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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古玩界大佬的那些年 第38节

  冯大师在旁边点了点头,少年的耐心极佳,上手很快,这次的拼接几乎是一次完成。

  云舟用白布带将拼好的瓷器一圈一圈的捆绑好,确保每一点缝隙都能充分粘连。

  因为粘接剂的颜色和材质与白瓷的材质很相似,所以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碎裂,只有拿起来仔细查看才能看到极细的裂缝,像是用笔划了一道白色的细线。

  冯大师在一旁陶醉地闻着香烛气息,有人供奉真是太好了,过得简直是神仙日子。

  享受了一会儿之后,他看着拼好的瓷器,才发现这件菱花形洗居然是唐代邢窑白瓷,目露惊讶:“这是你从摊位上捡的碎瓷片?”

  云舟:“嗯。当时一下子全包了,后来才发现里面的碎片能够拼成一件完整的瓷器。”

  冯大师忍不住道:“你这运气,真是绝了!”

  往年他用碎瓷片练习瓷器修复的时候,怎么没碰到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冯大师摸着菱花形洗的坚硬细腻的胎质,有意考考他这个弟子,“你知道这是哪个朝代的白瓷吗?”

  云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猜是唐代邢窑产的白瓷,不知道对不对。”

  邢窑是唐代著名瓷窑之一,越窑盛产青瓷、邢窑盛产白瓷,在唐代有“南青北白”之誉。

  南青为越窑,北白即为邢窑,足见这两大窑口的地位。

  继邢窑之后,另一生产白瓷的名窑为宋代五大名窑“汝、哥、官、钧、定”中的定窑,有“邢窑类雪,定窑似冰”之称,形容邢窑釉色如雪般洁白,定窑白瓷如冰般纯洁清透。

  唐代的邢窑白瓷被赞誉为“圆似月魂坠,轻如云魄起”。

  其胎细腻坚致,壁薄而声脆,釉色如银似雪,却又更多一分灵动莹润,令人叹为观止。①

  唐代邢窑白瓷有粗细之分,胎釉亦不相同。

  细白瓷选用优质瓷土烧成,胎质坚实细腻,胎色洁白如雪,釉面光滑莹润,有的甚至薄如蛋壳,透明性能极佳。

  而邢窑粗白瓷胎质粗松,胎色灰白,釉质细腻度不够,釉面平整欠佳且乳浊感明显,釉色常为灰白、乳白色或黄白色。②

  邢窑细白瓷的制作工艺非常精细、严谨,将薄胎细瓷的起源提前了近十个世纪,属于唐代的宫廷用瓷。

  冯大师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云舟一眼:“你眼力不错,这确实是一件唐代邢窑白瓷器,而且是细白瓷,为宫廷用瓷。

  这件“洗”是古代盛水洗笔的文房用品,又称为‘笔洗’,传世量较为稀少,它不像碗和盘每次需要数对,而“洗”在书房中只要一个就够了。

  这件笔洗是典型的菱花形,明宣德时期也有这样的款式,很是经典。它的胎质细腻洁白,釉色纯净,釉面莹洁,有如冰似玉之感,这就是邢窑白瓷的最突出的特征。

  除此之外,我们从款识上也能看出唐代的官窑器具的特点。”

  冯大师将粘好的菱花形洗小心的翻了过来,示意云舟凑近了看,发现底部为平底无釉色,而在底部正中写着一个“盈”字,字迹清晰、笔画遒劲。

  冯大师:“一般唐代的宫廷白瓷有两个款。一个是“翰林”竖刻款,为翰林院定烧瓷,多见于罐;另一种是“盈”字款,为皇家私库大盈库定烧瓷,多见于杯碗等小型器具。③

  这件菱花形洗便是皇家大盈库烧制,所以底部有一个‘盈’字。

  在唐代,瓷器烧造前便会刻字,而现在仿品基本都是烧完后刻的,这也是辨别真品和仿品的一个标志。”

  经过冯大师的一番讲解,云舟受益匪浅。

  明代之前的瓷器大多不会专门写款,又因为时代久远难以辨别,只能根据史书记载以及这种代表宫廷的刻字来判断年份,对于古玩收藏是一种不小的挑战。

  这件菱花形洗因底部有款算是比较容易辨认的瓷器,其他没有款也没有历史记载的,辨认起来就很难了。

  比如现在闻名于世的元青花,直到近些年才受到众人追捧。在此之前,学术界的人一直认为青花是明朝才有的,究其原因是从未有过历史记载。

  直到一位Y国人在某件元青花的瓶颈处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信州路玉山县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舍香炉花瓶一付,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吉日,舍星源祖殿胡净一元帅打供。”

  “至正十一年”是元代的年号,后来经过多方求证,人们这才明白,原来元代就有了青花瓷。

  正因为明代之前的瓷器断代较难,所以要求辨认时只到大体的朝代,不会具体到哪个皇帝。

  比如之前云舟所得的那对鸟食罐,只会说“南宋龙泉窑青釉鸟食罐”,不会说到底是宋高宗、宋孝宗、还是宋光宗时期的。

  而如果是明清时代,则要求具体到某个皇帝,底部的款也能提供很多线索,比如“大明宣德年制”“大清雍正年制”,从底款就一目了然,窑口更不必说,自然是出自景德镇。

  云舟将这件唐代邢窑的菱花形洗小心的放好,等胶体完全干透之后他便可以在冯大师的指导下进行剩余的步骤,直到将它完全修复。

  将一件破碎的瓷器修复到完美无瑕,那将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

  不过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将修复好的‘清乾隆珐琅彩芍药雉鸡图玉壶春瓶’还给徐泽。

  云舟从多宝阁下层的柜子中拿出雕花紫檀木匣子,里面放置的正是价值数千万的玉壶春瓶。

  少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该将如此贵重的瓷器带回学校。万一在途中或者在寝室有任何损伤他可担待不起,就让徐大少亲自过来拿吧。

  于是云舟给徐泽发了消息,“大少,明天有没有时间来我家一趟?玉壶春瓶已经被大师修复好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你来拿比较好。”

  徐泽看到消息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罕见的带了一点无措,他要去云舟家吗?

  那他势必会进入少年的房间,还会见到对方的母亲!

  徐泽的耳朵有些红,他蓦地站起身,思绪烦乱的在寝室里踱着步,终于在云舟发来一句‘如果没有时间的话,也没有关系’时,立刻打字回复:“有时间。”

  少年很快发了地址过来,徐大少定定的看了好久,然后关上手机,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柜。

  咳,他要表现得成熟点,争取在阿姨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32章 晋江正版

  第二天10点左右,门铃响了。

  云舟正在多宝阁粘连剩余的碎瓷片,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前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果然是徐大少。

  对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左右手都提着各种保健品,有几滴汗珠从额头滑落,顺着脖颈滚动的喉结没入紧闭的衣领,给他稳重的装束多了几分性感。

  云舟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穿正装的模样。

  果然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宽肩窄腰,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又长又直,天然的衣服架子。

  头发明显打理过了,连发梢都透着精致,配上英气十足的五官,有一种介于年轻人和男人之间的英俊和成熟。

  在学校的时候,大少爷向来以休闲装为主,有一种恣意潇洒的感觉,现在则多了几分稳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只是,现在才10月中旬,这样穿不热吗?

  云舟看了看自己,一身简单的T恤加长裤的家居打扮,脚下踩着拖鞋,而且还光着脚。

  唔,他真的没想到徐泽会打扮得这么正式。

  迎着少年微讶的目光,徐泽耳根微红,轻轻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忐忑。除了出席正式场合他很少穿西装,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大少今天很帅。”

  云舟笑着把他让进来,看到他手中满满当当的东西时,“你真是太客气了,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都是给阿姨的补品。”徐泽放下东西,手指不自然地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带,“阿姨呢?”

  “哦,我妈听说你要来,打算给你展现一下厨艺。她去超市采购了,我留在家里等你。”

  云舟蹲下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是新的,没有穿过。”

  “谢谢。”徐泽脱下西装外套,换上拖鞋,发现尺码很合适,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暖流。

  他知道少年对自己不是区别对待。

  换成任何一个舍友过来,对方都会做得十分妥帖,只是在这种小事上能得到这样的关注,还是很让人心动。

  而且,现在家里只有…他和云舟两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蓦地加快,徐泽只感觉一股热气直逼自己面颊,忍不住伸手将领带往下扯了扯,喉结微微滚动。

  云舟见状立刻打开了空调,帮他倒了一杯温水。

  微凉的水液灌入喉咙,他终于把那股热意压了下去,然后跟着少年来到了多宝阁。

  当打开紫檀木匣子的时候,徐泽神情微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堪称完美的玉壶春瓶。

  表面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胎体轻薄,釉面莹润如玉,连最珍贵、画工最为精妙绝伦的珐琅彩‘芍药雉鸡图’也修复得毫无瑕疵,堪比宫廷画师在世,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修复的痕迹!

  徐泽作为大收藏家徐老的孙子,从小便接触古玩,眼力远非常人所比,但他无论如何观察都看不出这件玉壶春瓶的任何瑕疵,就像、就像从来没有打碎过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冯大师,而冯大师早于前几年便已仙逝了。

  徐泽眼中闪过震惊,他起身拿着这件瓷器放在阳光下照射,顺着光线一点点的转动,釉面上没有一点隐藏的裂缝,哪怕连一抹暗痕都找不到。

  用手指轻轻一弹,瓷器发出的声音如金玉之声、清脆悦耳,毫无断裂之感,亦无沉闷之声。

  他敢保证,如果没有人说明,任何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件修复过的瓷器,而是认为这是一件完好的、从未被打破的瓷器!

  这样的修复手段,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徐泽微微屏住了呼吸,转向少年的时候眼眸带着一抹光亮,“这究竟是哪位大师的作品,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这位大师的艺术造诣必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瓷器的理解远超常人,能与之交好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爷爷的藏品中还有几件残器,若是能全部修复完成,也算成全了他数年来的一个心愿。

  云舟轻轻摇头,“实在抱歉,大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我暂时不能透露。”

  少年垂下眼眸,捏了捏小玉龙冰冰凉凉的身子,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因为此时的小玉龙正高高昂着头,气呼呼地盯着眼前这个‘坏人’,要是对方敢靠近少年,它就狠狠地咬他,哼!

  徐泽心头涌上一抹失望,随即又觉得很正常。

  能将瓷器修复到如此程度,若是想要出名必然早就闻名全国,只有淡泊名利的人才会隐姓埋名,这也符合一些艺术大师的品性。

  他把玉壶春瓶放入紫檀匣子内,将目光转向少年,语气十分认真,“云舟,你这次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修复费用是你垫付的吧?我马上转给你。

  以后若是任何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

  云舟闻言一愣。

  对哦,大师修复瓷器是要收取费用的。

  他记得冯大师提过,瓷器修复要根据工艺的难度进行收费,一般越珍贵的瓷器修复难度越大,因为这种瓷器的胎质、釉色、做工都是顶级的,修复起来也就格外困难。

  珐琅彩瓷器的作色是最难的,而这件玉壶春瓶作为价值几千万的珐琅彩瓷器,修复起来不能有一丝瑕疵,收费更是高得离谱。

  “咳,那个…大师说修复费用是50万。”云舟小声道,感觉自己在漫天要价。

  “50万?”徐泽顿了顿,心想常大师的收费都比这个要高一点,更何况是能做到无痕修复的大师,在华国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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