,既说交由他们解决,便不会让咱们出事,你放心就是。”
说罢,她走到窗边,虽未推开窗,却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
运河水面的“哗啦”声里,渐渐混进了别的船只划水的急促声响,还有隐约的喝问声,像是有几艘船只已然靠近。
几个丫鬟站在一旁,见林黛玉神色平静,心中的慌忙也压下去些许,只是仍忍不住时不时朝着门口望一眼,生怕外边突然传来变故。
不多时,外边就是传来阵阵“砰砰砰”的火铳声,沉闷又急促,紧接着便是“轰隆”两声巨响。
这声响比先前的动静猛烈数倍,连船舱都似微微震动。
林黛玉眸光微凝,心中了然,这应当就是表哥先前跟她说过的火铳以及火炮的声响。
只不过,屋里众多丫鬟就没这份镇定了。
紫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猛地站起身,帕子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雪雁更是直接躲到黛玉身后,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姑娘!好吓人……是不是打起来了?”
晴雯脸色发白,却还是强忍着坐在桌案前;
香菱则吓得缩在角落,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黛玉伸手拍了拍雪雁的后背,温声道:“别怕,这是火铳和火炮的声音,是咱们的人在应对,不是坏事。
你看,声音虽响,却没乱了章法,说明表哥的属下都有数着呢。”
说完,她走到窗边,悄悄推开半扇窗借着夜色望去:
甲板上,赵驹的众多下属早已列好阵型,数十支火铳交替开火,火星在夜色里连成一片,朝着逼近的几艘快船射去。
那几艘船上满是手持刀斧的水匪,嗷嗷叫着驾着船想要靠近,却被火铳打得连连后退,甲板上不时有水匪中枪落水,溅起大片水花。
突然,官船两侧再度传来“轰隆”两声巨响,两尊青铜火炮喷出熊熊火舌,炮弹直直砸向水匪的船身,瞬间将其中一艘快船的船舷炸出个大洞。
河水疯狂涌入,那船很快就开始倾斜。
水匪们见状慌了神,有的想要弃船逃生,有的仍在负隅顽抗,却抵不住官船这边火铳与火炮的轮番攻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几艘水匪船便没了还手之力,要么被打穿船身渐渐沉没,要么调转船头狼狈逃窜。
赵驹的众多下属们并未穷追,只是守在甲板边缘,警惕地盯着远方,直到确认水匪彻底退走,才渐渐停下了攻击。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方才那小头领的声音:“林姑娘,对面的水匪已经被解决了,您可以安心休息了。”
林黛玉正对着烛火整理衣袖,闻言抬眸,声音平静地应了声:“知道了。”
稍作停顿,她又轻声问道:“此番应对,船上可有人伤着?”
门外的小头领显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黛玉会关心起他们的安危,随即连忙躬身回道:“姑娘放心,咱们船上火铳、火炮火力足,那几艘水匪船根本近不了身,属下们并无伤亡。”
林黛玉听到“无伤亡”三字,紧绷的肩头微微放松。
她缓缓点了点头,对着门外道:“既如此,你们也辛苦了,稍作收拾一番就去歇着吧,左右都要到地方了,咱们也不着急。”
那小头领应了声“是”之后就是大步走出船舱。
第374章 回家
林如海派去接林黛玉的盐兵所乘船队,在遭遇袭击后的第二天清晨便到了地方。
林黛玉得知扬州城当下的局势后,先是与管家林福商议了一番,随后果断下令,让船队全速朝着扬州城码头驶去。
当船队终于抵达扬州城码头时,赵驹和林如海早已带着一众人在岸边静静等候。
此时,晨雾已完全散尽,扬州城码头的青石地面被露水浸润,泛着清冷的光泽。
远处,城墙的轮廓清晰可见,城楼上悬挂的灯笼虽还未熄灭,但在明亮的天色下,已显得有些黯淡。
林黛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远处有手持长矛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踱步。
“靠岸!”
随着一声响亮的喝令,船队最后一艘船的铁锚“哐当”一声坠入江中,溅起些许水花。
此刻,码头早已被提前清场,四周一片安静。
林黛玉扶着紫鹃的手臂,踩着微微摇晃的跳板缓缓走下船。
她身着月白色的裙装,裙角被江风轻轻掀起,露出绣着精致兰草纹样的鞋尖。
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目光透过面上的纬纱,直直地望向人群前方。
只见父亲林如海身着藏青色官袍,腰间系着一条温润的玉带。
原本就清瘦的脸庞,此刻更显憔悴,鬓角竟新增了几缕刺眼的白发。
而在他身旁的赵驹,则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整个人显得格外干练利落。
“姑娘,咱们可算到了!”
身后,管家林福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码头处的盐兵们紧绷的神色也随之松弛下来。
林黛玉缓缓抬头看向林如海,眼眶微微泛红,屈膝盈盈行了一礼,轻声唤道:“父亲。”
林如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握住女儿的手腕。
当他的指腹触到林黛玉冰凉的皮肤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关切地问道:“路上可还顺利?听闻你们遇袭,为父一大早就赶来了。”
他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了许多,目光扫过林黛玉身上的披风,又闻见船上那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的硝烟味,脸色瞬间沉了沉。
“回父亲,女儿并无大碍。”
林黛玉轻轻摇头,目光落在林如海鬓角的白发上,心中一阵酸涩。
记忆里的父亲,虽身形清瘦,但总是带着文人的儒雅与沉稳,从未有过如今这般憔悴的模样。
她想着父亲为盐政之事日夜操劳,又为自己的安危忧心不已,鼻尖愈发酸涩。
正想再说些宽慰的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父亲身旁的赵驹。
只见这会赵驹正专注地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认真分析着什么,并未第一时间跑来跟她说话。
林黛玉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按照规矩,除非是在大婚当天,不然她和赵驹是不能轻易见面的。
况且,现在林如海也在这儿,两人倒是不好表现得像在船上那般亲密。
林黛玉悄悄收回目光,耳边还能听见赵驹与下属交谈的只言片语,大致是关于码头戒备以及昨日遇袭船队的后续排查情况。
林如海似乎察觉到自家女儿的走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赵驹,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他随即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驹哥儿办事向来稳妥,让他先处置完事情也好。
你一路奔波,身子定是乏了,为父已备好了马车,咱们先回家去。”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林黛玉的手背,语气里满是疼惜。
林黛玉闻言,连忙收回心绪,对着林如海温顺地点点头:“全凭父亲安排。”
只是在转身走向马车时,她还是忍不住又朝赵驹的方向望了一眼。
见他正低头认真听着属下的汇报,侧脸在晨雾中显得愈发英挺,心中那点失望渐渐被两人已经定下婚约的羞怯与对未来的期许所取代,脚步也随之轻快了几分。
一行人朝着林府走去,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毂辘轱辘”的轻响,将码头的喧嚣渐渐抛在身后。
沿途的店铺大多已开门营业,伙计们正忙着洒扫门前,见是林如海的马车经过,纷纷恭敬地退到一旁,低头行礼。
林府的大门与荣国府、宁国府截然不同。
不同于荣国府朱红大门上镶嵌的整齐铜钉与高悬的鎏金匾额,也不似宁国府门前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林府的大门是素净的深褐色,门上只挂着一块黑底烫金的“林府”匾额,字体遒劲有力却不张扬。
院墙不高,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晨露顺着叶片滑落,在墙根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门前没有值守的家丁,只在门内隐约能看见一个扫地的老仆,见众人走来,连忙放下扫帚,躬身行礼。
虽然离家不过一年的时间,但林黛玉看着眼前自小长大的地方,竟开始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记忆里府门前的藤蔓没这般茂密,墙角那株老槐树也似比往日粗壮了些,连门前的青石板,都像是多了几道浅浅的裂纹。
她正怔愣着,却见林府大门洞开。
以往林府只开一侧的侧门,今日竟连正门都敞开着,门内还站着几个穿着整洁的仆妇,手里捧着托盘,似是在等候她的归来。
林黛玉诧异地看向林如海,后者温和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玉儿初次离家,还是出的远门,这一路受了不少苦。
如今好不容易回家,自然是得隆重些。”
林黛玉心中一暖,正想说“父亲不必如此费心”,却被林如海摆手打断。
他往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赵驹身上,随即意味深长道:“况且,今儿是驹哥儿初次上门拜访,重视些总是没错的。”
这话一出,林黛玉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盯着自己绣着兰草的鞋尖,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身旁的紫鹃见此,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又连忙忍住,扶着林黛玉的手臂,轻声道:“姑娘,咱们快进去吧。”
等林如海带着林黛玉、赵驹两人进了院子之后,便径直来到后宅。
青石板路两侧的花圃里,已是有几朵菊花悄然盛开,却不见往日里洒扫修剪的仆妇身影,庭院静得只剩风吹过藤蔓的轻响。
林黛玉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父亲,怎么不见几位姨娘?”
林如海的脚步猛地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前几日扬州城局势紧张,为父怕她们受到惊吓,便叫人送回老家避一避,如今局势未稳,还没让她们回来。”
林黛玉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忽然道:“女儿久不在家,如今既已归来,理应先去拜见母亲大人,给母亲上香问安。”
林如海闻言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倒是为父疏忽了,驹哥儿今日既是初次上门拜访,你便带着他一同去吧,也让你母亲瞧瞧。”
赵驹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黛玉,见她垂着的脸颊仍带着薄红,耳尖也泛着粉,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林黛玉轻轻点头,朝着赵驹示意了一下,随即转身朝着里边走去。
赵驹紧随其后,沿途的仆妇见了两人,都恭敬地垂首立在一旁,不发一言。
原先贾敏住的院落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模样,窗棂上挂着的素色纱帘随风轻晃,案几上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菊花。
林黛玉走到香案前,接过旁边下人递来的线香,点燃后对着贾敏的牌位躬身行礼,袅袅青烟中,她的眼眶又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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