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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津湖:从新兴里打到汉城 第844节

  他说过,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伍总队长。

  还说希望待会打好一点,能破格加入钢七总队,和伍总队长说上话嘞。

  诶……”

  王有胜叹了口气,说道。

  说完后,他别过脸,肩膀无法抑制地耸动着。

  沉默。

  沉重的,几乎凝滞的沉默,笼罩在沸腾的溪水、伤员的呻吟、卫生员的叫喊和远处零星的火爆声之上。

  成功缓缓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王晨那张定格在痛苦与执着之间的年轻脸庞,那张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

  这个在他眼中曾经仅仅代表着编号和战斗力的单位“王晨”,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具象化了。

  不是一个冰冷的名字,不是一个阵亡报告上的“重伤不治”。

  这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喜好的具体的人。

  是山东一个村庄里的青年,喜欢吃那带有独特气息的豆角,兴许他的亲人还珍藏着他入伍前的照片。

  这是一个有梦想、有无限憧憬的年轻人,他日夜苦练,只为能更靠近心中的楷模一步。

  这是一个在死亡临头之际,爆发出了惊人生理极限意志力,为的只是证明自己配得上“不抛弃,不放弃”这六个字的小战士。

  这就是他的全部,这就是他燃尽生命所达到的高度。

  一股沉重的、混合着无尽懊悔与剧痛的热流,狠狠冲击着成功的胸膛,冲击着他的认知。

  他之前的很多行事,在这一具具烧焦的尸体、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和眼前王晨这凝固的遗愿面前,显得如此冷酷、短视,甚至可鄙。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

  火种仍未完全熄灭的焦土散发着恶臭,浓烟翻卷着遮蔽了天光,重伤员在有限吗啡作用下仍在无意识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

  所有参与抢救的战士脸上都写着巨大的悲痛和一种难以言表的茫然。

  更多的人沉默地站在焦黑的区域边缘,像一尊尊泥塑。

  “李参谋长!

  把你那些记录团务的本子拿出来一个,腾出一个空白的。

  从这次开始,从王晨同志开始。

  每一个为我们、为胜利倒下的同志,他们的名字、籍贯、部队编号只要知道的,都给老子一个不少地记下来!

  记好了!

  我虽然不是钢七总队的人了,但是钢七总队的传统,我要传承到后勤五团。”

  成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李成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

  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成功,嘴唇嚅动了几下道:

  “团长?您……您之前不是……不是说我们只管打好仗,冲锋在前。

  别的事情,尤其是……尤其是统计伤亡名单这种事情,自然会后方有专门的人做,不必浪费战斗时间和精力……”

  成功闻言,猛地转头,双眼像两把淬了冰火的刀子钉在李成脸上。

  那目光锋利得让李成剩下的话戛然而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小半步。

  成功没有立刻爆发,只是又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焦臭味刺入肺腑,带来一阵钝痛。

  他沉默了足足有两三秒钟,整个焦烟弥漫的溪谷似乎都因为他的沉默而更加压抑,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错了。

  不止是这个错……”

  成功的嗓子里像堵着滚烫的沙砾,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声音低哑却清晰地回荡在焦烟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每一个听到的战士心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团长……认错了?

  “我错了很多,错得厉害!

  很多事……都错了……”

  成功说着,目光从李成脸上移开,缓缓扫过眼前每一张沾满泥污的战士脸庞,扫过那些在痛苦的重伤员,最终落在了王晨那凝固的、毫无生气的脸上。

  他的瞳孔深处,翻涌着汹涌的痛苦和沉重的自责。

  他不再多说。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辩解。

  成功抬起胳膊,用粗糙的、沾满泥泞血痂的袖子,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抹了一把脸。

  不知抹去的是汗水、泥水,还是那无法抑制流下的泪水。

  袖子划过脸颊,留下更深的污痕。

  所有的懊悔、痛苦、自责,此刻都化作了更坚决的力量。

  他挺直了腰背,一股沉甸甸的、如同钢铁般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脊梁。

  “都还愣着干什么!

  轻伤的战士,立刻跟卫生员转移重伤员!

  找地方暂时安置!动作快!

  其余所有人,目标——阻击高地!!跑步!!给老子跑起来!!!

  去支援我们的战友,绝不能牺牲同志的血白流!!!

  给老子顶上去!拿下高地!干掉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美国鬼子!!!”

  成功猛地抬高音量,不再是之前的复杂情绪,而是带着千军万马冲锋前的决绝和杀气,目光锐利地扫向整个疲惫的队伍吼道。

  短暂的寂静下,只有远处滚雷般的炮声作为背景。

  下一秒——

  “是!”

  回应他的,是后勤五团战士们发出的震天撼地的怒吼!

第348章 八百中国志愿军硬冲八千美军精锐!“杂牌”军的拼死一战!

  伏击圈内,美军的机枪和火箭筒依旧在疯狂的向两侧倾泻着。

  峡谷两侧高地,后勤五团二营和三营的战士们被这股疯狂彻底压住了身形。

  美军的榴弹炮群发出了持续不断的咆哮,大地在密集的爆炸冲击波中持续痛苦战栗。

  炮弹仿佛永无止息的铁雨,狠狠砸在山石上、堑壕边、躯体间。

  二营防御阵地瞬间被地狱之火完全覆盖。

  被削去半截的山头如同沸腾的火山口,碎石混着灼热的弹片在滚滚烟尘中呼啸横飞。

  一挺刚刚还在奋力喷射火舌的重机枪工事直接被大口径炮弹命中,扭曲的枪管和破碎的沙袋、战士的残躯被狠狠抛上空中,又重重落下。

  “我的腿!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骤然响起,像一把尖刀扎进指挥战斗的志愿军军官李铁柱的心上。

  他紧贴在焦黑的岩石后,视线艰难搜索着惨叫声的来源。

  不远处一个弹坑里,一个年轻的朝鲜士兵痛苦地翻滚,左腿自膝盖以下空空荡荡,断裂处血肉模糊,仅剩下丝丝缕缕的筋肉与军裤残片相连。

  那青年士兵因剧痛和绝望面孔扭曲,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朝语哭喊,徒劳地想将身边飞溅的泥石土块按在那骇人的伤口上。

  鲜血狂涌,将他身下的焦土浸透成深黑的泥泞。

  “医护兵!快!那边!”

  李铁柱嘶吼,声音在爆炸声里几乎无法察觉。

  此话一出,两个卫生员的身影立刻试图爬过去。

  一发迫击炮弹带着瘆人的尖啸,狠狠砸在伤兵旁边的掩体上。

  巨大的气浪掀飞了那两个志愿军医护兵,也把伤兵和那块勉强遮挡他的岩石轰上半空。

  李铁柱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热血直冲顶门。

  又一朵鲜活的生命,在他的战场上被轻易碾碎!

  绝望像墨汁滴入清泉,迅速在幸存的朝鲜士兵中弥漫开来。

  他们操着慌乱、恐惧的朝鲜语哭叫起来:“顶不住了!”“要死了!”“让我回去!”

  惊恐的呼喊再也无法掩盖,像瘟疫般在弹片横飞的阵地上蔓延。

  几个身影甚至不顾一切地丢下武器,仓皇向后爬去。

  “不准退!回去射击!都给我顶住!”

  李铁柱猛地跃起半身,双目赤红,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手枪怒吼,几乎要把喉咙撕裂。

  一枚子弹擦着他挥舞的手臂飞过,灼热的气浪和刺痛让他动作一僵。

  他身边的几名志愿军督战队员也跟着大喊,甚至鸣枪示警。

  但恐慌已然无法遏制。

  几处火力点射速骤然减弱,整条战线犹如被洪水侵蚀的残堤,处处透出难以支撑的溃败之兆。

  美二师后方,钢七总队的前锋,终于顶着巨大伤亡,在付出惨重代价后,艰难地撞开了美二师最精锐后卫营在峡谷外围布下的最后一道阻击线。

  “跟上!坦克前进!步兵掩护两翼!”

  伍万里沙哑的吼声在一号坦克电台里响起。

  他的天眼地图中,敌人大股溃兵的红点正朝着峡谷入口狼狈退去。

  钢七总队坦克群的履带急速转动,追击的洪流涌入狭窄地带。

  “嗡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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