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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结束后他后悔了 第47节

  这已经不是教育的问题了,这是触犯法律的问题了,这个老头到底是个什么变态东西?!

  他配做人长辈吗?他配有孩子吗?

  景予忍住,深深叹了口气。

  说:“我们去医院吧。”

  李泯顺从地点头。

  景予去跟节目组道了别,本来也是收工的点儿了,商量了一下下次拍摄是什么时候,就放了景予走。

  景予把自己和李泯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丝毫特征来,才开车去了附近人少的医院。

  李泯安静地坐在后排。

  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景予强硬地找了一条小被子给他把脖子以下都裹住,又给他拉上了安全带,整个人像个蚕宝宝,极其乖巧。

  景予担心他不止是发烧,还有些其他的病症,于是带着李泯做了个全身检查。

  结果一出来,好家伙,身上好几处有伤,估计发烧跟这伤还有关。

  景予气懵了。

  在等李泯做完检查出来的这段时间,他气得搬起走廊里的水桶到处跑。

  直到李泯出来,他才放了回去。

  “医生怎么说?”

  李泯垂眼看着单子,觉得这种经历很新奇,“……建议住院。”

  于是景予又去开了个单人病房。

  大概是因为奔波劳累,李泯的体温又上升了,甚至脸颊上都透出红意,摸一摸,滚烫的。

  他一声不吭地躺在病床上,被子被景予掖得死死的,只有眼睛可以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景予气鼓鼓地走来走去。

  走到半夜,景予才想起,他们还没吃晚饭。

  于是他趁着李泯闭眼沉睡,打算下楼去买个粥。

  拎着粥回来了之后,他又想起没有买水。

  正把粥放在小桌上,起身准备走时,李泯忽然小声地说:“不要走……”

  他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张脸。

  眼睛迷蒙地睁开,有些因为发烧而出现的生理性泪光,好像不是太清醒,烧得迷迷糊糊的。

  他没有动作,乖乖地裹在被子里。

  只是隔着被子,小心地望着景予。

  声音很小地说:“谢知安……不是好人。”

  “我也可以给你买表。”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他没给你的,我都给你。”

  ……

  “……不要走。”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宝贝们

第30章 五更合一

  那一瞬间的李导像是一尊被放在桌子边缘的玻璃瓶。

  内里盛着什么小心翼翼的涌动都一览无余,轻而又轻的一下触碰就会摔碎他。

  景予甚至连呼吸重了都不敢。

  ……

  水,也不是必须要喝。

  景予无事发生一般在床边坐下来,看似气定神闲地打开粥的包装盒。

  李泯见他不走,又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景予怀疑李导仍然不清醒,非常不清醒。

  不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事——!

  他呆呆地看着粥散掉白气,好半天过去,一口也没吃。

  等到觉得李导应该差不多睡着了的时候,景予又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打算去把饮料买了。最好是咖啡,把他混乱的脑子整得清醒点。

  然而这起身刚起到一半,袖子就被人敏锐地抓住,

  李导半睁着眼,用那种无法抵御的表情望着他。

  景予:“……”

  又一次坐了下来。

  他抱头沉思。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试图逃跑不负责任的渣男?

  李导发烧之后……为什么这么黏人?

  景予被自己这个评价吓了一跳。

  这个词是能在李导身上出现的吗?

  他继续转过头,出神地搅拌白粥。半晌过去,景予终于回神的时候,猛然发觉,李导好像没有睡着。

  李泯脸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红色,但靠近了就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意,像有火要从他体内烧出来。

  明明呼吸也是平稳的,眼睛也是紧闭的,可是就是能发现,李泯好像在注意着他。

  景予打量了半天,发现了。

  李导很紧张。

  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常人入睡时的舒展,线条紧绷着,躺得笔直,像拉满的弦。

  又好像在抗拒外物接近。

  一般人,大概,应该,睡觉的时候不会一动不动吧……?

  景予想了想经常一早起来躺在地上的自己,觉得李导肯定还是没有睡着。

  他不继续搅和那碗粥了,在李泯床边趴下来,下巴垫在手背上。

  从这个角度看李导,会发现他下颌角度很锋利,鼻梁和眉骨真的非常高,眉毛又浓又长,虽然形状整齐,但大概没有修理过。

  景予发现他的睫毛开始微微发颤。

  如果李泯睁着眼的话,景予大概能看见他眼睛躲闪似的转向了另一边,又缓缓转回来。

  人体是有气息和热量的。

  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别人的靠近。

  李泯正在思索为什么。

  为什么平时睁眼的时候,可以坦然地和景予对视。

  可当他闭上眼,躺在床上时,却对景予的打量感到一丝像是难堪又像是畏缩的心情。

  这决不是反感。

  更详细地说,像是害怕景予在他静态的身体上,发现瑕疵和缺陷,又怕是自己哪一个不够合理的细节,让景予觉得他不正常。

  他是不堪的。

  李泯在高温中,迷迷糊糊地想。

  除了奶奶,他很少被人这样打量过。

  爷爷不会在他睡着时打量他,父母也不会。后来也没有人常常直视他,和他共事多年后,杨编剧才敢玩笑似的开口:“和您对视像是掉进冰洞里似的。”

  他开始学着笑。

  口周肌肉上提,调整眼睛焦距,让视野变模糊,眼神没有那样锋利,就会显得和善。

  大多数时候他不这么做,因为他发现一张冷脸会让周围的人提高效率。

  偶尔发现对方的确非常畏惧自己,李泯也不常试图改变表情。威压可以激发人类潜力。

  只有在庆功时,他会笑一笑,对通力合作许久的伙伴们表示赞赏和鼓励。

  这个表情能应用的地方并不多,他没有太多练习的机会。

  可是和景予认识后,用处多了起来。

  他想要更快地掌握更多情绪表达。

  想要和景予像正常人一样交流。

  想要可以理解景予的情绪变化,理解自己所面对的困惑。

  想要顺利地、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不被景予误会。

  更不想误会景予。

  李泯在遵循规则而发生的事情上,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比如镜头表达,视听语言,故事结构——关于电影的形式,他掌握得非常快。

  而一旦失去规则铁律,变得飘忽不定,他就进入了无法理解的困境里。

  这种困境,就是他和正常人之间的差别。

  李泯想要躲闪,却又无法动弹。

  身体很沉重。

  昏昧之间,他听到景予说:“李导,您爷爷到底是怎么对你的啊?您觉得他对你的态度正常吗”

  说着他又像惊觉自己失言似的,迅速闭嘴,哼哼唧唧地开始嘟囔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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