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100节
说着,王熙凤伸出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上本不存在的汗珠,实则是借此动作,稍稍掩饰内心的慌乱。
王夫人闻言,心头猛地一惊,手中捻着的佛珠瞬间停住,而后又急速转动起来,口中连念数声“阿弥陀佛”。
待慌乱的心绪稍稍平定,她抬眸看向王熙凤,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缓缓说道:“既然来旺如此不中用,那就换个人去办这差事。
我瞧着琏哥儿身边那个叫昭儿的,平日里办事还算稳妥,不如叫他去?”
王熙凤面露难色,微微低下头,嗫嚅道:“太太,这事儿,我实在不敢再办下去了。”
王夫人脸色骤变,原本阴沉的面庞愈发难看,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王熙熙凤眉头紧蹙,满脸踌躇,轻咬下唇,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低声道:“这印子钱的事儿着实吓人,外头都传言这是门缺德营生。
您瞧,我这几年肚子都没个动静,莫不是就因为这个缘故?”
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王夫人听了这话,先是一怔,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旋即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她紧攥着手中的佛珠,指节泛白,“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怒喝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浑话!如今竟信起这些没影的事儿了!
若不做这印子钱的生意,府里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从何处来?
平日里瞧你做事精明,怎么到了这节骨眼儿,反倒打起退堂鼓了!”
王熙凤“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夺眶而出,哭得很是悲切:“太太,我是真怕了呀。
这事儿闹得这般大,琏哥儿近来本就与我不和,若是再牵连到子嗣上头,我…我以后可怎么活?”
屋内一时陷入死寂,唯有王熙凤压抑的抽噎声。
王夫人来回踱步,裙摆簌簌作响,她心里也明白,这印子钱一事已然成了烫手山芋。
可王熙凤撂挑子,一时半会儿她还真寻不出合适的人来,当下这局势,恰似一团乱麻,愈发棘手。
偏生王熙凤这会拿夫妻俩的子嗣后代做说辞,若再一味强求,反倒显得她不通情理了。
王夫人面露不耐,朝王熙凤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原以为你是个有能为的,没想到也这般胆小。
此事我另寻他人去办,你先退下吧。”
王熙凤顿觉如蒙大赦,赶忙屈膝行礼,匆匆告退。
待她脚步匆忙,快要行至门边时,王夫人仿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王熙凤高声吩咐道:“对了,等会去库房提五千两银子过来。”
王熙凤听闻,身形陡然一滞,微微一惊,旋即转过身来,脸上满是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道:“太太,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她在外头放印子钱,连本带利也不过才这个数。
以前王夫人还能拿元春在宫里需打点各处为由头,可如今元春已然出宫,她还要这么多银钱作甚?
王夫人眼神闪烁,有意避开王熙凤的目光,语气生硬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照办即可!
这银子,我自有用处。”
王熙凤赔着笑,试图探个究竟:“太太,如今公中库房的银子实在没剩多少了。
要是寻不出个正经的由头,老太太那边实在不好交代呀!”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阴沉,她心里明镜似的,王熙凤所言不虚,可这银子却又非拿不可。
左右王熙凤也是王家的人,王夫人暗自思忖片刻,咬了咬银牙,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对她道:“你二叔那边跑官,上下打点都急需银子。
这可是关乎你二叔前程的头等大事,耽搁不得!”
实则是她与王子腾暗中达成的一桩“交易”。
王子腾因京营那档子事,没少被安朔帝刁难,心中盘算着寻个契机离京暂避风头,待时日稍缓再作打算。
这时,王夫人正为宝玉之事忧心忡忡,求助贾敬无果,儿媳李纨那边亦无指望。
兄妹二人私下商议,一拍即合,决定由王夫人出资帮王子腾走关系,王子腾则动用人脉,顺便为宝玉谋得个进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王熙凤面露难色,踌躇道:“这……太太,倒也不好直接说是给二叔那边跑关系吧?
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咱们挪用公中银子,怕是要大发雷霆啊!”
说罢,她轻抬手帕,缓缓拭去鬓角汗珠,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
王夫人白了王熙凤一眼,满脸不悦,冷哼一声:“怎地,不过逼死个人,就把你吓成这般模样?平时的精明劲儿都哪儿去了?
随便想个由头,不管大老爷买丫鬟也好,老爷购置名贵字画也罢,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是。”
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似是这些事在她眼中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王熙凤犹豫许久,心中天人交战,这事儿一旦应下,便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到时候被府里其他人知晓她帮王夫人做假帐偷公中的银子,她以后还怎么管家?
终于,王熙凤狠下心来,硬着头皮对王夫人说道:“太太,要不您亲自去支了这笔银子?”
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王夫人面上原本便带着几分不耐,此刻彻底阴沉下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王熙凤,仿佛眼前之人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夫人的声音冷若冰霜,“平日里府中银钱往来,不都是你在操持?如今这么点小事,竟这般推诿起来。”
她心中着实恼怒,本以为王熙凤定会顺着她的意思,想法子把银子取来,却没想到这会竟是推脱起来了。
王熙凤眼眶泛红,急切地说道:“太太,我知晓您的难处,可如今形势不同往日。
您说的这些法子,一旦被老太太或是老爷他们察觉,我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王夫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王熙凤所言句句在理,可她又怎肯轻易罢休。
她只得咬了咬牙,强压下怒火道:“罢了罢了,不叫你为难,我自己另想办法,你回去吧!”
王熙凤踏出王夫人的院子,旋即冷笑出声。
经过那小王八蛋一番提点,她也算是瞧明白了,王夫人分明是将她当作敛财的工具。
以往,她预先支取府中的月钱拿去放贷,每月少说也有一千多两银子的进项,单王夫人那边,便要分走一小半。
这般吃力不讨好之事,她自是不会再做,往后只专心将府中诸事料理妥当便是。
王熙凤离去后,王夫人便径直往贾母所居院子走去。
这会贾母正斜倚在榻上,鸳鸯在旁,正轻柔地为其捶腿。
见王夫人进来,贾母颇感惊奇,笑着说道:“你怎得来了?往常这时,你早回房礼佛去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王夫人脸上笑意盈盈,快步上前,在贾母身旁落座,应道:“老太太,儿媳心里时刻记挂着您呢,手头事儿一忙完,便想着过来陪陪您。”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神却是有些闪躲,神色间也透露着几分不自在。
这般细微的举动,自是没能逃过贾母的眼睛。
她微微挑起眉梢,却并未点破,只是轻轻说了句“有心了”,静静等着王夫人继续往下说。
王夫人咬了咬牙,心一横,朝着贾母福了福身子,沉声道:“老太太,儿媳是为了宝玉的事来求您拿个主意。”
贾母闻言,原本半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开,身子微微坐正,神色急切,忙问道:“宝玉怎么了?可是他老子又去找他麻烦了?”
王夫人见贾母这般紧张,连忙赔着笑摆手道:“老太太,您先宽宽心,不是这事儿,宝玉好端端的。
只是那去国子监读书的事儿,如今有些棘手,儿媳实在没了主意,只能来求老太太您了。”
贾母听闻宝玉安然无恙,原本挺直的身躯缓缓向后靠去,神色也随之舒缓。
然而,听到王夫人后面那番话,她的脸色微微一沉,目光紧紧地盯着王夫人,缓缓说道:“环哥儿前往国子监读书,此乃好事,你切莫再动其他心思。”
此前才刚打发了个丫鬟前去赔罪,这安稳日子还没过几天,她可不愿再与那小子起冲突。
王夫人听了贾母这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府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觉着她要拦着贾环不许他去国子监?
然而,她还是强抑着心头的不悦,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老太太,真不是为了环哥儿。
环哥儿去国子监读书,我打心眼里是支持的,今儿来,是为了宝玉去国子监的事儿。”
“宝玉去国子监?”贾母听闻王夫人所言,顿时面露惊色,仿佛听闻了一件极为稀罕之事。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夫人,见其神色凝重,不似作伪,心中暗自忖度:莫不是见环哥儿去了国子监,怕宝玉落于人后,故而也想送他去?
贾母微微叹了口气,慵懒地靠在榻上,神色复杂,缓缓说道:“宝玉那脾性,你我皆知,平日里最厌烦读圣贤书。
国子监规矩森严,以他的性子,去了能安安稳稳待得住吗?”
自家孩子自家清楚,宝玉本就对学业兴致索然,国子监的严苛规矩,对他而言无疑是枷锁,去了只怕会平添诸多烦恼。
王夫人心中着实没底,可念及宝玉的前程,还是鼓起勇气,言辞恳切地向贾母进言:“老太太,宝玉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若此时不用功读书,日后我跟他老子两腿一蹬,他还能指望谁去?”
言罢,王夫人眼眶微微泛红,满脸尽是忧虑与无奈。
贾母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
虽说元春已入勇毅伯府,日后断不会对宝玉坐视不管,但她并未直接驳了王夫人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问道:“举荐人进国子监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里头门道多着呢,你有路子?”
王夫人心中暗喜,忙向贾母禀道:“如今宝玉他舅舅那边,倒是能设法谋得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只是……”
话至此处,她面露难色,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贾母听闻,心中虽觉事有蹊跷,但仍强压着疑惑,问道:“只是什么?你且说个明白。”
王夫人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终是说道:“宝玉他舅舅那边,说是得五千两银子走动关系,儿媳想着,总不好叫人家白白帮忙不是?”
此言一出,屋内瞬间一片死寂,唯有王夫人微微加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贾母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夫人,破口大骂:“要五千两银子?还要到咱们家来了?”
这些年来,贾敬在城外玄真观修道,贾家为帮衬王子腾,不知动用了多少人脉。
就连他那京营指挥使的职位,也是当年贾代化让出来的。
如今,不过是帮着将宝玉送入国子监,竟还要向贾家索要五千两银子?
贾母心中着实恼火,觉得王子腾此举实在是过分。
不出意外,王夫人被贾母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她从贾母屋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了。
第152章 火铳
另一边,太和殿内,昏暗的光线从高处的窗棂艰难挤入,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投下斑驳暗影。
殿中那威严的雕龙金漆宝座,此刻在幽暗中更显冷峻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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