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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政道风流 第928节

梁先学再一次想起了那个词:认认真真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

眼前这个开学典礼,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省委党校是为一省培养后备干部之所,能够进入省委党校的学员,至少也是副处级以上,要具备省管干部资格。

当然,近些年,党校也要考虑创收,办班范围有所扩大,很多班,就不一定是培养后备干部,而是轮训性质甚至完全是创收手段。

社会是一个结构体,这个结构体,也就是上层建筑,梁先学将其理解为社会的结构次序。这种结构次序是不能乱的,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必须按照规矩来。

但规矩有时候也就是用来破坏的,从中央到地方,每个层次都有党校,本来党校的办学经费完全由上面拨款,可是党校也讲究灵活性,可以考虑一些创收项目,但是,你要创收,别人也要创收,因此,创收便需要一个原则,至少,你不能到人家的锅里碗里去捞,比如发文凭,党校就有捞过界之嫌,有抢教育部下属高等院校饭碗的嫌疑,而且太水太烂。

党校是培训党政部门领导干部和后备干部的专门学校,重要思想系统学习的重要阵地,他的学历与国民教育学历显然不能同日而语,党校文凭只能作为干部提拔的一种上岗前的培训,不能用来评职称及各种资格证,现在的党校似乎职能已变了,很大精力都是用来创收,一些地市的党校都可以发放研究生文凭,更不用说更高级别的党校了,而这些所谓的本科毕业生,研究生几乎清一色是党政干部,变成了官员不用通过国家统一考试,不用上课,不用作作业,不用写论文(以上都有人代劳),不用交学费(可报销)而轻而易举拿到专科,本科,研究生学历的“大学”,这样的宽进宽出,这些毕业证书只不过比街头出售的那种高一个档次而已。就这样的所谓研究生文凭其含金量甚至不如一自考的本科文凭,甚至不如自考专科文凭,这种文凭就像“地方粮票”,也难怪教育部不承认这样的文凭,这就难怪人家看不起党校学历,戏言要打击假文凭首先从党校开刀,面走来。前面一排的位置是空的,后面也有一排是空的,他以为那人是想坐空位,并没有在意。可那人……

梁先学正想着,看到党校办公室主任朝他走来,他也知道对方为什么朝他走来,对方显然是邀请他去会场第一排就坐,这算是一种贝湖特色的惯例,一边第一排都是留给领导随从人员的。

只是梁先学从来就没有在第一排就坐过,不是因为别的,越是公众场合必须越是要低调。

梁先学见最后一排空着,干干脆脆就走到了最后一排,刚刚坐下,听得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在他旁边响起,走到他身边没说话,梁先学觉得奇怪,不由微微偏头,最先看到的是一紫色的凉鞋,上面是简洁的一步裙。

这年头很多女性只在乎流行,不在于自身是不是适合,很粗的小腿,也弄短裙穿着,结果就像象腿一般,这位女士则不一样,小腿线条优美,短裙穿在她的身上,美仑美奂,再往上,却是一件乳白色衬衣,形成两个层次,很有纵深感,衬衣扎在短裙里面,显露着腰部的轮廓和高挺的胸部。

再往上看,皮肤白皙,如同白玉一般的颈子之上是一张精致的脸庞,这张脸不免有人浮想联翩。

梁先学想了一会,这张脸是见过的,梁先学迅速在记忆库里搜索一番,很快找到了对应。年轻漂亮的女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也总是比一般人容易记住的,微微一笑道:林部长好。

女士是宣传部下属的一个副处长,梁先学陪同周书记去宣传部调研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感觉很淡,只有两个方面,一是林月梅很漂亮,特别是她的皮肤非常好,简直就像纯洁的凝脂一样,没有半点杂质,二是她很善于应付场面,本职工作,哪怕极其细微处,都十分到位。当时的情况实在特别,甚至没有更多时间接触,其他印象,就完全谈不上了。

林月梅是一下就认出了梁先学,莞尔一笑道:“你可是首长,怎么跑这最后排来坐了?”

梁先学坐的是最边的位子,往旁边挪了一位,笑着道:“我算是哪门子首长,我是为首长服务的。”

林月梅侧过身子,双腿往里面移了移,双手往臀后面抹了一下,将短裙抹平,坐下来,同时说:“梁主任,你不能让我这样激动啊。”

梁先学问:

“我怎么让你激动了?”

林月梅道:

“我才见过梁主任一面,而且没说几句话,梁主任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梁先学不由也是一笑:

“记得,当然记得,魂牵梦绕嘛。”

这句话对于对方来讲可以认为是试探,也可以认为是挑逗,还可以认为是官场的调侃。官场语言,可能是语言中最生动的,同一句话,含有好几重意思,是否能完全理解,就看你的悟性。

梁先学说的这句话,还不是官场最有特色的语言,只是官场暧昧语言的一种表现形式。对于官场中人,尤其是官场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一切都是明摆着的,身在官场,谁都在突出自己的资源,以便让这种资源在官场取得价值。

官场中的漂亮女人比男人可能更多一种资源,并且还是优势资源。一个人在官场成就的大小,或许与他对自身资源的认识和发掘程度相关。无法认清或者忽视了身体资源的女性,估计只有两种情形,一是资源的资产净值近于零或者干脆就成了负资产,一种是对这种价值缺乏认识。

当然,要是搁几年前,官场中的女人要是太过于漂亮那也是一种负担,因为这样的女人被提拔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过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这已经不算是什么事情了。

林月梅略略有些尴尬,梁先学暗想,林月梅这样的表现,看来并没有被官场涂得满身是油,仍然保持着一定的本真和质朴,这一点让他喜欢,这类玩笑,开开可以,深入了可不行,他已经有了姚芳菲,像林月梅这样的未婚女性还是不要去招惹,不然到时候会很麻烦,于是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月梅:

“我是这一届的学员啊。”

这让梁先学有些诧异,省管干部进修班的级别通常都应该是副厅级以上,因为之下有专门的县委书记班和县处班以及青干班,林月梅也就一副处,按照其职级应该出现在县处班或者青干班,而现在却出现在省管干部进修班,说明也是很有前途的一个人,梁先学一听不由笑道:“那得祝贺你。”

林月梅愣了一下道:

“祝贺我?祝贺我什么?”

梁先学道:“祝贺你马上要高升啊。”

林月梅一听却是道:

“高升?是才怪。现在的中心是经济建设,这一期是党建班,听说是党建班,没有人愿意来,才派我来凑数的。”

梁先学一听不由一愣,随即又苦笑一下,党建没有硬指标,无法衡量一个人的政绩。经济发展却有硬指标,有GDP等各项直观指标。党建工作,是可以由各种材料造出来的,抓抓写作班子就可以了,自然就没人重视了。

这道理其实体制中人很多都是心知肚明,但能够像林月梅这样直白的讲出来的恐怕不多,特别是在省委书记的秘书前讲出来,这就更为少见,梁先学也不由重新定义眼前的林月梅。林月梅虽然年轻,但想来也工作有些年头了,而且好歹是副处级了,不至于连这么一点分寸感都没。

想到分寸感,梁先学也觉得有些闷,官场的分寸是什么?真的不好说,甚至随着侵淫官场时间的变化,这个分寸感,也在变化。有一个段子说,某官员去一著名裁缝店做衣服,裁缝师傅一边量尺寸,一边问他,你担任现在的职位几年了?

官员不解,问道,我做衣服,和当官几年了有什么关系?

裁缝师傅说,当然有关系,关系大了。

一般来说,刚担任某个职位的时候,踌躇满志,目空一切,走路是仰着头的。所以,这时候裁衣服,要前长后短。

当了一两年以后,想往上升,大概没这么快,心态平和了,身子就是直的,这时候裁衣服,就要前后一样长。若是当了三四年,要么上升无望,要么被上面的人压着,为了能够更进一步,不得不表现低姿态,见人都是点头哈腰,所以,裁衣服的时候,需要前短后长。

这话说得有些玄乎,但也说明了一种变化趋势,也是淋漓精致的体现了一种心态上的变化,或者说一种分寸感的演变。

哪个人一当上官就想拼命捞钱就敢随便搞女人?

不敢,也因为自己给自己定了分寸。一段时间之后,尺度开始逐渐变化,底线越抬越高。

几乎找不到一个人固守了最初的底线,这就像某些人吸毒一样,开始对自己说,只一次,没事的。过几天,又对自己说,上次吸了没事,这次再吸一次,肯定也没事。

一再这样自我暗示的结果,最后有事了,自己却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一点梁先学是完全的亲身体验,他现在是想退也没退路了……

梁先学好不容易才驱散了这些烦心的想法,看了林月梅一眼,林月梅敢在他面前这么讲,想来肯定有长辈是省里的大员,并且肯定和周书记一系的关系相当亲密……

不过,林月梅这话梁先学也不好回答,也就微笑着看向主席台,前面的例行程序结束,该周书记讲话了,周书记拿起面前的讲稿,看了看,然后放下来,开始脱稿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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