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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 第197节


他爱徐虹,爱她身上所具有的鲜明特质,她既有现代女性的独立精神又有传统女性的善良和孝道。他喜欢和赞美妻子的这种美德,偶尔为之他也会全力支持,但是他并希望她不断去布施这种美德,那种人只能是慈善家或者宗教人士,而徐虹无非是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家庭主妇就要集中精力把家庭事务操扯好。挣钱养家的事情他不让她操心,他一个人打拼就行,他更希望徐虹能守好他们的小家庭,她已经犯过错,跟老东西的肮脏事情已经把她臭到极点,现在事情在慢慢平息,这段时间她更要低调做人,而她不断挑战精神病院很可能会给她引来更多新的非议。

常雨泽此时更加理解老丈人的高见,即便徐虹考了律师资格,通过仅有几次出庭辩护也证明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律师,徐铎仍然断绝女儿的律师生涯。第一,他不希望女儿借助他的关系成为大肆捞钱的“坏”律师。律师能捞钱这点常雨泽深信不疑,曾经有熟人托他联系徐虹,希望能委托她代理一宗经济纠纷,案子的标的价值一千多万,熟人放出话,可以拿出百分之三十的代理费给徐虹,如果案子成功,徐虹唾手可得三百万。凭借法院院长女儿的身份,徐虹代理的案子肯定会受到法官们的偏袒。第二,他不希望女儿成为一位“美名远扬”的公益律师,他清楚女儿的性格,熟悉当今的法治环境,如果徐虹当律师,很可能会代理许多出力不讨好的公益性的案子。不能说徐铎不爱女儿,他很爱女儿,就因为他爱女儿,才不想让女儿活得张扬,他希望女儿过一个衣食无忧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32捉燕行动8

经过深思熟虑,等到夜深人静时,常雨泽才给徐虹打电话,先是正常的家庭电话,问问她和露露,接着才谈及林东风的话题,他说:“老婆,张院长今天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医院有个叫林东风的病人托你打官司,说你准备起诉他们医院。”

“嗯。林东风的大哥找到我,希望我能帮他把林东风从精神病院救出来。一个正常人被强行关在精神病院达七年半的时间,这该受多大的罪啊。”

“对不起老婆,我跟咱爸那次不该把你送进去,让你受罪了。现在想起来我也后悔不已。”

“谢谢你老公。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想开了,你跟咱爸送我进精神病院,动机是好的,跟林东风被关进精神病院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我听张院长说这个林东风就是精神病人,他们医院和另外一家市级医院都确诊过了,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已的行为,所以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他在撒谎。林东风为什么要从另外一家精神病院转过来,是因为那家精神病院害怕承担责任,是因为他们都明白林东风不是精神病人。林东风是被乡政府强行关进精神病院的,为的就是不让他替人申诉替人上访。

根据我的了解,林东风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农民,并且还是很有头脑的农民,他有一幅热心肠,用农村人的说法就是他经常替村里的农民讨公道。他之所以被关进精神病院,就是因为他坚持替一个有残疾的农村妇女打官司,在没有得到公正判决下,他又坚持上访,这才让他们乡里的领导厌烦,强行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并且一关就是七年半。”

难得的是,徐虹此时的语气非常平静,就象是阐述一个普通的案子,不象上次她处理徐秀芬的事情时情绪激动,话里充满火药味。

“林东风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说是医院诊断错了,经过这几年的治疗,应该能判断他精神正常,没有病,应该放他出来了。”

“这正是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方,不管林东风是否有病,送医院治疗首先是他本人和他直乡亲属的意愿,其他任何人任何单位都不能超越这条底线。而乡政府却不经他本人和他亲属的同意,强行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不仅非法剥夺他的人身自由,而且剥夺他家属的知情权。上次秀芬姐的事情,我以为只是极端案例,没有想到还有比秀芬姐更恶劣的案例。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真想不到我们国家还有法律的真空地带,简直比原始社会还要黑暗还要残暴。一个正常的公民,不经过任何法定程序的裁决,被强行送进精神病院,强行接受无休止的药物和电击等折磨,这个期限又是无限期的,他的家属又是完全不知情并且是无能为力的,没有权力去探视亲人,也没有权力去接回亲人。精神病院也是医院,应该以治病救人为宗旨,怎么能充当黑监狱呢!他们的行为简直就是绑架人质的绑匪!

犯人入狱服刑也得经过法院的判决才能执行,监狱无权私自关押犯人,并且犯人服刑期间也有基本的人权,犯人的家属也有探视权。而精神病院比监狱黑暗多了,剥夺了精神病人的任何人权,可以说要人生就生,要人死就死。甚至我怀疑连精神病人死了精神病院都敢私自处理,让病人的家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常雨泽沉默片刻,消化她渐渐激起的情绪,可能是法律人士对蔑视法律的行为都比较敏感吧,他说:“这可能是个案,我想精神病院里绝大部分应该都是收治精神病人的,真正的精神病人。”

“不,一个人的尊严也是尊严,一个人的人权也是人权,一个人的生命也是生命。”徐虹一连用了三个排比句,她律师擅长辩论的天性自然发挥出来,“这是法律的基本原则,任何人也不能碰触,如果精神病院可以任意侵犯林东风的权力,就可能侵犯任何其他人的权力,包括你和我,包括我国任何公民。乡政府没有权力把任何公民私自送进精神病院,精神病院没有权力强行收治和关押任何公民,这是法律的底线,任何人任何单位都不能超越法律的底线,他们的行为是赤裸裸的的违法行为。”

从徐虹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已经较上劲了,她不会放弃这个案子,常雨泽还想换个角度劝她:“老婆,其实我也同情这个人的遭遇,是应该给他讨回公道。可是你知道传面会怎么说,会说你利用咱爸法院院长的权势。上一次徐秀芬的事情就已经有人在说了。咱爸在司法系统的口碑很好,你也不想别人抹黑咱爸吧。我想这件事可以变通一下,没必要非得你出头打官司,交给其他事务所的其他律师不行吗,同样能达到目的。”

“老公,你应该知道,咱爸也是这样要求我,我在外面不能乱打他的牌子,更不能利用他的特权办事。我想当律师,他一直不答应,我理解。可是现在的施法环境真的非常恶劣,林东风的大哥以前也找过其他律师,没有一个律师敢接他的案子,状告医院和镇政府,甚至还会牵扯到更高层面的政府机关,肯定会败诉,哪个律师也不敢接这样出力不讨好的活。

林东风的大哥是听说我帮过徐秀芬,才找上我,他的要求非常低,根本就不敢指责医院和乡政府做错了什么,只是希望能早点把他弟弟放出来,他们的老母亲想儿子想得天天哭。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可怜,如果我再拒绝他,我感到他跟他的弟弟似乎都没有活路了。老公,谢谢你给我打电话,我会认真考虑,能不出头我也不愿出头。”

这又是她的善良在作崇,他能想像到一个满面黎色的农村汉子跟她哭诉时的可怜模样,他无法指责她的善良和爱心,常雨泽只是希望她能先缓一段时间,就退一步说:“市里正在搞庆典活动,各单位都很重视,可能医院和镇政府害怕影响市里形像,所以不敢马上答复你放人。”

“既然他们知道做错了,为什么不能立即改正呢,还要继续错下去呢?一个正常人被强行关在精神病院,每天遭受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其中的痛苦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为了市领导的面子,为了他们的帽子,他们竟然无视公民个人的痛苦,还认为多呆几天无所谓。我真为这样的领导悲哀,他们不止是心中没有法律概念,更是没有人民公仆的执政理念,他们不应该坐在领导岗位。”徐虹的话依然平静,只是态度异常坚决。

常雨泽感到非常遗憾,徐虹的执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可能是他见惯听惯了这类事情,反应有点麻木了,不象她那么敏感。众所周知,我们国家还不是完全的法治社会,如果时时处处都用法律的条框来约束,那么人人都寸步难行。

他最后告诉她,过些天忙完庆典,他回去陪她一块跑这个事情,表明他的态度是支持她。

他心中苦笑,送她进精神病院有利有弊,有利的是她曾经狂燥的情绪和反常的行为都恢复正常了,她可能刚刚产生的精神分裂的症状也消除了;弊端是精神病院的经历唤醒了她誓当法律卫士的志愿,这是徐铎和他都不希望她做的事情,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如果都象她这样较真,人们的生活就会遍地泥泞。

常雨泽自嘲的想,静观其变吧,看她下一步采取的行动,再想法通融,他现在的工作重点还是要安抚周小燕,收拾郑卫华。

苏柔给常雨泽一个大大的惊喜,她说她有办法给周小燕新生活的希望,让她加速与旧生活的决裂,那时候她就会对老情夫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有憎恶和鄙夷,彻底的排斥他。只是如何实施,苏柔笑说需要常雨泽的配合。

其一,要拔高常雨泽的身份,要让周小燕看到他自身的力量,要知道她现在最依赖的人就是常雨泽,而常雨泽只是一个小小科长,不要说在京城他这种官职可以小到忽略不计,就是放到归德市层面也是不起眼的角色。而以他现在的身份与郑卫华直接对抗,要想保证周小燕最后能全身而退,任谁都怀疑。

苏柔准备从另一个途径拔高常雨泽的身份,说他是天上人间的幕后大老板之一,在京城关系复杂,上层大领导都能勾得上,可以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包括苏柔还有天上人间的另外几个头牌小姐都是他罩着的,所以天上人间关停后,她们几个姐妹才敢东山再起。论他在京城黑道和白道的势力,郑卫华跟他比屁都不算,如果不是考虑到徐虹的因素,他早就把郑卫华玩死了。

苏柔的意思是只有常雨泽个人的力量非常强大,才能让周小燕下定决心,与郑卫华彻底决裂,进而有勇气出庭指证他。苏柔说,背景复杂身份神密怀有巨大能量的男人才最能俘虏女人的芳心,当然,并不是让周小燕投入常雨泽的怀抱,而是让她确信他能保护她的安全。

事实上,苏柔这些天的刻意行为已经让周小燕对常雨泽产生了怀疑,苏柔跟常雨泽的关系应该非常亲密,他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家门,她对他非常敬仰,经常向他汇报会所的进展情况,对他的话好似言听必从,但是两人偏偏又没有那种男女关系,看起来常雨泽更象是苏柔的大老板。苏柔说她会通过一种隐晦的方式把他的神密身份传递给周小燕,让她确信无疑。

其二,常雨泽要把郑卫华开给周小燕的授权书取出来,交回周小燕,让她消毁处理。周小燕与郑卫华没有婚姻事实,理论上她跟他只是同居关系,如果能把他对她的授权书消除,在庭审的时候可能就会减少她的罪证,她对他的指证更具有正义性。最起码即时会让她心理上感觉她跟郑卫华的关系划清了。

其三,她计划把周小燕介绍给她的姐妹们,准备让她到她们正在筹划的会所任职。这并非是糊弄周小燕,而是确有想法。她们的会所主打美女管家牌,只要是美女,她们会所都欢迎加入。周小燕不仅是一等一的美女,还有相当的社会知名度,五朵银花之一,网上曾经的红人,许多男性朋友肯定听说过她的名字。

苏柔表示只要常雨泽能配合她这三条计划,她保证能把周小燕从心理上策反过来,他很快就能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周小燕。

周小燕已经写过实名揭发材料,这份授权书还给她也无关紧要。但是他总觉得苏柔这个女孩子古灵精怪的,她的行事无法揣摩,虽然直觉感诉他她对他没有恶意,她的这些行动很可能成功策反周小燕,但是总觉得她还些密秘没有透露出来。

常雨泽把苏柔的设想透露给徐安宁,听听他的看法。徐安宁跟常雨泽看法基本一致,觉得苏柔很可爱,设想很温馨,女人的心思更细密,尤其是多了人性关怀,她连周小燕以后的工作都考虑上了。徐安宁认可苏柔的设想,同意把郑卫华的授权书交给她,不妨一试,反正郑卫华的房产才是真正的罪证,谁也动不了。

这天晚上,常雨泽象往常那样来到苏柔家,顿时感到喜庆的气氛。

苏柔从酒店订来丰盛的晚餐,配上法国红酒,两女都穿上华美的裙装,脸蛋和长发都经过精心化妆,犹如准备参加宫庭晚宴的社会名媛,两女美艳无双,顿时让客厅春意盎然,令常雨泽眼前一亮。以往这些天,他都是带着监视者的身份在苏柔家留宿,面对苏周两位美女没有过多想法,今天两女精心打扮,明艳照人,又有一桌美味佳肴,美人红酒相伴,这样的晚饭该是多么的香艳啊。常雨泽心中突然多了一丝甜蜜和温馨,苏柔跟他萍水相逢,却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他觉得天上人间真是罪大恶极,让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孩子多了一段灰暗的记录。而周小燕弃暗投明重获新生,常雨泽感到非常欣慰,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毫无疑问,今晚的主角是周小燕,是苏柔庆祝她重获新生。她的晚裙是大红的抹胸长裙,肌肤如雪,饱满的玉乳隐隐显出完美的弧形图案,长发盘起成贵妃坠马式,称得玉颈更加修长,两条纤细的锁骨恰到好处的分割开玉颈和酥胸,几片红玫瑰的真丝饰带轻轻环过一侧秀肩,一条红宝石项链挂在玉颈上,令她娇贵迷人。

红酒配高脚杯,苏柔却作了怪,故意用普通的茶水杯盛酒,一满杯就是少半瓶红酒,她藏的红酒必是真正法国红酒,价格应该与茅台相差不多,她倒不吝啬,一下摆出三瓶,以为是啤酒对瓶吹啊。看到苏柔的作怪,常雨泽没来由的想到殷蔓蔓,她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孩子。几瓶红酒常雨泽倒不在乎,他是害怕两个女孩子喝多了。

周小燕满面春风,笑意盎然,再不是往日那幅郁郁寡欢的落寞样子。她跟苏柔频频举杯,言谈甚欢。她似乎已经相信苏柔给常雨泽虚构的身份,她给他敬酒时会异常恭敬的说:“常老板,以后多关照,我会跟着苏柔妹子好好干,当好你的手下,我不准备再回归德了,以后就在北京发展,北京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常雨泽祝贺她走上新的道路,其他话就不多说,因为他不想骗人,更没有学会苏柔那样拿谎话当饭吃。可是,常雨泽越不多说,周小燕越觉他莫测高深,象极了黑道大哥的样,对他更加恭敬和仰慕。

周小燕终于喝多了,俏脸如玫瑰般红艳,她两手举起酒杯,面对常雨泽,哽咽说:“常哥,谢谢你,谢谢你,你让我走上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就象活在梦中一样。我是一个罪人,曾经跟那个大混蛋过了一段日子,浑身都是肮脏的。我没想到竟然能得到你的救恕,让我重获新生。谢谢你,常哥,谢谢你,苏柔妹子,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她说着,大颗的泪水滚落而下,在她红嫩的脸颊上如水晶般晶莹透亮,她伤心的哭泣着,喝下最后杯酒,倒在座椅上。苏柔也跟常雨泽碰了最后一杯酒,走到周小燕身边,扶着她,踉踉跄跄走近沙发,一起倒在沙发上,有哭有笑,闹作一团,美女发起酒疯也是香艳无比。苏柔玉体横斜,还没忘调侃常雨泽,望着他媚眼如丝的说:“常哥,后面的事情都交给你了。”随后手指斜指餐桌,“喏,是让你收拾碗筷,呵呵。”

北京还没有开始供暖,常雨泽却感到屋内温暖如夏,美女是气温的最佳调节剂,何况还是两个醉卧的美女,任何男人也会热血沸腾。常雨泽信步走到阳台,欣赏北京的夜景,深秋的夜晚,夜幕之下还隔着一层灰蒙蒙的阴霾,看不到迷人的星光,唯有窗外的街灯闪烁,超高层、普通民居和街灯,层层叠叠,构成立体的灯光,人造的景观某种程度来说也是美丽的风景。

一阵冰冷的秋风延着高楼扑面而来,让常雨泽感到秋的肃杀,体温也似下降了几度,远方的街灯楼灯一阵晃动,好象是电影里画面。忽然,常雨泽心生警觉,现在窗帘拉开,沙发上斜卧的两位美女清晰可见,会否有人在对面窥探我?郑卫华丢了一千多万,他难道不感到肉疼,就这样任由周小燕拐跑,他会不会暗中派人过来调查?他跟周小燕的关系不能暴露,他跟苏柔的关系也不能暴露。这些天,他天天夜不归宿,经常跟苏柔通电话,王晓丹好象已经对他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不该管,也不敢管。但是,他不想让她误会他跟苏柔的关系,他跟苏柔只是相互帮助而已,再无更深的关系。



33针锋相对1

常雨泽开车赶往归德,心急如焚,脑子里在一遍遍的回响许娜传给他听的那段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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