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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80节

  以太子宫的势力,是有强抢的能力的,但上君却选择了“买”,虽然是强制性的买,可也说明了上君的善啊。

  自己活,也让别人活。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上君的底线了,放开土地限制,给予万民,包括奴仆能够凭借双手,踏踏实实安下来心过日子的机会。

  太常卿周建德望着公孙弘,问道:“相国,如果族中奴仆不愿意脱籍呢?”

  这天下,也不是每个豪族的家奴与婢女都对主家充满着仇恨与抵触,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间,不少家奴和婢女对自己卖身的宗族很有感情,豪族收留了他们,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活儿做,让他们活了下来。

  也许会受到老爷的打骂,少爷的调戏,但不用独自顶梁过日子,辛苦的程度可能还要小些。

  在时下,顶梁过日子,不仅要受到官府各式各样的盘剥,各种名目的徭役,还要自己对抗各种天灾人祸,不是那么容易的。

  平曲侯的周建德自问对族中奴仆尚算过得去的,那么,朝廷想买,奴仆自己不想走怎么办?

  “遵从心愿。”刘据接言道。

  改变奴隶制,只是土地新政的目的之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天下之人有地可耕,从山林之间走出来,从群盗之身化庶民。

  如果奴仆不愿意自我救赎,那朝廷只有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个人命运。

  况且,有了土地新政,豪族哪怕为了挽回奴仆的心、挽留奴仆的身,也会提升奴仆的待遇,他,已经来过了。

  “上君圣明!”周建德一躬到地,颂圣道。

  “上君千秋万岁,长乐未央!”宣室殿内外两朝朝臣,发自内心齐声颂圣道。

  虽说上君要减少他们的奴仆,但给了他们钱,给了他们田地,一些富裕权贵不觉得什么,看着冰冷的钱地,不去触碰,也没什么感觉,但对一些没落权贵来说,不亚于快回家,朝廷发钱了。

  变革,未必要流血啊。

  公孙弘望向御座,迎上了幼龙之目,君臣嘴角都在上扬,一老一少两只狐狸的笑意连掩饰都掩饰不住。

  愚蠢的权贵、豪族,大概永远不会懂“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再多的钱财放出去,豪族也守不住,迟早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流回朝廷,那时候,豪族何在?

第127章 赵女

  如果说哪地的女子深深地影响了大汉,排在首位的便是赵女。

  所谓“赵地”,往往是指战国末期七雄之一赵国曾管理过的疆域。

  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高阳、鄚、州乡。

  东有广平、巨鹿、清河、河间,又得渤海郡之东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武,河以北也。

  南至浮水、繁阳、内黄、斥丘。

  西有太原、定襄、云中、五原、上郡。

  赵地人剽悍冲动、生活放纵奢侈,倡优之人众多堪称当地一大特色,自统一之后,赵地始终属于比较难以管理的区域。

  不过,今日之赵国,已是大汉众诸侯国之一,仅仅只占了赵地的极小部分,其他部分当然曾经也属于赵国,只是在孝文、孝景二帝处置诸侯国的进程中,要么划归了中央朝廷,要么设置了其他小的诸侯国,比如河间国、中山国。

  可谓日暮途穷,繁华落尽。

  但此地特色却完整保留下来,能歌善舞的赵地女子,常常嫁入王侯之家,就连赵地亦尚美姿容的男子,也颇受大汉王侯的喜爱。

  皇室,亦在其中。

  从高祖皇帝至今,男儿不计,后宫受宠幸的女子来自赵地的有十六人,多达半数以上,而其中出自倡户、以歌舞见长的,不在少数。

  最近的例子,莫过于在甘泉宫经平阳公主所献得到陛下宠幸的李夫人,或许李延年也能算上。

  “赵女”、“邯郸倡”的身影北至长安,南至南越,成为了一个独特的群体,无数的赵地女子们、男儿们,盼望着进入王侯之家,甚至是长安的后宫,一旦获得宠幸,家族便能鸡犬升天、飞黄腾达。

  皇家、诸侯、公卿、列侯……此风甚盛,在赵地造就了一个“产业链”。

  在各地收买贫寒人家的美貌女儿,教以歌舞、说话技巧,养成后卖给王侯,献给朝廷。

  而在这一错综复杂的群体关系背后,商人贾长儿是明面上的专营者,人称,“万花之母”。

  这时,年近四旬、风韵犹存的万花之母不着寸缕的身在赵王宫中,俯身侍候着赵王刘彭祖,不时的抬起螓首,和赵王殿下对视,眉目总能恰到好处传递出柔弱、妩媚的意味,让人一阵悸动。

  当了三十多年赵王的刘彭祖,已经不再年轻了,哪怕感受到美人略有哀怨的眼神,有心,也没了能力,揽娇躯入怀,却心如圣贤。

  “长儿,你侍奉了我二十多年,就没想过嫁人吗?”

  厚大的手掌穿过美人秀发,微托着螓首,刘彭祖流露出怜爱之情,“哪怕就一次呢?无论是谁,我都能让他娶你为妻。”

  贾长儿那双绝美的眼睛浮出了一层水雾,却是那么的坚定,“妾身只为殿下动过心,什么时候殿下不再需要妾身,妾身就会离开赵地,择一山林终老。”

  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多少次了。

  几乎在所有的事后,刘彭祖都会有这样或类似的询问,只要她表现出些许犹豫,凡是与她有过密切接触的男子就会从世间消失。

  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这位赵王殿下看似忠厚的面容下,是何等阴险毒辣的心。

  也知道了永远不要把这一刻的圣贤当做永久。

  “我的美人啊,我又如何舍得你呢。”刘彭祖痛惜到动容道。

  又是一番温存。

  “听说丹儿奉诏在率领卫兵离国之前,下令捕杀那个江氏妾女全族,寡人怎么听说,那个妾女的兄长跑掉了?”

  刘彭祖又多了三分疲态,彻底进入圣贤状态,“那个江氏妾女是你献给丹儿的,江齐怎么还能跑掉?”

  作为赵王,刘彭祖不可能对王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女人、女儿,甚至是孙女儿的勾当一无所知。

  但正如他自己常说的,“不聋不哑难做家翁”,那是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既是嫡子,也是赵国王太子,即便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也要护着。

  不久之前,贾长儿献给了王太子刘丹一个能歌善舞的江氏璧人,甚得刘丹的喜爱,连江氏女的兄长江齐都被允许出入赵国宫廷,江齐很会做人,也很会说话,得到了刘丹的喜欢。

  又是郎舅,又是心腹,刘丹、江齐整天结伴而行,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刘丹的那些肮脏事,江齐心里最透亮。

  皇太子颁诏诸国王太子领诸侯王国府兵从军南征后,刘丹意欲让江齐随军,但遭到了江齐的拒绝。

  心腹一旦离开身边,就可能变成大患,为了防止自己与父王后宫、自己的姐妹、女儿私通有染的事暴露,刘丹在离国前,派人抓捕了江氏全族,除了江齐,江家上下被杀得一个不留。

  刘彭祖始终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什么动作,只在暗中帮助儿子抓捕江家人,诡异的是,那江齐竟然跑掉了。

  搜捕了几次,依然不见江齐的踪影,好好的人,像是消失了一样,既然江氏女是贾长儿献上的,那么知不知道江齐的藏匿之地呢?

  听到王太子的名字,以贾长儿优秀的素养,都险些没有绷住,这是个真畜生啊,和赵王后宫有染就算了,连自己的亲姐妹、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荒淫无耻,丧尽天良。

  贾长儿怀抱住刘彭祖,眉目微低,掩饰眼底的厌恶,“殿下,江齐或是躲了起来,但邯郸上下大小道路皆被封锁,他是逃不出去的,躲的再久,总有露头的那一天。”

  “要抓紧了。”

  刘彭祖无视了美人的柔情,“皇太子再次颁诏,召天下群王觐见,寡人必须尽快动身赴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上君’是担心陛下南巡途中勾结诸侯王,动摇朝局,我们这些宗亲,估计要在长安待很长一段时间,那江齐知道的事情太多,必须要尽快抓到,不能流出半点风声出去。”

  “是,妾身也会找人的。”

  贾长儿表明了态度,然后问道:“陛下输给了太子储君了吗?”

  “是啊,我那个愚蠢的异母弟呦!”

第128章 招安

  刘彻没能进到南阳郡治宛城县中。

  无数的流民就像汪洋,让刘彻呼吸困难,犹如溺水。

  刘彻不相信关东盗情,只以为是太子所为,包括那些流民,也是太子拟造。

  于是,南巡队伍辗转南阳郡治周围数县,涅阳县、育阳县、棘阳县、博望县、骊县,直到宛城县北的西鄂县,所到之处,为流民所阻,一城未进。

  刘彻已然病了,一把大伞罩着,躺在竹床上,眼是青的,脸是黑的。

  一干近臣、幸臣,董仲舒、吾丘寿王、东方朔、郭舍人、李延年……王温舒都在,小心翼翼观察着陛下的情况,以防有不测的事情发生。

  “董仲舒。”刘彻没有了愤怒,这一声唤得十分伤情,望着董仲舒,也望着所有人,目光中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深寒,透出的是寻找理解的孤单,“朕御极这么多年,这么多的错处,平时你们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敢于奏谏?”

  董仲舒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周仁、卫绾、晁错、汲黯等人的名字,奏谏的人有很多,不是被免,就是被杀,过去的十数年间,陛下执着于武功盛德、大兴土木,耗尽了孝文、孝景之治的积累,又平等压榨所有臣民,哪能听得进去任何不同的谏言?

  “陛下自有陛下的难处,平城之忧,给了我大汉数代天子无尽的忧虑,昔齐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天下无不是的君父,臣等及百姓但尽本分去做就是,怎能诿过于君上。”

  还能诡辩?

  东方朔忍耐住斥骂董仲舒的冲动。

  平城之忧。

  即高祖六年,匈奴从雁门郡入侵,包围了分封在马邑的韩王信,韩王信投降,从此雁门这一防线上的重要关塞失守。

  次年冬,冒顿单于率众从这一缺口南下,一直深入到晋阳,若再往前进,很快就可以到达中原腹地洛阳,那时大汉国都就在洛阳,面对紧急军情,高祖皇帝选择御驾亲征,举全国之兵三十二万,北上驱逐匈奴。

  隆冬对于大汉、匈奴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作战时节,游牧部落此时缺乏水草,最是人马俱疲,这也是匈奴深入中原劫掠的原因之一。

  但冒顿却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在见到汉军大众后,故意败走,将精锐尽数隐藏,沿路只留下羸弱士卒马匹,不断引诱汉军追击。

  高祖皇帝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哪怕己方将士也被严重冻伤,仍然不断催促进军,甚至为了不错过机会,竟率领骑兵脱离了步兵,率先抵达平城,驻扎在白登台。

  而在这里,冒顿单于突然率四十万骑涌来,将白登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整整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眼看着高祖皇帝才统一中原两年多就要丧命于此,匈奴却在这时放过了高祖皇帝和汉军。

  究其原因,为了解白登之围,大汉可以说耻辱至极,和亲、岁奉、互市……甚而汉匈约定为兄弟,但以匈奴为尊。

  数十年里,匈奴方面始终握有主动权,每当欲望膨胀有所需求,便主动撕毁和亲之约入侵大汉边城,成为大汉数代君主无止无休的噩梦。

  而齐襄王复仇,指的是春秋时期有个纪国,早年间的纪侯曾经在周天子面前说过齐国的坏话,导致齐哀公被烹杀,九世以后,齐襄公跑去灭了纪国,这便是公羊家阐发《春秋》大义的“纪侯大去其国”,“九世之仇犹可报也百世可也”的大复仇理论的根本。

  以大复仇来合理陛下十数年汉匈连绵战争,也亏董仲舒能想的出来。

  至于导致大汉百姓穷苦的最大原因,却是只字不提。

  刘彻的脸色显然好转了不少,语气也越发温和,“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艰难,你们是怎么做过来的?”

  董仲舒的眼睛刚好湿了,“一个‘敬’字,一个‘诚’字,但凭这两个字做去。”

  “敬、诚,这是世间的大道理,但有些时候,大道理并不管用,事已至此,说些实在的心里话吧。”

  刘彻点点头,又摇摇头,微仰着头,望着远方的难民迁徙之景,无限的悲凉,内心的自省,都让龙体越发沉重。

  下世的光景,似乎隐约可见。

  孝文帝之寿四十有六,在位二十四年,孝景帝之寿四十有七,在位一十六年,而他三十有六,就已经在位二十年了,恰好是孝文帝、孝景帝的中数。

  见陛下渐有了“退”意,董仲舒知道不能再说“大道理”了,恳切地回道:“陛下这样问臣,臣就只好说些不恰当的话了。”

  “你说。”

  “国朝以孝治天下,天下便是一家,大汉朝一百多郡,几千万臣民,就像这一家的子女,陛下就是这一家的父祖,为人子女者,能忍则忍,该瞒则瞒,实在顾不了,哪怕苦一苦自己,也不能屈了君父。”

  董仲舒的身上,满是儒家人臣的风范,潸然泪下道:“十数年来,是臣等没有顾好这个家,才屈了君父,这是臣等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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