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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我成了后宫嫔妃 第23节

  傍晚时分,府里下人当值的都在忍着寒风做事,没当值的躺在被窝里说话聊天,沈嬛的命令一传来,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都不敢耽误,穿戴好衣服急冲冲赶去。

  路上遇见熟人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老太太突然叫这么多人?”

  被问的人也跟他一样:“不知道,快走吧快走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赶紧做完赶紧回去睡觉,这天冷死人。”

  到了院里他们才发现,府里的下人几乎都在这儿了,大到主子们身边的贴身丫鬟小厮,小到守偏门的婆子,全都站在院子里,一个个面面相觑。

  突然,吴氏带着晴子,让几个小厮把银子抬到明辉堂正屋前,沈嬛一手拿暖炉,一手拿着本册子走出来。

  “今年天不好,大家的冬衣可还够?”

  下人们没想到平日里居于深院的老太太会问这么接地气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六子机灵,大声道:“回太太,不太够,今年这天比去年冷多了,小的每天当值的时候都差点冻成冰棍。”

  沈嬛觉得这小子孺子可教,点了他上来:“我记得你,守门的六子,平日里当差尽心尽力,也很有规矩。”

  “今天我也不做别的,就是给大家发点暖冬银子,大家过得舒坦,才能当好差不是。”

  “晴子,取十两银子给他。”

  下人群一下炸开了,十两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陈府可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下人过得也不如其他府里舒服,一等丫鬟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二等丫鬟每月六百钱的月例,其他做粗活累活的下人更是只有很少的一二百钱几十钱。

  这十两银子,他们一年几年也赚不到啊!

  同样说守门的黄三看到六子得了这么多银子,小跑上去谄媚地给沈嬛磕头:“给老太太请安,小的也是守门的,干活比六子勤快多了!”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银子上,要不是这里人多,怕是要整个人扑上去。

  沈嬛看着他眼里的贪婪,问他:“比六子还勤快?可我平日里进进出出都是六子招呼来招呼去,怎么不见你?”

  黄三被这话堵得心头一哽,挺着胸脯嚷嚷道:“太太您是被那小子蒙蔽了,他偷奸耍滑得很,一到您出门就给小的安排这安排那,自己往您跟前凑,所以你呢才只看得见他,没见着小人。”

  六子自诩有沈嬛撑腰,一大口啐了回去:“说这话你也不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城墙做的,你问问刘才你平日里是怎么做事的,恨不得烂在凳子上都不起来。”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争得面红耳赤。

  看热闹看够的沈嬛抬手叫停:“停吧停吧,既然刘才也说你平日里懒散,那今日这暖冬银子就不能和六子一样,晴子,数五百钱给他。”

  “是,太太。”晴子果真按照吩咐拿了五百个穿在一起的铜钱给黄三。

  从十两银子到五百钱,差了整整数十倍,黄三都恨不得把六子和刘才按在地上生吃了,揣着叮叮当当的铜钱回队伍里。

  沈嬛照着册子上,开始下一个:“陶秋梅。”

  被点到名儿的陶秋梅站出来,揣着手给他行礼。

  “起来吧,”沈嬛看了看面色泛黄,有些干瘦的老妇:“你在厨房做事?”

  陶秋梅一张口就是满口黄牙:“回太太,奴婢平日里管理厨房的采买,缺什么奴婢买什么,做事从无纰漏。”

  沈嬛是知道现下有的夫人喜欢抽水烟,但能把牙熏得这般黑的,怕不是天天把烟党饭吃?

  他正想敲打敲打,一个中等身形的,长相憨厚的下人走出来:“太太,小的也是厨房的采买,秦钟。您万万不可相信这陶老妇的话,她仗着自己卡着采买这个肥差,跟自己的娘家侄子吃拿卡要,以次充好,但凡有人不服她,她就找由头把人踢出去,做了很多恶事。”

  陶秋梅在厨房作威作福多年,平日里压根不把秦钟看在眼里,只当他是木头泥巴做的,哪想到他回出来咬人,立马凶恶恶地指着他鼻子大骂:“秦钟你别血口喷人,我要是做过你说的那些事,便叫我即刻死了,天打五雷轰!”

  但跟她共事多年的秦钟根本不理她的狡辩,只对沈嬛道:“太太现在派人去她屋子里搜,还能搜到今天刚采买的燕窝人参,燕窝是次品的碎燕,那人参,只怕是萝卜做的假货。”

  燕窝人参是府里主子都要吃的东西,尤其到了冬天,这个主子不补那个主子要补,根本少不了。

  谁能想到,这陶老妇竟然敢拿碎燕和萝卜来糊弄!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万字更新,mua

第24章

  陶老妇肝胆俱裂, 她跪在地上,膝行到沈嬛脚边,抱住沈嬛的脚:“太太啊, 奴婢做事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 哪里敢做秦钟嘴里的是,他就是看不惯奴婢对主子们尽心尽力,想让奴婢走了,把厨房变成他的一言堂, 太太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

  她哭得催人心肝, 说得情真意切,但沈嬛只对秦钟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着你带着我身边的人,去把你说的东西找出来。”

  “抓贼抓脏, 捉奸捉双,没有证据, 我谁也不偏袒。”

  “但有言在先,若是你真的冤枉了她, 这顿罚, 你躲不过去。”

  秦钟语气坚定:“小的要是真冤枉了陶老妇,不用太太说, 立马从厨房走人,随太太处置。”

  “行, 吴氏, 你随秦钟走一趟。”

  “是。”吴氏随秦钟一起走了, 跪在沈嬛脚边的陶老妇浑身软了。

  她在心头求菩萨保佑儿子手快一点, 把那些东西全拿回去了。

  但这次菩萨也没开眼, 秦钟和吴氏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钟手里提着一口大麻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太太请看,这些就是小的和吴大娘在陶老妇床下找到的东西,这是燕窝,这是人参,都是还没来得及拿去厨房的,另外还在她屋子里发现了换走的东西。”

  一麻袋的所谓的上好燕窝和人参,燕窝倒是看得出来质量不好,碎得不成样子,里面的燕毛也没挑干净,人参却看不出来。

  秦钟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拿了一根到沈嬛跟前:“太太有所不知,这些萝卜是先精心挑选过,专门找与人参大小差不多,形状有所相似到,再经过三煮三晒,最后由造假的人用手捏成型,卖给市面上专门的人。”

  “但是这些萝卜参长得再像人参也是假的,首先它们的须子要比真正的人参少一些,并且要粗壮一些,其次他们的味儿并不纯正,还有,他们里面的纹理也和人参不同。”

  秦钟为了方便沈嬛辨认,特意拿了一根真的人参在旁边,仔细一看确实如他所说。

  沈嬛抬手让他退到一边,问几乎已经瘫成泥的陶老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秦钟说的你认不认?”

  陶老妇如梦中惊醒:“太太……太太……”

  她干嚎两声,只字不提那些燕窝和人参到事,只一味地道:“求老太太看在大奶奶的面上,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是被鬼迷了心窍,知道错了。”

  这次的哭声比刚才响亮多了,但沈嬛却眯了眯眼睛:“你说,看在大奶奶的面上?你和大奶奶是哪门子的亲戚,需要我给大奶奶脸面。”

  陶老妇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呜呜地哭着倒:“奴婢是大奶奶的陪嫁,大奶奶最是心疼奴婢。”

  “好,”沈嬛退开身体,站在阶上,望着院子里的众人,“既然你说你是大奶奶的陪嫁,那我今天更饶不得你,你们几个,把她按住,打她三十大棍后发卖出府,凡是给她求情的,也打了发卖了!”

  陶老妇没想到自己搬出靠山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凄厉地大喊:“老太太,您不可这样啊,大奶奶她——”

  “还不堵住她的嘴,由得她污蔑大奶奶的清白,大奶奶最是和善不过,怎会养出这等中饱私囊,吃里扒外的腌臜东西!”

  几个小厮赶紧冲上来捂住陶老妇的嘴,绑了她的手脚,开始按命令办事。

  手腕粗的棍棒落在身上,沉闷的响声让院子里的人害怕极了,而且这陶老妇连翻身到机会都没有。

  像她们这般奴籍的下人,一但被主人家发卖比畜牲还不如,下半身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打完三十大棒,陶老妇已经昏死过去,沈嬛放人拖出去,并当众告知众人,从今以后秦钟就是陈府厨房采买的管事。

  秦钟激动得脸都红了,大声道:“小的定不负老太太的信任。”

  然后接过晴子给的十两煖冬银。

  人群里开始变得嘈杂,没一会儿,第三个,第四个人站出来。

  明辉堂的棒子打了不少人,箱子里的银子也如流水般全花了出去。

  夜晚,忙活了一天的沈嬛靠在炕上,背后塞着松绿色的迎枕,腿上盖着厚实的被子。

  晴子边给他捏肩边道:“就算给我五十年,我也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老太太您是没瞧见,秦钟他们得了赏的不住的夸您呢,说您办事公道,处罚分明,还说以后要好好孝敬您。”

  吴氏也觉得今天这事儿办得漂亮,她拿着梳子给沈嬛通头,问沈嬛:“太太接下来怎么做?”

  沈嬛像只猫,懒懒地伸了伸腰:“别急,刀子刚插进去,还要些时候才能钻到深处去。”

  晴子又不懂了这些,但是不妨碍她觉得自家太太哪里都好:“今天六子和秦钟可来得太及时了,刚开始我都不知道太太要唱哪一出,被他们这么一引,后面的事就跟淌水一样都合了。”

  沈嬛望着她不住笑:“我看你这丫头以后只有跟着我了,放在别人那里我可不放心。”

  “啊?”晴子满脸茫然。

  吴氏无奈:“你这蠢丫头真以为六子和秦钟是自己这么做的。”

  “不是吗?”

  “还不明白?”吴氏也惊了。

  沈嬛在旁边笑得打滚儿,她们两个一个说一个应,比台上唱戏的还好看。

  于是吴氏只能挑明了说:“六子和秦钟都是太太事先跟他们说过的,不然你以为他们会冒着风险出这个头呢。”

  晴子这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和着他们都是明白人,就把自己蒙在鼓里。

  晴子气鼓鼓地,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外人。

  沈嬛赶紧安慰她:“你瞧你瞧,你这张脸什么都兜不住,要是告诉你,你今天必定得露馅,咱们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好了,吃一颗蜜糖,权当太太给你消消火。”

  裙子立马喜笑颜开,含着糖道:“甜到奴婢心坎儿里去了,奴婢还要一颗。”

  看着他这贪吃的模样,沈嬛乐不可支,把装蜜糖的盘子塞到她手里:“全都是你的,谁也不会跟你抢。”

  拿着盘子,晴子问沈嬛:“太太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就不怕六子和秦钟不站在你这边”

  沈嬛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各样的心思,这些心思有为别人的有为自己的,我只要抓住他们的心思,知道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他们什么,他们就会成为我手里的利器,达到我的目的。”

  别看这小小的陈府,里头的水深着呢

  晴子还是似懂非懂。

  吴氏在一旁笑而不语。

  沈嬛拍拍晴子脑袋:“可别为难你这小脑瓜子啦,睡吧,明天还有得折腾呢。”

  他们倒是睡得安稳了,府里其它人,却辗转难眠。

  贾氏脸色铁青,砸了手边的细颈瓷瓶:“你说说她到底想干什么?那陶老妇是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人,不过是一时糊涂,拿了厨房里的东西,他她就问也不问一声,把人打了发卖了,到底这陈府是姓陈还是姓沈?!”

  已经听她念叨一个晚上的陈平扔了手里的瓜子皮:“你自己心中知道那个陶老妇是什么样的货色,还怪老太太咋罚她?要我说,不当场打死就算好的。”

  她这无疑是在贾氏的脸上扇了两耳光,贾氏气急败坏:“我知道你和那老娼妇是一条心,她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但你陈平别忘了,你就是把你自己塞到他脚下,他也不会踩你这块厕所里的石头。”

  陈萍最烦她说这些:“又来了,又来了,天天念叨你,不烦我都烦了。”

  “你烦什么?你烦,你一天就知道从我手里拿银子去嫖,去喝,去赌,怎么就不想想那些银子都是从哪儿来的?莫非你陈府的天上头会下银子不成?”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自个儿干净,我从府里捞的那些钱不都还是用在你们身上。”

  “得,你念吧,我走了,随你念。”

  他说的这些话,陈平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在他心里,这些事都是贾氏自己愿意做的,他没有沾染半分,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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