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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替身不干了 第135节

  “阿郁自己说的,马背上,席天慕地,朕总要满足阿郁的愿望。”

  商君凛说到做到,回去后,他自己的头发里,身上,沾了一堆草屑,沈郁只有垂落下来的发尾末端沾了一些草屑。

  换了身衣服,沈郁半趴在床上,看着略显狼狈的商君凛,好笑道:“都说了会很脏。”

  商君凛洗漱的时间长了些,带着半干的水汽坐到床边:“洗一洗不就干净了?”

  沈郁撩起商君凛的头发看了看,点头:“确实干净了。”

  “陛下说,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你会在那天放过我?若当时出现的是另一个人,陛下也会放他走吗?”沈郁收回手,枕在自己的下巴下。

  商君凛定定看着他:“或许吧,朕很庆幸那个时候没做什么。”

  按他当时的性子,在发现可疑人物后,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年纪多大,他都不会放过。

  那段时间,他身边太危险了,若留下沈郁,一个半大的孩子,无疑是告诉世人自己软肋在哪,沈郁是逃脱了镇北侯府的环境,但也落入了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现在不一样,现在的他已经成长起来,有能力在重重危险中保护沈郁不受伤害,他们相遇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与陛下之间,居然隐藏有这么久的缘分。”

  “不好么?朕一度想,若是能早些遇到阿郁就好了,没想到我们早就遇到过,”商君凛抚摸沈郁的头发,“阿郁在镇北侯府长大比在朕身边安全很多,那伙追杀你的人后来再也没出现过吗?”

  “对,我的印象里就出现了那么一次。”沈郁甚至一度怀疑那天的遭遇是一场梦境,没有追杀,也没有从天而降的温暖。

  “那些人的来历,阿郁有头绪吗?”人早就被处置干净了,又是好些年前的事,就算当年留下了线索,现在要想查,也很难。

  “我一开始怀疑过是如姨娘的人,后来试探了一下,发现不是,我当时年纪太小,手里没什么能用的人,查了一下查不到,只能不了了之。”这也是沈郁怀疑是一场梦境的原因。

  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人已经被商君凛解决了,只觉得这些人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查不到一点踪迹。

  “朕记得,那伙人和其他刺杀朕的人一样,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杀手,总不可能是因为对镇北侯心怀怨恨,才对你出手。”

  “应该不会,谁都知道,镇北侯对我没什么父子亲情,我占着嫡子的名头,也仅是如此罢了,若要报复镇北侯,与其对我下手,不如直接找如姨娘母子。”

  沈郁没进宫前,镇北侯府的中馈一直由如姨娘把持,有镇北侯的偏心宠爱,她在镇北侯府里的地位堪比正夫人,外人谁不知道,镇北侯宠这位姨娘宠得紧,若不是有律法压着,恐怕早将人抬为正夫人了。

  商君凛对镇北侯府的情况比较了解,知道沈郁说的是实话,镇北侯当初有多宠爱这位妾室,京城人人有所耳闻。

  “不是如姨娘也不是镇北侯,究竟是谁会派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来杀一个孩子?我当时年纪小,都没怎么出过镇北侯府,肯定不是单纯因为我来的,排除掉所有原因,还剩什么?”

  沈郁第一次细想这个问题,前世直到他身死,也没有人来找过他麻烦,为什么只出手了一次?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阿郁有没有想过,这些人是冲着你母亲来的?”商君凛蹙起眉头。

  “因为我母亲吗?”沈郁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母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称呼,他从没听人提起过自己的母亲,直到现在,关于母亲的消息,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其实一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从小到大,我从没听人说起我母亲的事,别人可能接触不到镇北侯府内部的事,不知道很正常,可侯府里也从来没人提起过,算一算时间,镇北侯的好几个妾室都是我母亲在时就在府里了,还有那些伺候时间比较长的老人,他们对谈起我母亲这件事总是讳莫如深。”

  “我原以为,是因为我母亲犯了什么忌讳,他们才不敢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如果那些人真的跟你母亲有关,那你母亲的身份想来也不会简单。”

  “陛下,我想去一趟镇北侯府。”沈郁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总要知道,当初那场刺杀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件事,两人第二天猝不及防出现在了镇北侯府。

  “侯爷,大公子来府上了。”

  镇北侯正在与心腹议事,他几次给玉璋宫递帖子都没得到回复,这让他有些担心,镇北侯府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若是沈郁肯站在他们这一方,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你确定是大公子?”镇北侯“噌”地站起来。

  下人不明白镇北侯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还是点头道:“是大公子。”

  大公子好歹在府里待了十几年,不过离开了几个月,他还不至于会将人认错。

  “除了大公子,还有没有其他人?”镇北侯边往外走,边问。

  “还有上次来府里的那位公子。”

  镇北侯突然停下脚步,抚着胸口喘了口气,等心情平复后才继续往前走。

  “臣参见陛下,贵君。”镇北侯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恭敬行礼。

  见到人,镇北侯心中的巨石落地,这段等不到回信的时间里,他心情一直很忐忑,沈郁离府前闹了不愉快,他也知道自己太忽视这个嫡子,有意想弥补,想修复关系,但沈郁对他给出的信号一直视而不见。

  他本来就是想借沈郁的生辰日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眼见时间过去,玉璋宫那边也没给个准信,镇北侯都要怀疑沈郁是不是真的不想管镇北侯府的事了,沈郁带着商君凛来到了侯府。

  “侯爷不必多礼。”商君凛淡声道。

  他们这次来镇北侯府,没用帝王仪仗,像上次一样,镇北侯只看一眼两人的穿着,就知道两人是何意图,没在下人面前暴露两人的身份。

  “臣从前忽略贵君颇多,本想这次生辰日为贵君做些什么……”

  镇北侯想同沈郁拉一拉关系,被沈郁打断。

  “从前在侯府不见侯爷有多上心,既如此,以后侯爷也不必为这些小事费心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侯爷,关于我母亲的。”

  沈郁留意到,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镇北侯脸上表情有瞬间的变化。

  “你母亲亡故多年,没什么好说的,逝去的人就让她好好安息吧。”镇北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我想知道我母亲的身份,身为母亲唯一的孩子,我想,我应该有资格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吧?”沈郁故意加重了“真实”两个字的读音。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也不知道,”镇北侯叹了口气,“你母亲自己都没跟我说过。”

  沈郁狐疑:“堂堂镇北侯,怎么可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我没骗你,我只知道她身份不一般,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镇北侯抹了把脸。

  “那她是真的死了吗?怎么死的?”

  “生病,你出生后,她突然得了一场大病,我请遍京城名医,连太医院也没漏下,依然没能将人救回来。”

  这和沈郁知道的信息能对上,一时间,沈郁也不知道镇北侯有没有说谎。

  “那为什么侯府从来没人说过关于我母亲的事?她好歹是侯府主母。”

  “这也是你母亲要求的,我知道你身边有你母亲留下的人,你想想,他们是不是也没怎么说起过你母亲?”

  沈郁回想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这样,仿佛随着她的逝去,也一并带走了她留下的痕迹。

  沈郁又去问了几个伺候的老人,还问了在府里待的时间比较久的姨娘,得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这一趟镇北侯府之行,不仅没解除沈郁心中的疑惑,还让种种疑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回宫路上,沈郁试图回忆起刺杀那天的细节,可无论他怎么回想,关于那天的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他不知道刺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自己逃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镇北侯府。

  还有诸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陛下你说,诸妄布那么大的局,让越王对那句话深信不疑,是出于何种目的?”

第153章

  这种事自然问本人更清楚。

  回宫后,商君凛带着沈郁去了诸妄暂住的宫殿。

  “不知诸先生这两天过的可好?宫人们应该伺候的很周到吧?”沈郁见诸先生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径直走过去坐下。

  商君凛坐在他旁边。

  诸先生抬眸看了一前一后坐下的两人,自嘲道:“贫道过的如何,两位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沈郁像是没听懂诸先生语气里夹带的怨念,漫不经心道:“这宫里伺候的宫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没让诸先生失望就好。”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想做什么?”诸先生放下一直握在手里的茶杯,锐利目光直直看向两人。

  “只是想邀诸先生来宫里做客,怎么能说是关?诸先生是在埋怨我与陛下招待不周吗?”沈郁面上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商君凛帮腔。

  “你们真觉得自己是在招待客人?”诸先生眼角抽了抽,“谁家招待客人会限制客人的自由?”

  “诸先生既然能从隐龙卫手下脱身,区区皇宫应该不成问题吧?”沈郁故作不解,“当初诸先生脱身的地方远比这里要守备森严吧?”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诸先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故意的。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诸先生,是不是真的能知天命,超脱凡人,现在看来嘛……”沈郁轻啧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你就由着他胡来?”诸先生转头看向商君凛,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

  “朕也很想知道,能从隐龙卫手里脱身的诸先生,还有什么能耐。”

  商君凛的话无疑是对诸先生的又一重打击。

  诸先生仗着自己的能人异士身份,走到哪不是受人敬仰,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一时间气得连表面风度都维持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索性不再伪装:“皇帝陛下带我来京城,难道不是为了那句箴言吗?”

  商君凛派人到越王封地的时候,诸先生故意让人将那句箴言透露出去,他知道,以商君凛和沈郁现在的关系,这句话一出,必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他的目的也在于此。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感到到有人在暗中寻找自己,他故意暴露,被带到京城,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身,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直到主动在商君凛面前现身的前一刻,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发展,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最后结果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

  他做这行多年,深知越是坐在高位的人,越在意这些,没有人能免俗,商君越只是一个王爷都是这样,更何况是身为帝王的商君凛?

  若是真对这些嗤之以鼻,何必千里迢迢把他弄到京城来?

  “朕确实是因为那句话才让人将你带来京城,”商君凛不否认这点,“因为这句话涉及到了贵君,朕要弄清楚,这句话的出现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背后是不是有心为之。”

  “陛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商君凛不答,而是反问:“你为何会对越王说出那句话?”

  “为什么?贫道占卜出来的话,想告诉谁就告诉谁,还需要原因吗?”诸先生被气的狠了,不再端着那副高人做派。

  “真是占卜出来的?”沈郁声音里带着浓浓怀疑。

  诸先生最受不了别人不信他,“在这件事上骗人,对贫道有什么好处?要说好处,不全是镇北侯家的两个孩子得了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天下共主的垂爱。”

  单从明面上看,诸先生的这句话没什么问题,可往细里想就会发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诸先生真觉得这句话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吗?若是如此,诸先生为何不对外称,你才是那个命定之人?”沈郁嘲讽地勾起唇角。

  “这怎么能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诸先生被堵的哑口无言。

  “你心中很清楚,这句话看似对我很有利,实则牢牢禁锢住了我的一生,接近我的都是目的不纯之人,我喜欢的可能会因为这句话背后代表的意义畏惧于和我接近,比起白享荣华富贵,更大的可能是,我会成为有野心之人争抢的目标,永远得不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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