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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匠 第63节

  干干净净的,香香甜甜的。

  和眼前的人一样。

第83章 过明路

  作者有话说:吱吱(美滋滋):都给宏哥! 聂妈妈 / 聂阿姐 / 大宝二宝:一百块都不给人家留?!不是人!

  这天下午,修鞋铺里一直萦绕着栀子花香甜的气味。

  许是早晨没开门,单子都积累到一起了,聂振宏一下午都没怎么清闲下来,一直在修鞋补鞋。林知则依旧坐在他的画板前,拿着画笔涂涂抹抹。

  临近晚饭时,街上的行人比平日多了不少,特别是几家卖干果和烟酒礼品的店,人更是络绎不绝。

  “要中秋咯。” 隔壁张翠芳也搬了两个凳子摆在铺子外,搭上临时的小摊,摆放了几箱她去进货来的散装月饼。每个盛月饼的货箱旁都立了块旧纸板,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了按斤称的价格。

  “小聂,拿两个去吃。” 像月饼这样的时令商品,一年到头也就卖这么十几天,张翠芳每回进货也不敢进多了,毕竟卖不完也都得自家消耗。如今马上就要过节,还有不少没卖完的,她也大方地拿来做人情。

  “不用了,张姐,” 聂振宏摆摆手,“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让你拿着就拿着!” 张翠芳不由分说地抓了几个塞到他皮兜里,“你不吃给小林吃总行吧!”

  这下聂振宏也不推拒了,笑着道了谢。张翠芳也继续回去摆摊去了,没一会儿就有不少接儿女放学的家长路过小卖铺,一些小朋友嚷嚷着想吃月饼,当爹妈的基本没有不依的,老板娘那几个箱子里的货又卖出去不少。聂振宏在一旁瞧着这场景,琢磨起今年中秋节是不是去老姐家过。

  顺便…… 把小朋友带过去过过明路?

  想起那天自己和老姐通电话时打的预防针,聂振宏如今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老姐有没有帮他给老爹老妈铺垫到位。

  其实他爸妈都算是好说话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同意大女儿嫁给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前途的厨子。但聂振宏自己这些年没给家里帮什么忙,反倒让二老操心不少,他心里自觉理亏,才一直一个人呆在这边,鲜少见家里人。

  兀自发神间,聂振宏感觉头顶光线一暗,铺子又进了人。他抬头正准备招呼一嘴呢,结果感觉来人的背影异常熟悉——竟然是他刚才心里还念叨的老妈!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穿着一身墨绿色丝绸裙的聂老妈已经掠过聂振宏径直走进修鞋铺里了。她看都没看自己便宜儿子一眼,目光自进门就一直定在屋中另外一个人身上。

  聂振宏心中一紧,但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身上就多了两道突然撞上来的重量。

  “舅舅!”

  “啾啾!”

  两个带着奶香味儿的小豆丁扑在了他身上。聂振宏连忙伸手捞住,也看见了紧随其后跨进门的自家老姐聂展霞。

  “……”

  “……”

  两姐弟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没有吭声,但这么多年的血缘默契不是白养成的。一来一往间,视线里潜藏的对话内容就已经传达到位。

  聂振宏问老姐为啥不提前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有个准备,聂姐姐瞪他手机说老娘早发了你自己没看见。聂振宏又问老妈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到底知道多少了,聂姐姐眼皮一夹看向屋里,表示自己已经尽力打预防针了。可是…… 疗效好像不太好,这不,老太太亲自上门相看人来了。

  聂振宏这下是真有点紧张了。

  他想起身去转移一下老妈的注意力,但无奈身上的两个小侄儿太久没见他了,这会儿兴奋地缠着他直闹。聂振宏只好求助姐姐,但聂展霞冲他露出了幸灾乐祸的一抹笑,摊手耸耸肩,摆明了不帮忙。

  天晓得她每天被这俩小崽子折腾得有多崩溃,这会儿能把包袱短暂的扔个自家弟弟,聂展霞心里一点没愧疚感。相反的,她此刻只有好奇和八卦,和弟弟一样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去。

  *

  林知画画的时候很少被外界的事情打扰到。

  他心思单纯,做一件事就会全神贯注去做,所以一直到他打的底色全部在画纸上铺完了,才发现画板前站了一个人。

  是一位和他妈妈差不多大的阿姨,脸圆圆的,身体也圆圆的,正在侧着头看他画的画。

  “啊。” 林知以为是店里的客人,“补鞋,在那边。” 他指了指聂振宏的方向。

  但是那阿姨却没走,只站在原地问他,“小伙子在画什么呢?给阿姨讲讲?”

  “是花哦。” 林知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妇人带走了。他人直楞,别人问什么他也就答什么,拿着画笔在刚在勾勒的底稿上绕了一圈,跟阿姨解释,“楼上爷爷种的花。”

  “嚯,种了这么多?”

  画纸上,虽然只有一层淡彩的水粉颜色,但还是能看出铅笔勾勒的素描景象——那是许多露天的阳台,层层叠叠支楞在爬满爬山虎的老旧楼房的墙外。其中三楼的一户人家格外惹眼,因为那座窗台几乎看不到栏杆与空隙,完全被层层叠叠的花草和枝叶给遮盖满了,就仿佛是老天爷撒下了一把种子,在砖块水泥间长出了一片小森林。

  这片森林生长得格外繁盛,小小的空间似乎不够它们恣意生长。于是许多五颜六色的花朵便顺着栏杆往下蔓延,一直落到下一层楼的住户阳台上。

  远远看过去,仿佛是一片花的瀑布。

  “郑爷爷很厉害的!”

  林知刚刚才将草木的绿铺好,此时水彩已经干了,他便沾着更浓丽的红粉开始在瀑布上点缀。每下一笔,就是一朵小花在画纸上绽放,短短几分钟,一串月季的瀑布就已经流动起来了。

  他又沾了白色去点染养满花草的阳台。

  从阳台边一个模糊的花白头发,到栏杆旁交缠的白色枝丫。然后再到空中无形的风,吹着一朵朵白色的花瓣飘到楼下的露台地板上,在画纸上的另一个小画板边,勾勒出几朵小小的栀子花。

  等用完了白色,林知才又想起旁边还有人在和他说话。

  妈妈跟他说过,这样很不礼貌,所以他连忙放下画笔,有些局促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他的宏哥被阿姨胖胖的身体完全挡住了,看不见,林知求救无缘,只好凭着自己的心意,从桌上摆着的玻璃瓶里抽出一朵栀子花,伸直手递到阿姨面前。

  “送给您。” 他干巴巴地表达歉意,“是郑爷爷种的。很香的。”

  廖杏梅陡然收到一朵花,脸色有些讶异。

  她这么大年纪了,可好多年没收到过花儿了,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栀子花。

  廖杏梅有些狐疑地向后瞥了一眼,琢磨着是不是自家儿子偷偷透露了她的喜好什么的。但凭借她这么多年的眼力见,她还是能感觉到,面前的男孩子应该目前还不知道她是谁。

  带着些挑剔的眼光,廖杏梅又仔仔细细将林知打量了一遍。

  其实刚才小伙子画画的时候,她已经打量过了,心里有了一些初步的看法。但此时对视上男孩一双眼睛,廖杏梅心里的想法又变了变。

  看上去…… 是个干净老实的孩子。

  不像是有什么花花肠子,能忽悠住她家臭小子的那种人。

  廖杏梅将心里这段时间的纠结和埋怨收回去了一点,也伸手接过了林知递来的花。她正欲再旁敲侧击多问几句,却没想不大的铺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刚一进来就咋咋呼呼说话。

  “林大画家,来收稿费啦!”

  带着眼镜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进店里,跟聂振宏打了声招呼,就走向林知,同时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信封来。

  “哎哟,今儿客人这么多啊?”

  何谦将红包塞给林知,才冲被他挤到一旁的廖杏梅客气地笑了笑,转头又对林知继续道,“你数数,今天刚批下来我就给你送来了,够意思吧!”

  自从上回请林知画了封面,何谦算是‘傍’上了这么个趁手资源。前个月又请林知给自己负责的儿童杂志画了一幅画,虽然这一回只是插画,钱没上次多,但何谦还是积极地送来了。

  毕竟人在江湖飘,总有求人的时候。他手上如今负责的不是熟悉的领域,认识的画家更少,加之林知还好说话愿意配合,何谦可巴不得跟他建立良好长期的合作关系。而且他也就住邻街,下班两步路的距离,送个钱挺方便的。

  “啊,谢谢!”

  林知看到装稿费的红包,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何谦吸引走了,没在再看旁边的阿姨,而是拿起信封就拆开数钱。

  一张,两张,三张……

  何谦的注意力则被旁边画板上的画吸引了过去。他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激动。

  这林知,是他的小福星吗?

  今天他们办公室还在为下个月的选题拍桌子吵架呢。大家争论了大半天都没定下注意,有的说要欢度国庆,有的说要讲旅游见闻,但何谦心里其实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聊一聊传统节日,重阳佳节,敬老爱老,想呼吁小朋友多关心关怀老人家。

  但他的这个提议被大家认为有些老土,甚至故意卖惨,何谦也怕没有市场便索性没有再提。

  然而刚才看到林知画的画,何谦心里却升起一种冲动——他想要走进画里去看一看这个草木茂盛的阳台,去认识它的主人,去看看那花白头发的下面,是怎样一个享受生活的老人家。

  何谦忽然意识到,老年人的群体也不只是只有孤寂和病痛的。他们的确需要关怀,但他们同时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奋斗的方向和聊以慰藉的爱好,甚至说不定比年轻人还要有趣。

  他脑袋里灵感开始爆发,激动地握住林知地手晃了晃。他告诉林知这幅画画完一定要给自己留着,然后便拎着公文包头也不回的冲出铺子,重新往公司跑了。

  独留下一铺子摸不着头脑的人,和没当回事,继续美滋滋数钱的大男孩。

  “宏哥!”

  数完钱,林知兴冲冲地跑到聂振宏面前,“我又有钱了!”

  他露出两颗梨涡,把信封往男人怀里一塞。

  “都给你!”

  一瞬间,聂振宏感觉到一屋子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这里了。

  小侄子的,老姐的,还有老妈的。

  毫无例外,全是震惊和谴责。

第84章 儿媳妇

  这天晚上的夜饭还是在聂振宏家里解决的。

  客厅已经成了两个小魔王的游乐场,聂振宏从杂物间里翻出小侄儿的玩具们,而聂姐姐因为不想做饭,只能再度接回照顾自家娃的苦差事,坐在地板上陪他们玩。

  聂振宏本来是想把局促的小朋友带进厨房一起做饭的。

  但聂老妈看透了他的打算,伸手把人给拦下了,拉着林知做到沙发上,让儿子自己忙活去。

  “我能吃了他还是咋地?” 廖杏梅横了自家臭小子一眼。

  聂振宏揉揉鼻子,“妈,他怕生。”

  “生,生什么生?!” 廖杏梅似真似假地拧了聂振宏胳膊一把,“你都要生米煮成熟饭了老娘才知道!现在知道怕了?活该!”

  虽这么说着,等廖杏梅独自面对林知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得像对着儿子那么凶。

  也许是下午近距离观察了男孩埋头认真画画的干净模样,又或许是被林知那爽快把钱上交的动作惊讶到了,廖杏梅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既有当初得知儿子找了同性的荒唐和不愉,也有微妙的好笑和探究,想看看儿子喜欢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两个人日常的相处又是如何。

  毕竟是自己肚皮里掉下来的肉,廖杏梅很清楚聂振宏有多倔。

  这种倔不是表现在语言或者举动上,而是聂振宏从小就特别有自己的主意,认准了什么事,旁人也基本改变不了了。

  当年不读书去做生意了是这样,后来破产了还要担责是这样,现在找了个男的处对象过日子,怕也是这样。

  廖杏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打起精神,温声跟林知说话。

  “你俩认识多久了?咋认识的?” 她也感觉到这个小男生有点内向腼腆,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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