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从新兴里打到汉城 第606节
“噗通!”
伴随着一声闷响,在寂静压抑的行军队伍中格外刺耳。
小石头连人带装备重重摔倒在冻硬的泥地上,脸颊蹭破,鲜血瞬间被冻住,意识模糊。
“有人倒了!”
旁边的老兵低声惊呼,队伍稍显骚动。
伍万里几乎在倒地声响起的同时就止步转身,大步流星冲了回来。
“让开!”
他拨开围过来的战士,半跪在小石头身边,迅速探了探鼻息、颈脉。
还好,只是过度虚脱昏厥。
“把他身上最重的家伙卸了,轻装分给大家!”
伍万里声音低沉急促,没有丝毫犹豫,同时双臂用力,将昏迷的小石头翻转过来,一把背到了自己背上。
“总队长,我来……”
旁边的史前见状,急忙上前。
“我来就好!执行命令!”
伍万里不容置疑地低喝,将小石头向上托了托,调整好重心。
他那件普通的军装棉衣下,肩背的肌肉瞬间贲张,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
小石头冰冷的额头贴在他被汗水濡湿的后颈上,呼吸微弱得像游丝。
伍万里背着小石头,再次迈开步伐。他的脚步依然沉稳有力,仿佛背上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同志们!看见了吗?”
“没人会被舍弃,总队长都会亲自背着战友走!”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我们是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志愿军!”
“是同志!是兄弟!”
“我们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战友!”
“脚下这241里,再难,也得蹚过去!”
“为了胜利,为了活路,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报仇!继续加速行军!”
刘汉青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嘶哑却无比振奋人心的力量。
“记住,无论身边谁倒下了,都要毫不犹豫的背起来!”
“不抛弃,也不放弃,所以我们才是钢七总队!”
伍万里背着小石头的同时,大声补充道。
“是!”
“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低沉的口号迅速在队伍中传递开,汇成一股不屈的洪流。
钢七总队的战士们看着伍万里异常坚定的背影,看着背上昏迷的战友,一股热血在冰冷的四肢百骸里重新奔涌起来。
刹那间,所有的疲惫似乎被这股悲壮激愤的情绪短暂压了下去。
他们咬破了嘴唇,握紧了拳头,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迈开早已麻木发胀的双腿,紧紧跟上前面那面移动的旗帜。
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陡。
翻越一道被冰雪覆盖的山脊时,队伍的速度被迫降了下来。
北风裹挟着雪粒,像砂纸一样抽打在脸上。
积雪没过小腿,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炮兵们更是步履维艰,沉重的部件深陷雪中,几个人合力才能拉动一点。
伍万里始终走在最前面,背上的小石头没有醒,但他身体的重量在漫长的跋涉中持续消耗着这位指挥官的体力。
汗水从他的帽檐边缘滴落,在眉毛和睫毛上凝成了霜花。
他的呼吸也沉重起来,口鼻间吐出的白气凝而不散。
夜色降临,寒气砭骨。
队伍的行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寂静的夜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粗重得如同拉破风箱般的喘息,间或夹杂着战士摔倒又挣扎着爬起的闷响。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对抗大地、对抗寒冷、对抗沉重的装备和灌了铅的双腿上。
连续高强度的行军下,真正的极限考验降临了。
许多战士咬着牙,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
有人走着走着,眼睛就闭上了,靠着本能挪动几步,又被旁人推醒。
双腿沉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关节酸痛得难以弯曲。
一时间,队伍前后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
“总队长,我……我不行了!”
又一个志愿军战士撑不住,靠着路边一棵枯树滑坐下来,大口喘气,眼神涣散。
伍万里停下脚步,将背上昏迷多时、微微苏醒正在抽泣的小石头交给旁边的史前。
“喝口水!”
伍万里将自己水壶里最后一口温水灌进那名战士嘴里,又将自己舍不得吃的牛肉罐头塞进他手中。
“站起来!”
“坐下就真完了!”
“想想你的爹娘,想想咱们牺牲的战友!”
“朝定桥就在前面!”
伍万里的声音嘶哑干裂,却字字如刀,敲打在濒临崩溃的战士心上。
那名志愿军战士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一股狠劲涌上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用树干支撑着,摇晃着站了起来。
“总队长说得对……我走!”
那名志愿军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绝。
经过小小插曲后,部队继续行军。
不知道奔袭了多久,朝定桥那险峻的轮廓终于在弥漫的晨雾中显现。
桥下浑浊的汉江支流呜咽流淌,冷气扑面而来。
“停下!”
伍万里抬起几乎抬不动的手臂,下达了命令。
他的命令如同天籁,整个精疲力竭的队伍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所有筋骨,哗啦啦瘫倒一片。
有人不顾地上的冰雪,直挺挺躺了下去。
有人靠着冰冷的岩石,连动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剧烈地喘息,胸腔剧烈起伏。
有人抱着水壶贪婪地灌着冰冷的河水,被呛得连连咳嗽。
甚至,还有人直接昏睡过去。
“不能睡!”
“都给我醒着!”
“太累了直接睡容易醒不来!”
刘汉青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嘶哑地喊着。
“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喝点水!嚼两口粮食!”
他和还能走动的战士一起,挨个摇晃那些快要彻底睡死过去的战士并喊道。
伍万里也靠在一块巨石上,摘下早已被冰霜覆盖的帽子,用力揉着发胀发木的太阳穴。
他的双腿像注满了铅和碎玻璃,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全身的酸痛。
脸上挂着厚厚的硝烟、尘土和汗渍混合的污垢,嘴唇裂开了血口子。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即将到来的战斗。
“万里,好消息!”
“余从戎和雷公、平河他们带着主力,按计划抵达朝定桥西岸了!”
一段时间后,刘汉青疾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和焦灼说道。
“其他情况怎么样?东岸美军有多少?”
伍万里猛地睁开眼,精光四射的问道。
“根据情报以及西岸观察和渡江前派往东岸的尖兵回报,情况不妙。”
“美军补充团确实在桥东岸高地构筑了防御工事,人数约三千,机枪、迫击炮配置不少,甚至能看到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停在不远处的隐蔽位置。”
“最要命的是,朝定桥的桥板全被拆光了!只剩下七根粗大的铁索横在江面上!”
“美军明显是要让我们‘飞夺’不成,变成他们的靶子!”
刘汉青迅速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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