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红途 第1212节
“现在暂时不用。咱们这次行动，还是暗中来，不要虚张声势，咱们调查得差不多了，证据锁定，如果缺人手，再动用其他监察室的人。”
“你是担心纪委里有赫丁西的人？”
吴一楠看着季新文点了点头，其实，他不只是担心赫丁西，他更担心的是邓划生！作为市二把手，纪委里有他的人一点儿不奇怪，没有才奇怪呢。
季新文刚调任市纪委書记，吴一楠也是刚接触季新文，不知道他跟邓划生的关系怎么样，而且季新文跟吴一楠聊到案情的时候，只字没有提邓划生。
难道季新文不知道赫丁西是邓划生提起来的？或者说知道，他故意不提？
心里有疑惑，吴一楠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所以，咱们的调查从明处转到暗处，可能会有很多不顺畅，但至少我们所得到的线索和调查过程是保密的，这更有利于我们查出真相。”
“一楠同志，在查案子方面你比我有经验，就按你的计划去查。如果碰到不能解决的问题，要及时地向我汇报，我尽量地给予解决。”季新文很信任地说道。
吴一楠高兴地点了点头，又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离开了季新文的办公室。
刚走办公室没多远，邓划生便迎面走来。
“邓领导好！”吴一楠满脸笑容地向邓划生问好。
邓划生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道：“调到纪委了，要好好干，一定要拎清方向！一个人的方向错了，只能走向绝路！你的情况更特殊，有过几次不好的记录，更得注意！”
吴一楠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邓划生会以这样的方式警告自己，表面上看是关心自己，可字里间却透着杀气！
“领导，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一定把控好自己的方向，做到少犯错误，不犯错误！同时，不改初心，一定把腐败分子一个个揪出来！”
吴一楠的话，看似向邓划生表决心，同时也显现出吴一楠内心的强石更！
邓划生挥了挥手，道：“对赫丁西调查怎么样了？”
“领导，我今天才报到，关于赫丁西的调查我不清楚。”吴一楠答道。
邓划生阴阴一笑，道：“把你调到纪委，就是要你深入调查赫丁西是否受贿。前面调查组已经把赫丁西查了个底朝天，赫丁西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你到了之后，还会查出什么问题来？”
吴一楠一副傻逼样看着邓划生，道：“领导，既然纪委对赫丁西已经做了调查，而且调查结果又没有问题，就没有必要再调查。所以，我调到纪委，不一定就是调查赫丁西的案子。”
话说到这里，吴一楠心里就直想发笑，一个纪委副处级干部跟市二把手说这样的话，多少都带有点戏剧性，多少都有点本末倒置。
“不管你是否调查赫丁西，到了纪委以后一定要内敛，认清方向！”邓划生把声音提高了二个分贝，以示这句话的重要性。
“是的，领导，您放心，我一定按领导的指示办！”吴一楠对邓划生点头哈腰，这是吴一楠到了宁山之后变化最大的一招，能屈能伸，表面文章做得很到位。
邓划生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往他的办公室去。
吴一楠看着邓划生走过转角，嘴角乏起了笑容，转身往洪峰的办公室去。
此时，洪峰正在打电话。
吴一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从茶几上拿过盒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默默地抽着，想着刚才邓划生所说的话。
终于，洪峰挂了电话，冲着吴一楠说道：“怎么样？小子，看着脸色不大好啊，不是刚报到吗？就有不爽心的事了？”
第1978章 新的发现
吴一楠苦笑了一下，道：“峰哥，我不是不开心，是感到我的责任重大！我现在总算知道，不是市纪委无能，是有人无形中压着这个案子！”
洪峰一惊，脱口而出：“邓划生？”
吴一楠点头，道：“我从季書记那里出来，遇到邓划生了，他明目张胆地警告了我！”
洪峰在吴一楠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狠狠地吸了口烟，道：“看来真的触到了他的神经！小子，接下来你的阻力和压力会更大，也更危险！”
吴一楠毫不惧色地说道：“我不怕他！他能把我怎么样？他越是这样警告我，说明他跟赫丁西越有问题！”
洪峰弹着烟灰，思索片刻，道：“虽然不怕他，但对付他也要有策略，毕竟他官高于咱们，不能让他抓了咱们的把柄，到时候咱们处于被动，事情就难办了！”
吴一楠点头道：“峰哥，你放心，到宁山这几年，我变得圆滑了！我知道怎么对付他！现在我跟你说说我刚得到关于赫丁西受贿的一点线索。”
于是，吴一楠向洪峰道出了他跟项立明的对话及他向季新文汇报的情况。
洪峰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沉吟少顷，道：“你是想单枪匹马去调查赫丁西？”
吴一楠意识到洪峰可能持反对意见，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单枪匹马的原因，你对纪委里的那些人不了解，你不知道谁是邓划生的人，包括季新文，你也不相信他！”
吴一楠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对，峰哥你说得没错，我担心调查刚出个眉目，就被人卖到邓划生那里去了，到头来我的调查不仅仅是走过场，我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小子，归根到底，你是不相信季新文啊！”
“我不是不相信他，是我拿不准他。”吴一楠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跟他汇报关于赫丁西的案子情况，他也跟我聊了许多，可只字不提邓划生……”
“这就是季新文的高明之处！”洪峰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吴一楠，道：“你别把他当成我，我跟你的关系和你跟他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吴一楠突然就被洪峰的这番话点醒过来，拍了拍脑袋，笑道：“峰哥，你这话还真说得没错，无形中我把季書记当成了你，可他对我却不象你对我那样，所以，对他有一种不信任感！”
“季書记在你跟前不提邓划生是对的，你说吧，赫丁西的受贿拿不到证据，更没有证据说赫丁西跟邓划生关系密切。领导提拔部下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下属出事了，提拔他的领导就一定脱不了干系？”
“峰哥，你说得有道理，但对于季書记，我不可能对他象对你那样。当然了，他是我的领导，我会听从于他，但调查的过程对他我有所保留！”
“你这么做不耽误事当然好，如果把事情耽误了，你怎么向季書记交代？”
“你是说如果不如实向季書记汇报，会影响他对案件做出判断？峰哥，我会牢牢把握主动权！现在季書记放权给我，让我按我的计划去做，我有这个能力！”
洪峰瞅着吴一楠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主动权万一你掌控不好，或许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
吴一楠把头转向窗户，咬了咬嘴唇，再转过头来看着洪峰，道：“峰哥，这些我都想过了！这次我要利用季書记给予我的权力，把赫丁西连根拨出，邓划生和华乔山一个不落！”
洪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道：“好！有这股子劲不怕不把他们挖出来，老哥在后面支持你！”
……
第二天，吴一楠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吴一楠刚坐下，曾经参与赫丁西受贿调查的纪检干部梁同忠走了进来，一脸笑容地对吴一楠说道：“吴副主任，办公用品还需要什么，您跟我说说就行，我马上给你置去。”
“我看着都给我弄齐了，有需要的再说吧。你先坐下，咱们聊聊。”吴一楠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
梁同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参加了赫丁西受贿调查组，跟我说说你的看法。”吴一楠开门见山。
梁同忠清了一下嗓子，道：“首先我们从赫丁西的银行账户入手，把赫丁西所有的银行账户调了出来……”
“这些调查材料上都有，我都看过了，说些材料上没有的！”吴一楠挥手打断梁同忠。
梁同忠一愣，不由得抬眼瞅着吴一楠。
吴一楠向梁同忠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梁同忠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吴副主任，有的都在材料上了……”
吴一楠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小梁同志，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没跟我说老实话！当然，你不敢说，我能理解，毕竟我刚来你不了解我……”
“不，不，吴副主任，不是的！”梁同忠赶紧摆手，道：“有些情况我们向孙主任汇报了，按孙主任的意思，有一些没有必要的就没有写进去。”
吴一楠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他没想到他这么一招，竟然把梁同忠诈了出来，便说道：“那就说说那些没有必要写进报告里的情况吧。”
梁同忠脸色一喜，仰脸看着吴一楠，道：“吴副主任，我跟你汇报之后，能不能不让孙主任知道？”
吴一楠一怔，第三监察室主任孙道其难道有问题？
心里这么想着，吴一楠嘴上却说道：“放心吧，现在这个案子我全权负责，我知道该怎么做。”
梁同忠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其实，在我们的调查中，发现项立明也有向赫丁西行贿的嫌疑，最后他为什么不中标？就是他给赫丁西的钱没有石天马的多，败标后，行贿的那些钱又拿不回来，一气之下就把石天马和赫丁西给举报了！”
听到这里，吴一楠心里震动不已，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项立明举报证据没有完全拿出来，犹豫不决，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既然项立明自己也不清不楚，为什么还要举报赫丁西和石天马？难道他就不怕石天马反举报他吗？
第1979章 线索明朗
“你们是怎么知道项立明给赫丁西送钱的？嫌疑从哪里来？”吴一楠抬头看着梁同忠。
“石天龙的秘书告诉我们的！”梁同忠脱口答道。
吴一楠愣了愣，原本以为项立明极有可能给赫丁西送钱了，梁同忠这么一说，瞬间让吴一楠产生了怀疑，这不是典型的狗咬狗吗？
石天马被项立明举报，他也完全可以反咬一口，可这么反咬对石天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反倒证明他行贿赫丁西存在！
看来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小梁啊，石天马的秘书是怎么告诉你们的？他这么一说，不是出卖他的老板吗？”
梁同忠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吴副主任，我们到天马集团调查的时候，他直接跟我们说，项立明屁股也不干净，还好意思举报他们！他自己也送了钱，中不了标，拿天马泄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石天马在吗？”
梁同忠摇头，道：“不在！所以，我们在向孙主任汇报的时候，孙主任就把那秘书的话当作气话，就没让我们写进汇报材料里去。”
吴一楠的眉头皱得更紧，孙道其是业务能力有限，没有起码的敏感性，还是刻意所为？不管是哪一种行为，都把这个重要的线索和疑点给漏掉了。
“小梁啊，那秘书这么说了，你们就没什么反应？”吴一楠疑惑地看着梁同忠。
“当时我们就问他，他有什么证据说项立明送钱给了赫丁西，他说项立明喜欢走这条线，我们说这不证据，有证据你拿出来，再问他就不说了。之后我们也问了赫丁西的，赫丁西坚决否认项立明给他送钱！”
吴一楠不禁笑了，道：“你想想，即便赫丁西拿了项立明的钱，他能承认吗？他不是傻子，项立明举报他，有录音证据他都不承认，就凭着石天马秘书的一句话就认了他收了项立明的钱？”
说到这里，吴一楠不由得瞅了瞅梁同忠，他不怪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岁小伙的业务能力，但他质疑那些有一定工作经验和调查经验的纪检干部。
“吴副主任，当时我们几个人也不加考虑，就直接问了赫丁西。现在想想，真是有点莽撞。”梁同忠愧疚地低下了头。
吴一楠沉思少顷，道：“石天马的秘书叫什么？”
“叫王似兵。”梁同忠答道。
“好，我知道了！”吴一楠挥了挥手，道：“小梁，你回去马上把你们原来调查的情况写一份汇报给我，越快越好。记住，把原来那些没有写上去的都给我写上，问了什么人，怎么问，人家是怎么回答的，一字不落地都写出来！”
看着梁同忠愣愣地看着自己，吴一楠又说道：“你是担心孙主任不高兴是吧？没关系，这个事不让他知道，你把材料直接交给我好了，这样就不存在孙主任跟你过不去了。”
梁同忠这才点了点头。
……
第二天，吴一楠直接来到了天马集团。
“您好！我找石总的秘书王似兵。”吴一楠对漂亮的前台小姐说道。
“你找王秘？你是他什么人啊？”前台小姐奇怪地看着吴一楠。
“我是他朋友，刚从外地来，把他的电话给弄丢了。”吴一楠随口答道。
“哦，王秘辞职了！”前台小姐抿了抿嘴。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他说？为什么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