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越惨我越强,粉丝求我别刀了 第46节
“我知道你有灵气,有天赋。从你大一第一次上台,我就看出来了。”
他靠在椅背上,语气缓和了许多,“但你身上的野路子也多。电影的表演是碎片的,还依赖镜头和后期剪辑的。”
“它可以掩盖你很多问题。但舞台不行。”
他指了指江辞。
“舞台,就像个放大镜。你任何一个微小的懈怠,一个不连贯的情绪,都会被台下的观众看得一清二楚。你那套在剧组用的东西,在舞台上,行不通。”
江辞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这次的毕业大戏,我为什么选《恋爱的犀牛》?为什么把你和夏梦分在一组?”刘国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因为你们俩,是咱们这届学生里算是很有才华的,也是问题最明显的两个。”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门被推开,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她很高,也很瘦,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
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冷白皮。
五官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她走进来后,只是对着刘国栋微微点了点头,便安静地站到了江辞的旁边,目光平视着前方,仿佛江辞是个透明人。
江辞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个名字。
“夏梦,你也坐。”刘国栋指了指江辞旁边的椅子。
夏梦依言坐下,坐姿和江辞一样笔挺,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人到齐了,我就一起说。”刘国栋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江辞,你的问题是,太‘野’,太依赖所谓的‘感觉’。你靠天赋演戏,但你的根基不稳。马路这个角色,需要极致的爆发力,也需要极致的控制力。你光有爆发,没有控制,在舞台上就会变成一场灾难。”
他又转向夏梦。
“夏梦,你的问题,正好相反。你的技术无可挑剔,台词、形体,都是教科书级别的。但是,你的表演里没有‘人’。你太‘冷’了,太‘端着’了。
“你是在表演悲伤,而不是在感受悲伤。”
“明明这个角色,外冷内热,她的内心是一团火。如果你点不燃自己,你就毁了这个角色。”
刘国栋看着眼前的两个学生,目光里带着期许和警告。
“我把你们俩凑到一起,就是希望你们能互补。江辞,我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怎么样,回到学校,你就是个学生!我需要你沉下来,把你的野性,用在角色的筋骨里,而不是浮于表面!”
“夏梦,我需要你打开自己!不要怕犯错,不要怕失控!表演不是做数学题,没有标准答案!我需要你在舞台上,活一次!”
“《恋爱的犀牛》,是我们系毕业大戏的重头戏。我不希望它砸在你们手里。听懂了吗?”
“听懂了。”江辞和夏梦几乎同时开口。
这是江辞第一次听到夏梦的声音。
清冷,干净,像山泉水,但又带疏离。
“好。”刘国栋摆了摆手,“剧本都拿到了吧?回去好好看,好好琢磨。明天下午两点,一号排练厅,第一次排练。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两个演员,而是马路和明明。”
两人站起身,对着刘国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办公室,狭长的走廊里,只有两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江辞能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女生,身上仿佛笼罩着一个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就在他以为两人会这样一路沉默到分道扬镳时,走在他身侧的夏梦,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我看过你的路透视频。”
江辞停下了脚步。
他侧过头,安静地看着夏梦,等待着她的下文。
走廊里的光线从侧面打过来,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却无比清晰。
“我看过你的路透视频,一共七个片段,总时长四分三十一秒。”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
江辞愣了一下。
这开场白,跟他预想的任何一种都对不上。
夏梦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我在等一个人回家’那段,你的表演很精彩。”
“在不到五秒的时间里,你的面部肌肉控制在3%的活动范围,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你通过眼神的瞬间虚焦,和眼睑低于正常频率的轻微颤动,精准地传递出了长达数百年的悲伤信息。”
“这是非常高级的表演技巧。”
夏梦将他的表演拆解成一块块肌肉和数据。
江辞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
这听起来像夸奖,但为什么感觉这么别扭?
“但是,”夏梦的话锋猛然一转,“在你转身的那个瞬间,你的核心肌群是松懈的。”
“一个苦等了挚爱五百年,早已将等待刻入骨髓的仙尊,他的身体记忆应该是紧绷的。”
“你的悲伤是浮在表面的。”
第48章 你嗓子里藏了个大提琴?(改)
江辞彻底呆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那场收割心碎值的现场封神表演,在眼前这个女生眼里,竟然是一个问题演出?
对方完全没有get到那份令人心碎的深情,而是在分析他这块“表演的肌肉”,用得对不对?
夏梦仿佛没有看到他的错愕,继续用那种不带感情的语调分析着。
“还有你教苏念剑法失神的那场戏,你的情绪很有感染力,但它不稳定。”
“你的手部颤抖是下意识的,是你在那一瞬间被‘感觉’攫取了身体的控制权。这种充满了即兴的、不可控的‘感觉’,是舞台表演的大忌。”
她终于侧过头,第一次真正地正视江辞。
她的眼神纯粹,纯粹到只剩下审视和评判。
“马路这个角色,他的偏执和疯狂,都是有逻辑的。他的每一次爆发,都是前面无数次压抑和挣扎的累积。他的爱,是一种结构清晰的、病态的几何体。”
“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对手。一个每一场表演,都能精准地重复情绪逻辑和身体反应的对手。”
她顿了顿,给出了她的结论。
“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被自己的‘感觉’带跑的,不专业的演员。”
江辞看着她,心头那点被冒犯的火气,在接触到她那双纯粹得近乎无知的眼睛时,忽然就熄灭了。
他非但不生气,还有点想笑。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所以,”他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看我的表演,就像在看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步骤?”
夏梦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微小的波动。
她沉默了片刻。
然后,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他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眼神里没有被质疑的不屑。
只有怜悯和悲哀的情绪。
“那一定很无趣吧?”
江辞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刺向了她。
“只能看到骨骼,却看不到灵魂。”
夏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狼狈地后退了小半步。
她猛地避开了江辞的目光,转身,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仓促和慌乱。
江辞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那份悲悯,久久没有散去。
夏梦一口气冲过拐角,后背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才堪堪停住脚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不受控制。
刚才那种被瞬间看穿的感觉……太可怕了。
比任何严厉的批评和指责,都更让她感到无所遁形。
她大口地喘着气,指尖冰凉。
她从连衣裙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已经被摩挲得边缘起毛的小熊挂件。
她将那个小熊死死地攥在手心里,粗糙的布料硌着掌心,那点微弱的刺痛感,才让她纷乱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
“只能看到骨骼,却看不到灵魂……”
江辞那句话,那个眼神,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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