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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42节

  刘彻面无表情,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大汉重创外敌,尚未能根绝,不乏有汉奸、国贼、异族于国喜之日作乱,关中犹不能万无一失,是以,上君特遣亲卫护送陛下前往甘泉离宫。”朱买臣的手指向了路的尽头。

  由光禄勋赵充国亲率千名太子亲卫赫然在候。

  “一国大庆,朕在城外而不得入,太子,好!好得很!”

  “陛下,请!”

第216章 将相

  华灯初上,行人如织。

  皇太子令,一年岁首定为大汉庆日、功日,国休一旬。

  长安内外,山呼万岁。

  初雪早至,瑞兆丰年。

  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大司马大将军霍去病、丞相公孙弘夤夜觐见。

  宣室殿前,被特赐宫中乘马、配剑行走的舅甥俩,见到公孙弘的抬舆,趁势翻身下马,结束了这份炫耀示众。

  “老相国。”卫青、霍去病前迎道。

  不过,公孙弘似乎在苦心积虑想着什么,没有注意到抬舆落下,也没有注意到这对舅甥。

  “师相?”墨子墨敲了敲舆杆,提醒道。

  公孙弘这才回过神,连忙下了抬舆,拱手道:“秦君!”“宛君!”

  “老相国,使不得。”

  卫青搀扶住公孙弘,向着大殿拾级而上,霍去病让墨子墨先去廊前候着,今夜之会,将摒弃闲人。

  羽林垂首。

  卫青注意到公孙弘脚步稳重有异,前路茫茫虚浮,不动声色地以巧劲托住老丞相登阶,轻声道:“老相国,在忧虑什么?”

  “新相人选。”公孙弘毫不掩饰道。

  君权、相权多有类同,储君之事很重要,储相之位也很重要,尴尬的是,作为大汉丞相,公孙弘却面临后继无人之境,如果不能解决,这将是他此生最大的失败。

  “张汤不可吗?”卫青询问道。

  绣衣直指御史在代地之战中,为大军提供了不小助力,诸多匈奴部落酋长逃亡,都是该衙署的密使追寻到的。

  以卫青之见,张汤作为不俗,颇有见地,将来堪当大任,辅佐上君,是很合适接替公孙弘的人选。

  “张汤太脏,难等大雅之堂,不宜为上君之相。”公孙弘摇摇头道。

  “过去的事,张汤不是把自己洗洗涮涮干净了吗?”

  绣衣直指御史崛起后,张汤第一件事,就是把曾经的罪恶掩盖住,现在可以说是个“干净人”。

  公孙弘再次摇摇头,说道:“常言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掩饰再好,也无法消去丑恶的本质,一旦大日照射到,那将是上君朝廷最大的丑闻,况且,张汤生性贪婪,做事不计后果,秦君、宛君的手上,或握有张汤的证据吧?”

  卫青面无表情回道:“这怎么会有呢?”

  霍去病到底年轻,不由得回忆起陛下初病,张汤迫不及待向上君表忠心,而于书信中对人子为陛下拟好谥号的事。

  “孝武帝”,倒是贴切。

  大汉以“忠”、“孝”治国,那封信,可以轻易毁了张汤所有,上君把信给了他,他当场就把信给毁了。

  老相国貌似知道很多事情,证据是没了,但对张汤的描述却十分的对,霍去病也认为张汤不是合适的大汉丞相人选。

  公孙弘没有在意舅甥俩的神情和回答,自顾自说道:“既然秦君、宛君手里有置张汤于死地的证据,其他人也会有,如果让张汤登上相位,为他人所挟,那会成为大汉的灾难。”

  卫青默然。

  霍去病认同颔首。

  “如果张家有人可为大汉丞相,张汤次子安世,都在张汤先。”公孙弘叹息道。

  公孙家,是虎父犬子兔孙,一代不如一代,张汤,是虎父虎子,一代更比一代强,张汤两个儿子,张贺、张安世都早慧,尤其是张安世,小小年纪,表露出将相之风,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惜,他太老了,等不到张安世成长起来就已经死了。

  别说他不想把大汉公器私相授受,就是想也不行。

  “廷尉卿呢?”

  想起那位犬在狼群的故吏边通,公孙弘哑然笑道:“是卿才,而非公才,更非相才,能居卿大夫位,便是运道使然,再进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丞相门下司直、长史?”

  “运道不及廷尉卿。”

  运气、实力,或者说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司直朱买臣、长史王朝的实力与廷尉卿边通相差无几,运道还不如边通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大汉丞相呢?

  “朝中公卿,大多如此。”卫青咋舌道。

  “是啊。”

  公孙弘重重点头,无奈道:“这是陛下执政时期的旧臣公卿,也是大汉资质最差的一代公卿!”

  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公羊大兴,替黄老而成显学,中外两朝公卿大夫、列侯亲贵、宗室大臣大多受其影响。

  而影响最深的,是“大复仇”。

  九世之仇,乃至百世之仇,犹可报也,一度使得天下私斗不休,这,正是陛下施行酷吏政治的“土壤”。

  新仇旧恨之中,无数臣民忘记了“通三统”、“张三世”、“异内外”,才是公羊家主要义理。

  通三统,是指公羊学派对历史变迁的理解,认为夏、商、周三代各有其统绪,后王继承前王的法统,强调历史的连续和变通,以史为鉴,方知兴衰。

  张三世,是公羊家将春秋时代分为“所见世”、“所闻世”、“所传闻世”三个阶段,用以阐释《春秋》的微言大义,说明时代在不断发展变化。

  何休进一步发挥,将三世与“据乱世”、“升平世”、“太平世”对应,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之中。

  异外内,是指区别内外、亲疏、华夷,强调内外有别,华夏与夷狄有明确的界限,是春秋大义中的重要内容。

  《春秋》严夷夏之大防,斥夷狄之行,若夷狄慕礼义,则褒之乃至进之以“中国”,华夷之辨。

  这一代接受或执行酷吏手段的两朝官吏,脑海中充斥着仇恨和杀戮之念,崇尚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根本没有可以为相者,可以说,这是被陛下毁掉的一代官吏。

  “没有老相国说的这么严重吧?”

  霍去病接言,疑惑道:“陛下教了我不少,完全没有影响到我。”

  他对仇恨和杀戮没有丝毫兴趣。

  “冠军侯在河西杀了多少匈奴人?”

  公孙弘嘴角抽动,无语道:“冠军侯又知我丞相府近日收到了多少参劾您的章疏?”

  手染匈奴十数万血,杀绝了右贤王本部,没有仇恨,不喜杀戮是吧?

第217章 庙堂

  “将相不同种,文武难两全。”

  公孙弘望着霍去病,缓缓说道:“若为‘太平世’,君侯及众,便是骄兵悍将,老夫死前必杀尔等,重现淮阴之案。”

  老丞相如同枯枝的躯体,这时似有千钧之重,连卫青都托不动了。

  上君设大司马大将军,共领大汉军政,严格意义上说,卫青、霍去病之职在公孙弘之上。

  可这不加掩饰的“威胁”,竟让舅甥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卫青被压的不能动,而霍去病的手不由自主地摁在了佩剑上,虎目之中,警惕、忌惮浮现。

  就这么个老人,张口便要诛大汉君侯,但却没人怀疑他是否能做到。

  “君侯,不必紧张,这就是运道。”公孙弘气势敛起,卫青的沉重感立刻消失,霍去病都为之恍惚,“我时运尚可,成于寿数漫长,君侯时运亨通,少年便能一战封侯,这是无数臣民不敢奢望的。”

  如果卫青、霍去病生于孝惠帝、吕后、孝文帝期间,哪怕可以建功立业,但也绝对不会这般辉煌,如果李广能生于秦末,与高皇帝游,封万户侯也非难事。

  这便是运道,可成人,也能败人。

  当然,运道稍差,活的长久也可以,公孙弘以自己为例,生于高皇帝年,从大汉立国之初活到现在,一个皇帝侍奉不了就下一个,持才等待总有机会遇到相契合的君主。

  人生在世,能力是必备的,时运、寿数才是成事的关键。

  卫青继续托着公孙弘往上走,公孙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霍去病的耳中,“君侯是陛下培养出的大汉最锋利的剑,是可以披荆斩棘、斩断一切的利剑,可是,没有上君,而让陛下久持,君侯这把剑要不了多久就会折断,没有人为,也会天收。”

  陛下的用人准则就一个,“天下英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陛下之所以会不断接受平阳公主的献美,甚至南阳群盗族女,除了本身欲望外,是想再找到与卫青、霍去病相同,甚而是超过卫青、霍去病的外戚。

  这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陛下却很自信,于是乎,陛下在用人时,就不会“惜力”,霍去病越强,陛下就会找更强大的“石头”,让霍去病碰上去。

  再坚固、再锋利的宝剑,碰久了也会损伤,甚或折断。

  “幸遇上君,与君侯无限度信任,君侯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前半句,公孙弘是对霍去病说的,后半句,是对卫青、霍去病两人说的。

  元狩二年春征,朝廷原计划是让霍去病率领一万轻骑去扫荡河西,目的也很简单,把匈奴右贤王部从草原右翼赶走。

  然后,陛下、上君父子之争爆发,陛下为了证明天下能人辈出,卫青、霍去病之流比比皆是,区区一个河西之战,硬生生地把兵力增至四万轻骑,其他三万轻骑分由李广、李敢、韩说统率。

  接着,陛下落入下风,退守甘泉离宫,上君长安之夜后,入主未央宫,直接将李广、李敢、韩说的兵力削减到一万,霍去病这个第二次上战场的卫将军却统领了三万轻骑,近乎大汉半数精锐。

  一万轻骑,霍去病只能按照正常路线,从东向西扫荡河西走廊,以匈奴右贤王於单的打算,汉军一打来就撤,霍去病除非飞过去,不然就是能找到右贤王本部,那也是个空巢。

  三万轻骑,霍去病却可以穿越阿拉善沙漠,直插匈奴右贤王本部,堵着河谷生生屠灭了个三万户部落,杀了十数万匈奴人后,插到草原右翼部落后方,转战数千里,杀穿了整个河西走廊。

  霍去病这把剑,陛下握剑和上君握剑是有本质的差别的。

  卫青一样的道理,面对赵王刘彭祖通敌叛国,意欲以代地作为交换换取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支持,上君竟能让卫青带走了长安绝大多数宿卫,以代地为口袋套住了匈奴单于庭、左贤王部入侵主力。

  要知道,赵王刘彭祖、胶西王刘端、胶东王刘寄、常山王刘舜密令藩国作乱,平阳公主在长安搞事情,上君最艰难的时候,身边只有不到两千亲卫护佑,而这些亲卫,有一半还待在长乐宫护佑卫氏皇后,一旦事起肘腋之间,无论是卫青、霍去病任一失败或胜而自重,上君大好的局面,就可能前功尽弃。

  再优秀的武将都不明白,天子君王不受威胁之时,能放手几乎全部军权让将领去建功立业,将自己置于倾覆之危中,这样的信任是何等的难得。

  纵观古今,绝无仅有!

  卫青倏然一惊,适才丞相“威重”,让他举步维艰,但在过去的数月里,大汉朝廷始终是上君和老相国在支撑着,托着向前。

  “老相国,辛苦了!”霍去病正声道。

  卫青亦是如此说道。

  公孙弘摇摇头,“上君是青山,吾等是松柏,松柏可伐,青山不能撼动,我只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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