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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柔情 第9节

那妇人闭着眼睛,手脚无力,已经晕倒了。

“司机……快开过来。”李成龙急忙召呼司。

司机虽然不大愿意,但在李成龙的命令下,他不得不把车开了过来。

这时,王雪已经赶到,李成龙抱着、王雪扶着那妇人就上了车。

“兴城人民医院。”李成龙说了一声,就低头关心起那妇人来。

他看着妇人湿透的头发紧贴在营养不良的眼上,轻轻地帮她理顺,抓住她枯骨般的手,帮她轻轻地揉着,以达到舒筋活血的目的。

那妇人缓缓醒来,还未睁开眼睛,脸上就微微一喜,一滴一滴地泪珠从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下来。

兴城人民医院住院部,8-32号病房内,李成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一口一口地往那妇人的觜里面送。

那妇人,一边吃着李成龙喂的米线,一边在打着点滴。

她孝顺的儿子徐强已经死了十年了,她也经十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吃着吃着,想起这十年来的艰辛,她不由得眼泪又潸然而下。

“阿姨,你不要难过,你的儿子没了,我就是你的儿子,咱家的事,有我呢。”

那妇人听到这般温馨的话,更加激动了,眼泪如喷泉一样“哗哗”地往下落。

那妇人名叫刘英,下午,她精神和体力都有所好转了,才把她家的事告诉了李成龙。

十年前,我的儿子当兵回来不久,就与邻村的姑娘毛月芳好上了,很快就如胶似漆,连洗澡都要在一起。看着他们这样相亲相爱,我和老伴商量,就选了个良晨吉日,帮他们办了婚事。

一开始,他们相亲相爱,每天晚上的声音连我们都能听得到,惹得我的老伴也对我一天要一次。要了一个星期后,坚持不下来,才不敢来逼我。

一个月下来,我看到我儿子面黄肌瘦,精神委靡,心疼地对他道:“儿子,那种事要注意歇息,不能每天都做。你看你累成这个样子了。”

谁知,儿子苦笑道:“娘,不是我要做,是她要做,我快顶不住了。”

第009章 红杏出墙

我一听,火了,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玩不赢一个小女人,我们徐家的面子何在。于是我就到医院咨询了医生,按医生给我比例,买了西洋参、茯苓、山药、刺五加、枸杞子、山茱萸来,天天熬药给他吃。

做饭的时候,我也是多加了三道菜:五香羊肉、鲜虾炖豆腐、虾肉炒韭菜。这些都是壮阳的食品,我想,我的儿子一定不能输给那个小女人。

我这么努力帮我儿子,可是,又一个月下来,只见我儿子经常头昏目眩、失眠健忘、腰膝酸软、四肢无力、体弱多病。

晚上,从儿子房中传来的幸福快乐的叫声越来越少了,不能满足的吵骂声越来越多了,有一天夜里,那个荡妇居然对我儿子说,我儿子再不行,她就要到外面找去了。

我儿子能让吗?“啪啪啪啪”就给她几巴掌,并警告她,如果她敢出去找,就要把她和奸夫一起杀死。

从那以后,她三天两头的就要回去看她的父母,到很晚才回来。我儿子正好休息,也就相安无事。

可是过了几个星期,她每天都要回去看父母了,我儿子就开始怀疑起来。

有一天,我儿子悄悄地跟她后面,原来,她并没有去她父母家,而是往村支书家的新房子里面走去。

村支书家的新房刚盖好不久,要等着黄道吉日才搬进去住,就让他家的两个儿子先去住在那守着房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有出来,我儿子觉得事有蹊跷,就翻墙悄悄地进去,只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她声声的浪叫,我儿子怒火胸中烧,掀开窗帘一看,里面是赤条条的三个人。村支书十五岁的那个儿子正骑在她的身上,做着原始而单一的动作。十七岁的那个儿子站在旁边看着,嘴里还是停地叫弟弟使劲使劲。

我儿子哪里受得了,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边骂边去打她。

谁知,村支书的两个儿子怕事情败露,大儿子竟然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匕首,对我冷不防的儿子连捅四刀,当场倒在血泊之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法院那帮王八蛋,只对村支书的两个儿子,判了一个13年、一个3年有期徒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仪的理,这也是我和老伴想要的结果,面对这样的判决我们不服。为了讨回公道,我们将儿子的尸体装入棺材,放在儿子生前住的那间屋子里,以此作为筹码来争取讨回公道的权力。然后就不惜倾家荡产,结伴走上了漫漫的之路。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打头风。三年后,这是个的悲伤和难以想象的艰辛日子,老伴终于撑不住,猝死在路上。老伴的去世,我完全夸了,为了生存,为了讨回公道,我顶住过来了那段一生茗记的日子,东借西凑,置了口薄皮棺材,又把丈夫的尸棺放在了自己居住的房间里。

从此,我家三间破房里放了两具有尸体的棺材。刺鼻难闻的气味弥漫着整个农家小院。邻里乡亲也再不相往来,亲戚朋友也不再往我家走动。

十年了,我还不想放弃。我心中紧信:“总会有人来主持公道的。”在有人没人的时候,我都是这样说。深深圳信念。支撑着我上县城,上兴城,上省城。的艰辛,不是常人能体会的。我常常天当被,地当床,讨吃要喝捡破烂。几年下来,手中拿到的各级“批示”有厚厚的一沓,但批示过后,就没有了下文。我的心渐渐被冰雪凝结了。昨天,我又听好心人告诉我,县里面来了个好心的李书记,我就起早走了五十里路,赶了过来。

听到这时,李成龙泪流满面,他激动地道:“阿姨,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李成龙让王雪在医院陪着刘英,自己就到来源县法院了解情况。

鉴于主犯当年不满18周岁,而刘英家也没有向法院提出刑事判决的同时附带民事赔偿这个实际情况,他确定以争取民事赔偿为工作重点。

此后,他先后10次到来源县法院督促协调。终于,李成龙的努力有了结果,一个月后,来源县法院作出新的民事判决,判定被告方赔偿姚成孝死亡补偿费、丧葬费,被抚养人安置费、精神抚慰费和误工费共计42198.5元。被告不服提起上诉。兴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后,作出了“维持原判,驳回上诉”的终审判决。

李成龙来到了刘英的家。顿时,徐家村里的这个孤独、沉寂了十年的小院重新活了起来。

李成龙紧紧拉着刘英的手,难过地说:“阿姨,这些年您受苦了,我们早该来看望您和您没有入土的亲人了。”他走到放着棺材的破屋子里,朝死者恭恭敬敬地鞠躬致哀。

此情此景,刘英被冰雪凝结的心又一次涌起了一股暖流,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一头扑倒在棺材盖上凄惨地哭喊着。这哭声,像决堤的洪水,这哭声,也像针一样刺着李成龙的心。

待刘英平静下来,李成龙才与她商量让两具尸棺入土安葬的有关事项。

但刘英总觉得杀人要偿命,尸棺安葬一事就是不肯松口。李成龙耐心地从法理再到情理一条一条地讲清楚,并根据她家的实际困难,与在场的干部商量后,决定由政府有关部门拿出三万元给予经济补助。

李成龙的爱心、耐心、热心终于感动了这位倔强而又坚强的妇人,她同意选个日子把老伴和儿子下葬。

下葬前两天,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使打墓几乎无法进行,眼看下葬的日子又要往后推,李成龙十分着急,他对大家说:“这两口棺材多放一天,我的心就不安一天,即使下刀子也要按期挖好墓穴。”说完,他拿起铁锹带头走向墓地。

两天后,刘英家哀乐低旋,悲声恸地。

“起灵———”随着葬礼主持人一声令下,李成龙第一个走上前抬起了棺材,向前走去。

作为一个县级领导干部,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抬起棺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抬起棺材,体现了华厦族的干部对人民群众的真挚感情!

此刻,刘英这个十年来已流干了眼泪的农妇,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老伴啊、儿子哦!百姓书记来为你们送行,你们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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