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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260节

这就是胡濙一直以来,保持的恭顺之心,胡濙不仅要办差,还要把差事办得圆满,办到极致。

朱祁钰笑着说道:“胡尚书,等朕的孩子再大些,就到东宫教授皇嗣们读书识字吧。”

翻译翻译,就是朱祁钰给胡濙升了个官,那就是太子少师。

这是给胡濙留下一条退路,未来无论哪个孩子登基了,天地君亲师,像胡濙这样无害的老师,最后都会留下体面。

于谦是少保,按制三孤,从一品。

胡濙是太子少师,是东宫辅臣,正二品。

“臣谢陛下隆恩!”胡濙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给孩子找老师,都想找个德行好的。

至少陛下对他的人品,并没有像外面一样,人云亦云,以为他是个奸佞。

胡濙一辈子做的事,不过是给大明一块遮羞布罢了。

“我朝自戡定以来,太子三师三少,皆为虚职,从无实授,陛下却加官实授,臣以为不妥。”陈循一看这个立刻就急眼了,太子三师三少,历来都是文渊阁大学士或者东阁大学士才会加官、赠官。

陛下这是坏规矩。

朱祁钰对京官有着绝对的任免权力,自然可以一意孤行,他刚要开口说话。

胡濙则是笑意盎然的说道:“要不说陈学士啊,还是得多学习学习。”

“永乐二年,荣国恭靖公姚广孝拜资善大夫,太子太师,教导仁宗皇帝,永乐五年,又教导宣宗皇帝,这是实授。这就是陈学士,孤陋寡闻咯。”

“呵呵。”

胡濙一个嘴角轻佻的笑容,写满了对陈循的嘲弄,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不必顾忌对方的脸色。

就差点说,你什么东西,跟爷掰扯礼法体统这东西,您配吗?

陈循呆滞的看着胡濙,姚广孝在仕林里,就是个妖僧,而且终身为僧。

文皇帝朱棣让姚广孝还俗,姚广孝不还,朱棣一看,这能让你天天当和尚,那还怎么加官进爵?

朱棣就强行给他复姓,赐名,但是姚广孝却不应赐名,朱棣叫他名字,他都不答应,朱棣无奈,只好以少师相称。

姚广孝是个很特立独行的人,他是朝中资善大夫,朱棣的绝大多数悍将、谋士的领路人,但是姚广孝从不以这个身份恃恩自恣。

姚广孝上朝朝服,下了朝就是僧服,寺庙里一钻,专心礼佛。

即便是朱棣找他,都得去庙里找他。

姚广孝在靖难之役后,近乎于一个透明人一样。

谁闲的没事干,研究这个人?

但人家胡濙是亲历者,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循完败。

想要挑战胡濙,挑战一下胡濙的祖宗之法、宗族礼法,陈循不是第一个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胡濙随时随地的显示了自己的专业性,和丰富的阅历,然后无懈可击的打败他们。

《专业》

朱祁钰看着胡濙和陈循斗法,连连感慨,闲的没事干,你惹他干嘛?

“臣等告退。”胡濙得胜乃还,乐呵呵的走出了聚贤阁,晃晃悠悠的等到了陈循从后面跟上。

“陈学士,还得多学习学习,实在不行多翻翻书啊。”胡濙乐呵呵的说道。

陈循脸色涨红,他用力的吐了口浊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人家胡濙结结实实的在文道之上,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他还无话可说。

经史子集乃四类学问,每一类,陈循都不是对手。

这对文渊阁大学士而言,是天大的羞辱!

陈循一甩袖子,忿忿的说道:“学海无涯,有所遗漏,在所难免!”

陈循疾走了两步,不和胡濙撕扯,就欲先走,可是没走两步,地上有个突起,却没注意,绊了一下,便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胡濙见状终于笑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说陈学士,您可慢着点啊。”

朱祁钰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听到了胡濙那中气十足的笑声。

兴安笑着说道:“刚才胡尚书揶揄了陈学士两句,陈学士嘟囔了两句,就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还差点摔了,稳住了身形,急急匆匆的走了。”

朱祁钰憋着笑,打开了胡濙送来的那本书,胡濙题注的那首小词,词牌名乃是西江月。

「三百余年宋史,中间南北纵横。闲将二帝事评论,忠义堪悲堪敬。」

「忠义炎天霜露,奸邪秋月痴蝇。忽荣忽辱总虚名,怎奈黄粱不醒。」

还有一句小诗,乃是七绝。

「五代干戈未肯休,黄袍加体始无忧。那知南渡偏安主,不用忠良万姓愁。」

这首小诗,道尽了胡濙洗地的角度。

哪知道那南渡的偏安主赵构,他不用忠良,万民惆怅。

朱祁钰满是笑容,这世间有很多的道理,是颠不破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但历史总是如此。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历史,是一种循环。

胡濙得到了大皇帝的首肯之后,立刻开始了他的舆论大战。

坊刻书房里胡濙的人脉很广,这《精忠演义说本》很快就印的哪里都是。

胡濙的朋友也很多,很快街头巷尾就有了说书人开始说着《精忠演义说本》,勾栏瓦舍里,也唱起了《秦太师东窗事犯》、《宋大将岳飞精忠》等曲目。

三十七折的《精忠旌》更成为了大明京师街头巷尾的大戏,朱祁钰从讲武堂回泰安宫,都能够听到喝彩声。

那些关于于谦阴谋的传闻,慢慢的销声匿迹,他们就像被打回了洞里的毒蛇一样,随时可能再次出洞。

可能下次在出现的时候,会更加毒辣。

想要消灭一个国家,首先得敲碎他们的脊梁,污名化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进而打断这个国家的脊梁,最后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踩到泥土里。

大明已经经历了一次如此的兴文匽武,大明的英雄们已经被污名化了一次,朱祁钰当然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他回到了泰安宫里,就看到了唐云燕颇为幽怨的眼神。

“怎么了?”朱祁钰拍了拍那匹大黑马,让他自己回马厩,满是奇怪的问道。

唐云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气呼呼的说道:“我的肚子,一点都不争气。”

“那朕就好好的给你打打气!”朱祁钰笑着说道。

看来,今夜,免不得一场恶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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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妖物怪 洗心革面

唐云燕的身上始终有一种家宅不宁的气质,这种气质,情谊绵绵无绝期。

李祖娥以秀慧而绝艳,西施以靓雅而绝艳,昭君以丰整而绝艳,那唐云燕则以娟秀而绝艳。

唐云燕稍微动一下,就是一场恶战。

“想要孩子,就不能太贪。”朱祁钰认真的想了想说道。

唐云燕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那就不要。”

“我去盥漱房洗浴。”朱祁钰看着自己身上的风尘仆仆,深吸了口气说道。

大战一触即发,自然要整军备战,以让敌人失去抵抗能力为军事胜利,以让敌人的意志屈服于大明皇帝为政治胜利,获得全面胜利。

唐云燕拉起了朱祁钰的手说道:“一起洗,反正妾身也不是第一次陪陛下洗浴了。”

朱祁钰忽然觉得这场大战,失去抵抗能力的首先是自己,好一招美人计!

“要不,让李贵人一起来洗?反正能放得下。”唐云燕提出了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朱祁钰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说道:“还是算了。”

大明要对瓦剌人发动大战,势必要对鞑靼和兀良哈人怀柔,以防止其跟随左右,一起作战。

唐云燕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居然还想请援?

想好事。

泰安宫的盥漱房里,是一个暖阁,再加上热水湍流不息,腾起阵阵烟雾环绕。

大战以朱祁钰全面胜利而结束,当然这可能也是唐云燕懂事,毕竟皇帝的事儿很多。

次日清晨的五更天,朱祁钰醒来,坐了起来,又躺了下去。

“陛下,今天不上朝。”唐云燕的手开始捣乱,随即眼神露出了惊喜的目光,她带着一阵香风,翻了个身,大大的眼睛盯着朱祁钰俊俏的脸庞说道:“陛下,要不,今天赖个床吧。”

唐云燕伸出了葱白的手指,抿着嘴唇,眼波流转,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说道:“就一个时辰!”

朱祁钰看了看天色,吐了口浊气说道:“好。”

唐云燕的脸色羞红说道:“夫君要不要试试这个?”

唐云燕从床边拿出了两条红绸,轻轻一甩挂在了床梁之上,两个手一缠,腿一登,勾注了红绸,中门大开,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悬空的姿势,常常出现在名著《金瓶梅》之中,乃是房中雅事儿。

朱祁钰试了试那红绸的力度,还有床梁的结实程度。

虽然兴安很扣门,但是皇帝睡的地方,兴安还是不敢省钱的,自然是有好料就用好料。

朱祁钰确定很结实,他低声问道:“不累吗?如果勉强的话,就不必如此。”

唐云燕的手在身下把红绸打了个活结,猛地坐在了红绸之上,双手绕过了红绸和肤如凝脂的小腿,抱住了朱祁钰,媚声如丝,低声说道:“这样就不累了,夫君,快些,已然是等不及了。”

秋千式的乐趣,不足与外人道也。

朱祁钰耽误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起床,毕竟是中秋节休沐期间,他是皇帝,但也需要休息。

汪美麟黑着脸,坐在膳房等待着皇帝用餐,左等右等等不到,朱见济有点饿,但是父亲不到,他也不好开饭。

“家宅不宁!”汪美麟吐了口浊气。

她其实很羡慕唐云燕,唐云燕喜欢陛下,而且愿意以一种炙热的方式,燃烧自己讨陛下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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