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金陵十三钗 第210节
“日军前沿阵地大部分已被我方炮火摧毁,但其抵抗意志依旧极为顽强。
在我们的坦克突破阵地后,他们正不顾一切地派出‘肉弹攻击’小组,让士兵抱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从弹坑和废墟中冲出来,试图用自杀式攻击,来阻挡并摧毁我军的坦克攻势。”
听到“肉弹攻击”,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非常了解日军的这种疯狂战术,那是纯粹用人命来填的搏命打法,虽然原始血腥,但对坦克乘员和配合坦克作战的士兵所造成的心理压力和实际威胁都极大。
听到“肉弹攻击”这个词,指挥室里原本紧张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仿佛结了一层冰。
所有参谋的动作都下意识地慢了一拍,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沙盘前的三位最高指挥官。
然而,苏耀阳的脸色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日军的疯狂似乎完全没有在他的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他只是将撑在沙盘上的手收了回来,缓缓直起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声音,对身边的参谋长皮若愚说道:
“告诉李高远、吴青云,还有装甲团的约翰和弗尔。
我不管日本人用什么战术进行反击,用刺刀也好,用人肉炸弹也罢。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最坚决、最果敢的行动和决心,粉碎日本人的一切反击。
步兵要为坦克建立好隔离带,将任何企图靠近坦克的日本兵,就地格杀!”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沉重的铁锤,敲在指挥室里每一个人的心上。那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和压倒性实力的命令,不带丝毫感情,只有纯粹的、对胜利的追求。
旁边的旅长也沉着一张脸,他深刻地理解这种战斗的残酷性。
他转过头,对身边一名同样来自三八六旅的参谋严肃地说道:“立刻给独立团和新一团发电,告诉李云龙和丁伟,作战的时候不要害怕牺牲和伤亡。
这一仗,是为了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未来,是为了把侵略者彻底赶出去!只要能光复太原,哪怕把部队都打光了,也是值得的,不要忘记,我们是为了国家的独立完整和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而战!”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革命者的激情和为理想献身的决绝,与苏耀阳那纯粹的军事命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那份必胜的决心却如出一辙。
听完两人的话,一直沉默思考的白崇禧也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手中的指挥棒在沙盘上代表太原城的位置上用力一点,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说得对!”
他的眼中闪烁着精光,“明曦、此言不虚。
这一仗,我们已经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本钱,只许胜,不许败!再大的伤亡,也无法阻止我们去追寻最后的胜利!”
三位最高指挥官,三种不同的风格,却在这一刻达成了高度一致的共识。
命令被迅速地记录下来,参谋们立刻转身,奔向电报机和电话,将这道夹杂着铁血和牺牲的指令,传达到前线的每一名指挥官。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整整四个小时,炮声、枪声和爆炸声从未停歇。
截至中午十二点,在山西民团装甲部队和精锐步兵的轮番冲击下,日军经营已久的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砸得千疮百孔,多处被彻底洞穿。
残存的日军就像被拍碎了龟壳的乌龟,只能依靠着一些独立的支撑点和残破的工事,在民团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苦苦支撑,全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浑身浴血的李高远站在一个被炸翻的日军指挥所里,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被自己手下弟兄们围攻的最后一个大型地堡群,正打算下令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拿下。
他旁边的吴青云也擦了擦脸上的硝烟,举起望远镜,准备呼叫后方的坦克进行最后的精准打击。
然而,就在这时,指挥部的撤退命令传达到了前线。
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军令如山。
李高远和吴青云只能悻悻地命令部队交替掩护,从已经占领的阵地上撤了下来。
那些冒着黑烟但依旧动力十足的谢尔曼坦克缓缓倒车,履带碾过日军士兵的尸体和扭曲的武器残骸。
筋疲力尽但士气高昂的民团士兵们,则将伤员和战利品带上,有序地退回出发阵地,让早已等候多时的独立团和新一团,接替他们的进攻位置。
战场的节奏,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妙的转变。
如果说,山西民团的攻势如同一柄无坚不摧的万吨重锤,依靠着坦克、重炮和优势火力,以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将对手的防线连人带工事一起碾成齑粉。
那么,八路军的攻击,就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
独立团和新一团的战士们,装备远不如民团精良,他们没有坦克开道,也没有铺天盖地的炮火支援。
但他们一进入阵地,就立刻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像无数条灵活的泥鳅,瞬间钻进了被民团砸出的无数个缺口和缝隙里。
他们会从任何一个你意想不到的角度和方向对日军发起进攻。
一个三人战斗小组,会悄无声息地从一个被炸塌的交通壕侧面摸进,用刺刀和手榴弹端掉一个机枪点。
一队士兵会利用浓密的硝烟作掩护,迂回到日军残存地堡的后方。
李云龙甚至会组织起他最擅长的土工作业,在炮弹坑之间挖出临时的通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日军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的战术战法灵活多变到了极点,时而集中兵力猛攻一点,时而又分散袭扰,让本就兵力不足、精神濒临崩溃的日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刚刚还在应对正面的强攻,侧翼就响起了手榴弹的爆炸声,背后甚至会传来冷枪。
这种无处不在的压力,让残存的日军士兵疲惫不堪,神经时刻紧绷,仿佛陷入了一张正在不断收紧的大网之中,被一点一点地勒死。
在被炮火反复犁过,如同月球表面般的第一道防线的左翼,驻守的是日军第36师团的第222步兵联队。
此刻,趁着对面中国军队攻势暂缓的间隙,隶属于该联队的第一大队大队长——中岛德太郎少佐,正踩着松软的焦土和混杂在其中的人体组织,巡视着自己那已经残破不堪的阵地。
他的大队已经基本被打残了,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幸存的士兵们则像一群惊弓之鸟,蜷缩在弹坑和残破的战壕里,眼神空洞,脸上满是黑色的硝烟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腹部缠着厚厚绷带,但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的伤兵,正吃力地拖着一个沉重的木制饭箱,艰难地挪到了一处还有十几个士兵在喘息的战壕边。
他虚弱地靠在壕壁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士兵说道:“赶快……趁热吃……吃完了……把支那人赶下去。”
看到食物,那些饿急了的士兵们眼中瞬间爆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他们根本顾不上道谢,一窝蜂地扑了上去,不由分说地打开箱子,抓起里面还温热的饭团,就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
然而,吃到一半时,一名士兵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饭团,发现那洁白的米饭上,沾染着大片刺目的、粘稠的暗红色。
他愣了一下,随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立即趴在战壕内,“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他的反应像会传染一样,其他正在吃饭的士兵也纷纷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食物。
当他们看清那饭团上沾染的根本不是什么酱料,而是人的鲜血时,所有人的脸都白了。一时间,战壕内呕吐声此起彼伏。
“八嘎!”
看到这一幕,中岛德太郎勃然大怒。他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扬起手就准备给那个送饭的伤兵来上几记响亮的耳光,斥责他为何要拿这种东西来动摇军心。
可是,当他冲到跟前时,却发现那名伤兵已经靠着壕壁,脑袋一歪,彻底停止了呼吸。
而在他身后,一段长长的、青色的肠子从他腹部的伤口处拖了出来,在地上留下了数米长的、湿漉漉的血痕。
饭箱上的血,饭团上的血……全都是这个士兵的。
中岛德太郎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那名士兵死不瞑目的脸,又看了看地上那触目惊心的肠子,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部下们丢弃在地上的、染血的饭团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和悲怆,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一阵黯然。
他明白,这名士兵是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和流淌的鲜血,为同伴们送来了这最后的补给。
“快吃!”
中岛德太郎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他弯下腰,羞愧地捡起一个被血染得最红的饭团,在所有部下震惊的目光中,狠狠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带着血腥味大口咀嚼,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大声下令:
“吃饱了!把支那人……统统赶下去!”
“轰……”
就在这时,好几枚迫击炮弹突然在战壕周围爆炸,一瞬间,战壕里到处是残肢断臂在飞舞,一个手里还抓着饭团的手臂愣是被冲击波掀飞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树枝上。
很快,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声,无数身穿土灰色军装的八路军战士端着步枪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第300章 一定要抢下联队旗
就在前线日军被八路军的渗透战术搞得焦头烂额,精神和肉体都濒临极限之时,后方的联合指挥部里,随着战斗的顺利进行,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忙碌了大半天的苏耀阳、白崇禧正坐下来抽支烟歇息。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划破了指挥部内相对平稳的嗡嗡声,所有人的神经都为之一紧。
离电话最近的一名作战参谋迅速抓起了话筒,捂住另一只耳朵,大声地应答:
“这里是联合指挥部!什么情况?”
参谋听着话筒里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从严肃迅速转变为惊讶,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正和苏耀阳、白崇禧站在一起,一边抽着烟一边讨论着什么的旅长。
“什么……你们发现了日军一个指挥部,现请求跟旅长通话?”参谋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正在吞云吐雾的旅长一听这话,眉头立刻扬了起来。
他将手里的烟卷在烟灰缸里掐灭,二话不说,迈开大步就走了过去,一把从参谋手里接过了还带着对方手心温度的话筒。
他刚把话筒凑到耳边,里面就立刻传来了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洪亮得仿佛要从听筒里炸出来一样:
“报告旅长,我是李云龙。
我们团在前面摸到了一个大家伙,是日军222联队的指挥部,这个指挥部他娘的修建在一个山洞里,入口很隐蔽,但已经被我们的人盯死了!”
李云龙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
“我和我们政委赵刚商量过了,一致认为,小鬼子的联队旗,八成也藏在里面!旅长!我们打算干一票大的,夺他一面联队旗回来!请您批准!”
“联队旗!”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旅长。他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连一直沉稳的表情都绷不住了,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旁边的苏耀阳和白崇禧也听到了旅长的惊呼,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将询问和惊讶的目光投了过来。
他们都清楚,一面日军的联队旗,对于鼓舞己方士气、摧毁敌军意志,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面旗帜,那是一个联队的灵魂,一旦联队旗丢了,这个联队也就没了。
当然,联队旗的重要性不仅仅是针对日军而言,对于任何一支中国军队来说,它都是一份足以载入史册的无上荣光和沉甸甸的政治资本和荣耀。
苏耀阳来到山西这些年,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扩军又是大搞民生的,说他是土皇帝也不为过了,可远在重庆的那位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训斥过他,甚至还多次予以嘉奖。
这其中,除了他本身拥有的、让任何势力都不敢小觑的强大军事实力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在南京突围时,不仅靠着沙林毒气弹毒翻了第六师团大片的日本兵,更是一举缴获了日军步兵第13联队和步兵第45联队的两面联队旗!
事后,苏耀阳非常“痛快”地将这两面旗帜交给了重庆派来的专员。
重庆方面得到这两面联队旗后,如获至宝,立刻开动了全部的宣传机器,在国内外的报纸上大肆宣扬报道这一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
这一下,直接把日本政府和日本陆军的脸面按在地上反复摩擦,颜面无存。
从这一点上讲,重庆方面就欠了苏耀阳一个天大的人情。
是以这些年,不管苏耀阳在山西怎么折腾,重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要捏着鼻子给他输送一些政治上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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