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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类父?爱你老爹,玄武门见! 第104节

  就和眼前这样,把脖颈贴着剑尖,敢动吗?

  动,则灭国。

  牂牁江上游,有着大汉数万专为南越之地训练的将兵,一旦汉使有所不测,南越亡国,只在旦夕之间。

  虽然都要亡国,但主动内附大汉,那是投诚,有万户侯爵,被汉军吞没,那是顽固不化,别说万户侯,赵氏一族祖坟都能被刨了。

  混蛋啊!

  不要毁了本王的投诚大业啊。

  吕名闻言脸颊一阵抽搐,“太子,两国邦交,礼尚往来,汉使这般,是在故意辱我南越。”

  “那和吕将军你有什么关系?”

  赵婴齐望着他,沉着声调,“汉使直率,本王是南越新王,尚且听不出汉使故意侮辱之意,无话可说,吕将军在怒什么?

  吕家,还不是南越王呢!”

  最后一句话。

  赵婴齐几乎是喊出来的。

  吕家,吕嘉,近音,这要说没有双关的意思,码头上的人都不相信。

  在张次公戏谑的眼神中,吕名屈辱收了剑,吸气道:“是。”

  “开城门!”

  任寿的声音高扬。

  紧闭的番禺城正门慢慢打开。

  “天使,请!”

  “南王,请。”

  赵婴齐、张次公并肩进入番禺城,其后大军随行。

  任寿从旁,唇齿几张,没有能说出话,都城正门,干系重大,非大礼、大祭或大酋至,向来不能开的。

  南越开国之初,人口即分为两类,一种是中原秦军及其后裔,自称“秦人”。

  一种是岭南数百个大小部落的土著,统称为“土人”。

  在南越开国初期,大部分土人是茹毛饮血、断发文身的蛮夷,秦人占据绝对优势。

  随着时间推移,初代秦人慢慢老去,土人也逐渐开化,此消彼长,上百年来,秦、土之分已然不明显了。

  只在对南越王称呼上有不同,秦人称国主,土人称大酋,南越王,既是“南越国主”,又是“百越大酋”。

  汉使亲持旄节,行如大汉君主亲临,但君主之间亦有差别。

  那使者文书上,分明是“大汉皇太子令”,南越国门大开迎候,似乎过于尊重了。

  赵婴齐注意到他的异常,了然低声道:“今日之大汉,是汉皇太子的天下。”

  什么皇不皇、王不王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哪怕同迎汉皇使节、汉皇太子使节,也要分清孰重孰轻。

  任寿脚步一顿,随后又追了上去,用只能和赵婴齐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太子是有归降大汉之意?”

  不知为何,任寿从回归的太子身上,嗅到了和自己家族相同的“谦卑”。

  那种谦卑,不是心悦诚服、心甘情愿是产生不了的,换言之,没有做好交托权力的准备的人或家族,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这下,轮到赵婴齐停顿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在交权上,任家是“前辈”,是值得学习的,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还要向任叔请教族运昌隆之法?”

  任寿悟了,“任家世代效忠王室,愿以太子马首是瞻,不知……”

  “万户侯,分你两千。”

  离开南越十多年,赵婴齐虽有正统之身,但也不敢麻痹大意,如果能以微小的代价,将整个南略计划完成,保全自己,保全赵氏,也不吝啬一部分利益。

  “交权先交军,今番禺城附近,有中尉军五千人,愿交于太子,托于汉使之手。”

  任寿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太子就要卖了整个南越之地,为自己和家族再谋一身,“太子,丞相吕嘉、世子赵建德等人,为南越死忠,臣请与汉使共清番禺之城,解除内附大汉的所有阻碍!”

  张次公耳聪目明,震惊地望向了他,这才是纯粹的利己小人啊!

第157章 平南

  南越国王宫。

  丞相吕嘉吃嘉鱼。

  以小根甘蔗铺底,再放以葱白、姜丝,淋入一点稻米酒,一俟铜鬲里的水开,便把两条嘉鱼放入陶甑开蒸。

  随着水声咕嘟,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只听得到滚水的声音。

  对面的南越王世子赵建德的心,也和这沸水一般,蒸腾而起。

  他是赵婴齐的长子。

  在赵婴齐前往汉朝当人质前,与一名越族之女所生,从小没见过父亲的模样。

  听闻父亲与汉家妻儿一同回归,赵建德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百感交集。

  不知道父亲对他的态度如何,更不知道他的命运又会有怎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一片茫然。

  他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高祖父赵佗、祖父赵昩都信赖的重臣,三代世子师,南越国柱吕嘉。

  赵佗之下,未曾称王便死去的赵仲始,以及赵婴齐、赵建德父子,吕嘉都是世子师。

  父王已经进城,且汉使来者不善,但见吕嘉一心烹鱼,赵建德快急死了。

  吕嘉不动如山地将左手大拇指按在右腕上,以这种方式,计量着时辰,因为这对蒸鱼来说至关重要。

  差不多了,吕嘉掀开了盖子,只见甑内两条嘉鱼并排躺在陶盘里,俱是通体白嫩,软玉横陈,一股蒸鱼特有的清香,缭绕在四周,令人食指大动。

  吕嘉拿起一双玉筷,伸向其中的一条,筷子一触到鱼身,鱼肉竟自溃散开来,只见肉色如白璧无瑕,看不到半点血丝或杂质,只在表面浮动着一层浅浅的油光,夹起一块入口,没有刮鳞的鳞质微脆,与鱼肉相得益彰,浓浓鲜气,充盈于唇齿之内。

  “汉地之人可怜啊。”

  吕嘉悠悠一声感慨,“哪怕是大汉天子,他能吃些什么呢?无非是炙牛烤羊、枣泥酥饼之类的,建德啊,你看看咱们的吃食,膏蟹鲜鱼、胥余白肉,高级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便盛过大汉皇庭无数,这,才叫会吃啊。”

  “吕师,我吃不下。”赵建德筷子几起几放,无奈道。

  这时候了,除非是龙肝凤胆摆在面前,不然他都吃不下。

  “太子回国即位,世子不高兴吗?”吕嘉笑着望着一手培养出来的世子。

  暴躁、易怒、藏不住事、莽撞,遇到事情就忧惧不已,病急乱投医。

  他,非常满意。

  “我没有不高兴。”

  “那为什么世子笑不出来?”

  面对吕嘉的问题,赵建德努力想挤出笑容,但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吕嘉见其情绪上涌,淡笑道:“世子在担心太子即位后,会罢黜世子的地位,甚至,作为‘质子政治’的延续,把世子送到长安作为质押?”

  汉朝对南越国的控制度是很高的,从赵婴齐为始,在南越国没有反抗汉朝的实力以前,质子政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这就和汉朝与匈奴的和亲一样。

  现在,赵婴齐就两个儿子,长子越儿赵建德,次子汉儿赵兴,如果汉朝想让赵兴为质,那完全可以让樛氏、赵兴继续留在长安,让赵婴齐孤身回南越国继位。

  樛氏、赵兴来到了南越国,汉朝想要的“质子”,不言而喻。

  汉家重嫡重长,在吕嘉看来,汉朝两千甲士随行赵婴齐回南越,便是誓取赵建德为质,继续加大对南越国控制程度。

  而且,赵婴齐似乎“屈服”了。

  “我没有担心,为国做质,那是我这个世子的责任。”

  赵建德的嘴很硬,但连嗓门都不敢放开,就说明了问题。

  吕嘉会心一笑,筷子伸向第二条嘉鱼,“世子能如此深明大义,为国分忧,自然再好不过了。”

  “请吕师教我!”

  赵建德绷不住了,懊恼地抓了抓头,坦言道:“我不想去汉朝,北人的炙牛烤羊、枣泥酥饼我也吃不惯。”

  两条鱼都残缺了。

  吕嘉没有再动筷子,脸上的笑容全部收敛,郑重说道:“这就要看世子的决心了。”

  “决心?什么决心?”

  “我南越国素来有世子继位的传统,如果世子继位,杀汉使,登基称帝,严守五岭关隘天险,纵使汉军兵锋再盛,也奈何不了世子。”吕嘉慢慢说道。

  南越国至今共有两位国主,第一位是开国之主、南越武王赵佗,其寿惊人,足足活了一百零七岁,从汉朝高祖、孝惠帝、孝文帝、孝景帝一直活到当今汉帝登基,在南越国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活得久,不以为事事圆满,在赵佗之下,赵仲始当了六十年的王太子,依然没能熬过赵佗,含恨而终,所以,在赵佗死后,直接由孙子赵昩继位,就是前死的南越文王。

  百年时光,两代君主,祖孙传承,说是传统,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赵昩死了,如果赵婴齐也死了,由赵建德继位,那南越国就真有祖孙传位传统了。

  汉朝素来注重体统,如果赵建德继位,切断汉越联系,帝号登基,汉越必然反目,也就不可能延续质子政治。

  “我虽从出生之日就未曾见过父王,但从心里敬重父王,又怎能干出悖逆人伦之事,况且我南越向汉朝称臣多年,也不动兵戈多年,一旦开战,无数秦人、越人死伤,吕师是要置我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吗?”赵建德变了颜色,怒道。

  “敢问世子,武帝行玺、文帝行玺何在?”

  吕嘉撕碎了赵建德的伪装。

  几十年来,南越国对汉朝阳奉阴违不改,邦交上是向汉称臣的藩王,在国内却以皇帝自居,故有皇帝行玺。

  所以,在南越国中,赵佗是南越武帝,赵昩是南越文帝。

  有意思的是,赵昩死后,赵佗、赵昩的皇帝行玺就都消失了。

  “我是帮父王将高祖父、祖父的行玺暂时收了起来,以防被汉使发觉,说我南越不臣……”

  “在今日之前,世子是不知道汉使会入番禺城的。”

  “我父王的汉家妻儿要来,我是知道的。”

  “一介妇人,一个稚子,太子回到王宫再收行玺也来得及。”

  “我、我、我……”

  赵建德找不到借口了,泪如雨下,“但是我,我太想当皇帝了,我做梦都想啊,我,我都…我做梦都想啊,我…太想了,我要是当了皇帝,我一切都听你的,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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