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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国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170节

  已不知过了多久,我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满是残肢断臂。

  他们的尸体仍旧淌着鲜血,被大雨冲刷而遍布四周,惊骇异常。

  可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我只是本能的支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疯了一般跌跌撞撞的朝吕府跑去。

  当我回到吕府时,吕府的大门紧闭,而吕府之内静悄悄的,除了雨声没有一点动静。

  我的心凉了半截,我开始拼命的用身体冲撞大门,直到我将肩膀撞出了血迹,才终于猛的将门内的横梁撞断。

  我因为用力过猛,撞开大门的同时,也倒在了地上。

  从肩膀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可我却全然不顾,刚想用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时,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当我看到地面上带着浓浓血迹的积水之后,就已经明白。

  无论如何,都已经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当走入院内,才清楚的看清了这一切。

  首先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站在一众尸体之中的孤单身影。

  曹操低着头,被淋湿的蓝色长发耸拉着,盖住了她的面容。

  她任由着剧烈的大雨冲刷着她满是鲜血的身体,以及犹自向下滴着血迹的长剑……

  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吧,她怔怔的抬起头,毫无光彩的双眸失去了聚焦,只是用涣散的目光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斋喃,是你吗?”

  她哭着问。

  “梦德,是我啊。”

  我笑着答。

  她无助的声音,让我的心像是被揪了起来一样。

  我谨慎的,一步步向她靠近。

  她的双眼开始可以聚焦,她看着我的笑容,又低下头看着脚边的尸体。

  “我……杀了他们。”

  曹操的眼中透着浓浓恐惧,缓步后退。

  “是他们先袭击了你。”

  我轻声劝着她,隐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曹操摇着头,双眼动摇的望着四周,仿佛自己都不愿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凄怆说道。

  “我不仅杀了袭击我的人,我还将其他人……甚至是……无辜的孩子。”

  对于这件事,我早已清楚。

  从倒在地上仍然留着鲜血的尸体来看,恐怕吕府上上下下几十口……都已经死了。

  而动手的人,此刻已再明显不过了。

  而在一旁同样难以置信的陈宫,颤着声因说道:“我、我拦过她了……可是,她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知道……”

  以陈宫的为人,确实一定会阻拦曹操吧。

  可是,一直以来都承受着愧疚、担忧、恐惧这种多重的巨大压力,却将这些全部隐藏在心中并强撑起来的曹操,其实早已处于随时都会崩溃的状态。

  而在吕科带人袭击她这个最后的刺激之下,终于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一边接近曹操,一边对她伸出手笑道:“梦德,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在这种状态下能保持理智。来,把剑放下,过来我这边。”

  我看着泪流满面、随时都会崩溃的曹操,希望能用声音来支撑住她。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不,斋喃,不对……这是错的,无论如何,我做的都是错的。”

  曹操摇着头后退,大雨浇在了她的头上,顺着她痛苦自责的面容流了下去,让我已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们其中有无辜的人,他们不该死……该死的,是我!是这个不顾家族安危,致亲友于危难,甚至此时亲手杀害了至亲亲人的我啊!!!”

  曹操声嘶力竭的凄厉大叫,她昂起头,手中的长剑突然寒芒闪动。

  在陈宫震惊的视线中,她用剑尖对准自己的脖颈,迅猛的抬手刺上去。

  我一直在靠近她,此时见曹操想要自尽,便立刻踮起脚尖扑了过去。

  兵器刺进肉体的声音传来,曹操没能感受到预想中的痛苦,便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低头看着距离自己脖颈近在咫尺的剑尖,又看了看横空而出的被长剑穿透的手掌,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下这样的我……”

  “想要救下你这种事,哪里有为什么。”

  我死死咬牙忍耐着从手部传来的痛苦,将长剑从她手上夺走后,我将被穿透的手忍着剧痛拔出了出来。

  我因疼痛而剧烈喘息着,花了数秒的时间才稍微平静一些后,我对曹操说道。

  “没有为什么,梦德,我只是希望你活下去,仅此而已。即便这个想法非常卑劣,即便这个念头异常自私。但我就是想要将这一切罪孽与痛苦压在你身上,你需要背负,你必须背负……”

  即便她已杀了无辜,我却不允许她以命相偿。

  这是何等蛮横而又利己的主张啊,对于产生这等思想,说出这种言论的自己,我简直快要吐了出来。

  虽然他们之中确实有人想害死我们,但他们之中必定有不曾参与之人。

  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用恶人的罪,而将误杀无辜之人的过错合理化。

  所以……

  “我会与你,一起背负。”

第四十五章 罪孽

  听到我的话,曹操无力的跪倒在地,任凭雨水冲刷她娇小的身躯,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那些话究竟有多么残忍,我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我只得如此,没有选择。

  既然已经强迫别人做了如此令人生厌的事情,又哪里有自己躲在一边,独善其身的道理。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倾尽全力,去掩盖曹操的过失吧。

  不,曹操的罪责无法掩盖,毕竟虽然掺杂了部分不可抗力的原因,但残杀了吕伯奢一家的事实确实存在。

  无论如何,曹操手上都沾染了再也无法洗净的鲜血,这是无可争论的事实。

  毕竟想要掩盖此事的唯一方法,就是我们在场所有人将这件事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然后当做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一般的,若无其事的生活。

  可是……

  曹操能做到吗?陈宫能做到吗?

  不能。

  那么解决此事的方法,不是只有一个吗?

  人的眼睛总是会被更剧烈的事物所遮挡。

  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都会被更深程度的东西所取代。

  好比当你同时面对一个斗殴之人以及一个杀人犯时,哪个更招人嫌恶?哪个会被淡化?

  现在,就让我来利用一下人类的陋习吧。

  亲手来做一件最阴暗、最卑劣、也是最丑陋的事情。

  啪。

  身后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它吸引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不出所料,我们看到的正是一个失手摔碎了手中酒罐,此时正震惊的望着眼前此等惨景的老人——吕伯奢。

  原来,戏志才与吕伯奢他们买完了酒,回来了。

  我弯下身,捡起了方才丢下的长剑,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吕伯奢。

  我手握长剑,慢慢走向露出难以置信神情的吕伯奢。

  如果曹操的“错杀无辜”是无心之举,那么我的“残杀好人”便要有心而为。

  一强一弱,高下立判。

  “这、这是……谁做的!!”

  吕伯奢望着家人的尸体,愤怒的望着我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对此,我慢慢靠近他,说道:“吕伯伯,是官军闯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便开始杀人。等我们出来时,已经晚了。”

  听到我这样的话,远处的陈宫身躯一颤,难以置信的指着我:“难、难道你……!”

  啊,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心中默道,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官军?是官军做的?苍天啊……为什么……”

  我的表情,恐怕很难说是自然。

  但现在的吕伯奢早已注意不到这些,他看着倒在血泊之中无一存活的亲人,发出悲痛欲绝的嚎哭声。

  我慢步走到他身前停下了脚步,随即视线看向他的身后,疑惑的问道:“此来者何人?”

  痛哭的吕伯奢一怔,他以为还有剩下的官军,便骤然回头看去。

  可是除了那个我早已见过的随他去买酒的下人,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住……!”

  刚刚回到这里,用了很短的时间便猜出发生了什么的戏志才,急忙对我出声制止。

  可是,已经晚了。

  “哪……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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