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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霸主 第1062节

虽然有点贼喊捉贼的意思,但是谁又能想到冉明会自编自演这么一出大戏呢?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聪明人,王猛猜测到了学生运动的幕后推手,当然肯定王猛也不是唯一一个。

这次学生运动,影响自然不小。不过冉明没有表示什么态度问题,而是命百官罢朝。学生也没有见到冉明,僵持了整整一天,皇宫内出来了大量内侍,送来的食物和饮水。一千多名学生在邺城请愿,到了晚上,政治口号从原来单纯的驱逐墨家又变成了为道统而战。

虽然最终学生代表失望的离开了皇宫,但是在魏国内部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夜之间为道统而战这个词成了魏国最热门的词语,特别是国子监学生何承天写了一篇章卫道之功莫大焉,让天下儒生为之疯狂。

何承天东海郯人,从祖伦,晋右卫将军。承天五岁失父,母徐氏,广之姊也,聪明博学,故承天幼渐训议,儒史百家,莫不该览。这篇仅仅八百余字的章在仕林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印书作坊连夜赶工,结果还不够用,有些等不及的书生纷纷自己动手抄录。

不过,冉明也开始支持百家学说,在这个时代儒家独霸朝堂已经三百多年了,墨家、法家都被削弱到了极致。所以冉明肯定拉偏架,极力为墨家造势,催化儒墨之争。像墨家的墨子、胡非子墨翟弟子所著,随巢子、我子、田俅子、尹佚、公输、子问等书籍,还有其他百家典籍,快速刊印发行。

冉明不仅出钱刊印墨家的经书,同时也利用报纸、皇家特卫庞大的水军部队为墨家造势。在邺城铜雀台的国家图书馆中,一名身着儒衫的老者突然看到了书架上还有泛着墨香的墨子以及其他百家典籍,随便翻看了几页,突然看到不少学生居然在读墨子就勃然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好好的读书人,不钻研圣人的微言大义,不研究经义章时,不砥砺志气,把精力浪费在旁门左道上面,简直岂有此理!”

“不错惟德兄言之有理,除了孔圣人之说,其他都是邪门歪道,不懂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的道理吗?德行不彰,又怎么为国做事!”

这名儒生顺手把刚刚刊印出来的墨子几何原本放在书架上,但是可能是不小心,书掉在地上了,这个儒生放书变成了丢书,不由得一阵气恼。然而这个儒生也一不做二不休,伸脚就在掉在地上的墨子踩上两脚,就在这个时候,图书馆里的这帮读书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儒生发什么疯。

一个墨家弟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走到了这个儒生的面前,微微施礼。

“这位兄台,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读书人?”

“哼!”青衣儒生冷哼了一声。

墨者并不在乎,笑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什么叫德行,不偷不抢,不坑人不害人,孝敬父母,爱护兄弟,尽心做事,待人以诚也就够了。做事情还要看着真本事才行,光靠着德行,恐怕不成吧?”

“荒唐,圣人微言大义,穷极一生,能窥见一丝半点,已经算是侥幸,似你们这些人又能体悟多少?”那名被人称惟德兄的儒生大怒道。

墨者冷笑道:“圣人不耕不种,也曾无食困陈蔡。要是天下人都当圣人,只怕要不了几天,全都饿死了,您满肚子道理,别在早几年讲,行,现在讲没用!汉尊儒,汉亡,晋尊儒,晋亡。”

说到这里,墨者几乎摇头叹息起来,

这名儒生被气得浑身乱抖,山羊胡上下晃动。身后的程默也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

何承天却道“你见过多少,又读过几本书,竟然敢妄论圣人是非,实在是狂狷!”

自从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发展极快,几乎九成以上的读书人都是儒家,而墨家此时非常可怜,虽然墨家巨子魏午亲传弟子三百人,然而整个墨家墨者全部加在一起却不足千人。其他过半都是墨侠,然后又三分之一是墨工,真正研究墨子不足二百人。

其中最杰出的弟子,就是谢思明。当然,因为冉明登基,为避讳冉明的明字,谢思明把他的明字,改成了亮字,所以现在的他叫谢思亮。谢思亮与众儒生争辩起来,但是儒生人多势众,再加上何承天这个神童何助,谢思亮倒有几分诸葛亮舌辩群儒的风范。

要说武帝独尊术,其实只是一个政治口号。采取的实质是外儒内法,但是久假成真,就像满清对汉族采取胡化一样,在高压的政策下,无数汉人就假胡为真胡了,特别是辛亥革命时期,革命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把象征着满清传统的辫子剪掉。可是在这个时期,受到阻力最大的不满人,反而是汉人。无数汉儒高呼“祖宗之法不可废”还动不动上书请愿。真不知道他们嘴里的祖宗到底是满人的祖宗,还是汉人的祖宗,汉人的祖宗可以在剔发中用鲜血反抗了两百多年。

这其实也是一个性质。

随着谢思亮在辩论中胜了程默、何承天等一众儒生,结果声名大振。结果无数自为才能不俗的儒生上门挑战谢思亮。谢思亮逢战每胜,这让谢思亮的大名屡次出现在报纸上,成为士林新秀。

同时,发现报纸这块阵地后,儒墨两家也都在报纸上展开对骂。在这种情况下,司马聃和东晋一众降臣抵达邺城的风波都给盖住了。

不过,司马聃入邺终究不是一件小事,还是有不少人关注着司马聃。司马聃从景阳门入邺,特别是看到了邺城的繁华,司马聃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司马聃像一个木偶,被魏国群臣拥簇着,完成了献降太庙等一些戏码。不过最终还是在司马聃心力交瘁的时候,返回了他的府邸。

“大臣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富有四海,可是说到底我大晋的天子又有几人真正见识广如此广阔的天地。一座皇城就把天子死死锁住了,若非如此,朕,我只怕还没有出京的机会啊!”司马聃看着身边的萧乐子,感觉他此时快成了孤家寡人。

冉明倒没有给司马聃上一个侮辱性的爵位,像什么违命候啊,忠义候之类的,冉明非常大度的给司马聃封了一个西海郡公的公爵。

萧乐子微微一笑:“公爷,想要治天下,就不能不知百姓疾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何能明白生民的艰难!就说种地吧,辛辛苦苦大半年,一亩地收上来的不过一石有余,一半上缴之后,剩下的能够一家人口粮,最多再换点盐巴,到了年关能买一块肉,包一顿饺子,这就算是丰年了!”

司马聃眉头紧锁,说道:“乐子,我记得大晋的税赋每亩田不过一斗,算起来十分之一而已。为何征收一半百姓反而能安稳,征收一成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甚至成了反贼呢?”

萧乐子道:“公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司马聃道:“当然是真话,这天下也就乐子对我不离不弃了。”

萧乐子道:“两个字,士族!”

听到了这里,司马聃五官拧到了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王猛非常落寞的来到太武殿,看着冉明不解的问道:“陛下可否为臣解惑?”

冉明笑道:“景略何以迷惑?”

王猛道:“陛下何以鼓动儒墨之争?朝堂不宁,于社稷何益?”

“你都知道了?”冉明望着王猛道。

王猛点点头:“臣隐隐有所猜测,希望臣是猜错了!”

“不错,景略果真是天纵奇才!”冉明慵懒的坐在龙椅上,淡淡的道:“自从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儒家经过了这么多年,产生了很多,很多,流氓,无赖的逻辑和理念,说什么致君尧舜,说什么忠君爱国,实则他们就是朝廷的掘墓人,朕看着非常不爽,朕要改革儒学,但是儒家绝对不会让朕改革,所以朕就给他们树立一个敌人。”

王猛一口水喷了出来,他顾不得擦拭,目瞪口呆的盯着冉明,忍不住说道:“陛下,这可是臣一辈子头一次听人这么说啊!”

冉明道:“儒家其实和道家一样,从最初的诸子百家学说,慢慢演变成了一种宗教,道家成立了道教,而儒家虽然没有正式成立儒教,事实上此时的儒家已经变成了儒教,变成了一种偏执,就是一种病!只是这种病没有人敢说出来而已。这也就是儒家绑架舆论的高明之处!也是无赖之处!你总不能说自己的老祖先有问题吧!只要人人不说,皇帝的新衣就永远都戳不破。”

冉明继续道:“儒家张口祖制,闭口祖制,张口周礼,闭口周礼,周礼如今还适用现在吗?别说周礼,就是三百年前,一百年前的制度,放在眼下,都不一定适用,无论是制度,还是法律,都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要与时俱进。像刘邦与关中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这是汉律的最基本框架。可是这样的法律,如今适用吗?”

王猛陷入了深思之中。“可是这会不会危及社稷?”

冉明道:“真理越辩越明,事实胜于雄辩,他们儒家一心想恢复古制,朕就让他们如愿,朕以诸子百家并举,在铜雀台往后每一旬月举行百家讲坛,让每一家都有机会宣传他们的理念。”

魏国太常卿孔抚,也是大有来头的人。他是孔子二十四代孙,原本在历史上是要承袭晋朝封的奉圣亭候。冉明登基大封群臣,孔抚占了祖宗的光,加上冉明根本不清楚这个时候孔子后裔只是被封为亭候,还以为像后世一样,世袭衍圣公呢。

事实上这个衍圣公爵位是宋朝至和二年,冉明不明所以,就自作自张封了孔子二十四代孙孔抚为衍圣公,食邑三千户。当然魏国的所谓的食邑基本上等于空号,所有爵位食邑全部折算成钱,一户食邑每年大约可得万钱。其实魏国农民一年根本缴纳不了多少税,这些食邑只算多加的一封工资。

而且为了笼络人心,从冉闵时代开始,孔抚就是魏国太常卿,要说太常卿属于宗族祭祀的长官,原名奉常,起源于汉景帝时期。这个太常卿平时也没有什么权力,只是在祭祀的时候可以刷刷存在感。

随着冉明推动着诸子百家正式登上政治舞台,作为儒宗精神领袖,孔抚与公与私都做不主了。与是在一些中低级官员的联络下,孔抚联络上百名官员,准备觐见冉明。自从魏国出现国子监、太学以及丰乐书院学生堵宫门事件,冉明就罢了朝会。不与百官见面,孔抚既使有心见冉明,也没有机会。所以不得已,他就带着一百多名中低级官员直闯宫门。

在这一百多名官员中,除了孔抚这个太常卿是正三品官员之外,其他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以六、七、八品官员居多,至于手握实权的各部堂尚书、侍郎、以及职司郎中,则一个也没有。

一百多名绿袍官服的官员招摇过市,自然引得无数百姓围观,国人看热闹的传统自古有之,见得这个异常情况,自然引得无数人驻足观看,一度曾堵塞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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