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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如此多骄 第785节

戴权气急道:“早不说晚不说,偏要在大朝会上辞官乞骸骨,这不是打……陛下一时急火攻心然后就——多亏了焦大人应变及时,主动提请暂缓朝会,这才没在朝臣们面前失了威仪。”

皇后闻言暗叹一声,心道就算暂时保住了颜面,事后那些朝臣难道还想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

不过朝堂内外早有传闻猜测,如今也不过是做实了皇帝的病情,倒也不至于再闹的人心浮动——只是皇帝这一病倒,五日后的立储大典该如何是好?

这时就听皇帝长出了一口恶气,愤然骂道:“老贼安敢如此?!”

皇后以为他的情况好转,松了一口气连忙凑了上去,却见皇帝骂完之后独眼一翻,竟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陛下、陛下?!”

皇后呼唤几声见没有效果,便转头问为首的太医院正:“陛下的病情如何了?几时能够醒转?”

那院正满头冷汗,答非所问道:“陛下现如今不便移动,需得在此临时搭建一处避风的棚子,等到陛下情况好转之后,再行转到乾清宫中休养。”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侧面说明了皇帝只怕不会很快就醒过来,若不然也没必要搭棚子挡风了。

皇后忙命戴权赶紧在四面挂起帷幔,这时吴贵妃凑到近前,先是暗藏嫌弃的看了眼皇帝,然后悄声道:“姐姐,这不会误了初五的册立大典吧?”

这话哪能明着问?

皇后白了她一眼,悄声呵斥道:“急什么,还是先顾眼前吧!”

吴贵妃难得脑筋一转,又提议道:“那要不把焦畅卿找来,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在她看来,焦顺除了是皇帝的亲信,更是自家儿子未来的铁杆班底,再册立大典的事情上肯定会帮着自己说话。

皇后听了也有三分意动,旋即将目光转向了贤德妃。

贾元春原本保持着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行事标准,但焦顺与她娘家关系紧密,甚或再过不久就要成为她的妹夫了,她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因此略一犹豫,还是冲皇后摇头道:“此时单独宣他一人觐见,怕是有些不妥。”

皇后一想也是,万一这就是皇帝的弥留之际,单独把焦顺找来,只会让他越发变成众失之的,且做出这一决定的自己,事后也很可能要担些骂名。

遂转而道:“先将此事禀明太上皇与太后吧。”

吴贵妃对于贾元春否决自己的提议,颇有些三分不喜,但想到眼下太上皇和太后也都繇皇子十分亲近,便也一叠声的附和起来。

太上皇和太后得知此事,也都先后赶到太和殿探视。

就这么乱纷纷的,直到下午隆源帝才又清醒过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繇皇子身上。

“你放心吧。”

太上皇虽然看不到,但听夏守忠提醒说皇帝醒了,便拉着孙子的手道“有朕在,绝不会让繇哥儿受人欺辱。”

这本是隆源帝希望的,但听到太上皇这么说,他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心中的不甘反而愈发高涨,半晌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悠悠苍天何薄于朕!”

然后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自这日起,皇帝病情日益恶化,每天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渐渐连元春整理出来的简报都无力批阅。

也因此,皇帝愈恶王哲,遂直接批准了他辞官致仕的申请,省去了三让三辞的惯例——这对于内阁辅臣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了。

但王哲却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虽然主动放弃了手中的权利,名声却在一夜之间重回巅峰,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741章 问诊

隆源六年的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十一月初三淅淅沥沥下了半日小雨,到傍晚时就转成了雪花纷飞,等一夜过去,大观园内已是银装素裹,一派冬日景象。

早上贾宝玉从怡红院里出来,一路兴致勃勃的赏着雪景,只觉连日来的愤满都消弭了大半。

自从那日考核过后,宝姐姐的态度愈发冷漠,母亲和三妹妹也埋怨自己不求上进,甚至连袭人麝月也都不肯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一切都让他心生郁结,也越发怀念起了林妹妹的好。

尤其天气渐冷,宝姐姐用大衣裳裹住那一身身段,无形中又让他少了三分动力。

唉~

一想到这些烦心事,便连眼前的雪景都似乎污浊了。

路过那片熟悉桃林时,他随手折了段儿桃枝,在雪地上写下半阙: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写完之后,他正歪着头感慨良多,忽听远处有人呼喊“二爷”,分辨出是袭人的嗓音,宝玉下意识就将地上的字划掉,旋即又忍不住摇头失笑。

袭人又不识字,就算看到了又能怎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应激过度了。

这时袭人已经循着雪地上的脚印找了过来,远远的看到他站在路旁,便没口子的埋怨道:“二爷,天这么冷,你出门时怎么也不添件毛料大衣裳?这要是冻着了,老太太可……”

她是顺嘴拿老太太说事儿,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妥,于是忙硬生生改口道:“老太太那边儿来个了女大夫,听说是焦大爷专门请来的,以前都是给宫里人看病呢。”

“女大夫?”

贾宝玉先是一愣,旋即高兴道:“这就对了,男大夫诸多禁忌,自然不如女大夫治得好!”

说着,兴冲冲就要往老太太院里跑。

“二爷别急!”

袭人忙扯住了他,提醒道:“焦大爷也跟着一起来了,如今正与老爷在前院说话,过会儿没准儿还要考校二爷呢。”

“考就考,左右我都已经看完了!”

宝玉撇了撇嘴,他这几天确实赶鸭子上架,把那些公文都翻看了一遍,故此听说焦顺来了,非但不惧,反而摩拳擦掌想要一雪前耻。

“二爷还好意思说!”

袭人气恼道:“亏得焦大爷又发了一份给三爷,不然那些碎纸片儿还不知要拼到猴年马月呢!”

贾宝玉只能讪讪以对,先前剪的有多畅快,事后领着众人重新拼凑的时候就有多痛苦——别的事儿还能完全推给丫鬟婆子们,但怡红院里真正认识字的就他一个,即便不亲自动手也必须当监工,想推都推不掉。

也亏得焦顺又拉了贾环入坑,为此又送了一套同样的学习材料来,宝玉这才得以半路截胡,请枪手——就是贾政养的那些清客——连夜抄录了一份。

与此同时,贾母院内。

目送那莫名有些熟悉感的女大夫,进到老太太的卧室之后,贾政这才收回目光,对焦顺道:“这几日詹事府的事情肯定很忙吧?”

“那是自然。”

焦顺见直到现在,林妹妹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稍稍放下心来,摇头道:“王阁老在大朝会上突然请辞,朝廷又一直没有拟定新的詹事人选,这詹事府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人操持——不瞒叔叔,等把这位苏大夫送回去,我下午还有的忙呢。”

“难为你百忙之中,还能惦记着老太太的病。”

贾政说着,示意焦顺在罗汉床上落座,又顺嘴感叹:“陛下当真是宅心仁厚,竟只是恩准了王阁老致仕,全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

焦顺闻言笑笑不答。

其实以隆源帝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哲?

原本是一心要将其缉拿下狱大刑伺候,方能消解心头之恨的。

但这事儿却被太上皇给拦了下来,太上皇认为王哲这么做的目的,和明朝那些求庭杖的言官一样,图的就是一个清名,甚或是身后名。

越是酷烈的惩罚他,就越是等同于成全了他,还会给皇帝留下更多的恶名。

与其如此,还不如先轻拿轻放,等到这阵子的风声过去了,收拾一个致仕还乡的官员还不是手到擒来?

父子两个是怎么交流意见的,焦顺也没能打听到,但从下达的旨意看来,最后无疑是太上皇占了上风——所以说那封诏书,其实也等同于宣告了太上皇二次监国。

不过这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就没必要跟贾政这种闲散人士多说了。

又扯了几句闲话,焦顺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刚低头呡了一口,忽听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他手里的茶杯一哆嗦,险些把茶水倒在身上。

该不会是林妹妹暴露了吧?

怎么可能?!

自己都下了那么些功夫,甚至还让林妹妹学着马龙白兰度往嘴里塞了两团棉花,连湘云都说像是活脱变了一个人似的,老眼昏花的贾母又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这时贾政也霍然起身,和焦顺对视了一眼,率先往里间走去。

焦顺也忙放下茶杯紧随其后。

等进到里间,就见司棋护着头戴面纱的林妹妹缩在墙角,老太太则是一边激动的想要冲破鸳鸯等人的阻挠,一边连声呼喊道:“敏儿、敏儿,你不认识娘了?!敏儿,我可怜的敏儿!”

敏儿?

贾政听了恍然大悟:“怪道我总觉得这大夫有些熟悉,却原来眉眼身段儿都颇似我那妹妹。”

啧~

焦顺一时无语,他就算再怎么足智多谋,又哪里想的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但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探春的眉毛说不定就随了姑姑,再搭配上林黛玉的眼睛,会酷肖贾敏再正常不过了。

眼见林黛玉缩在墙角,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焦顺唯恐她真情流露,忙道:“还不快把苏大夫请出去避一避!”

又对贾政歉意道:“叔叔莫怪,到底是女大夫,见不得世面。”

司棋立刻护着林黛玉往外走,刚一出门,泪水就从林妹妹脸上滂沱而下。

司棋只是被临时喊来帮忙的,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真正身份,还以为她真就是被老太太给吓到了,一面心存鄙夷,一面宽慰道:“苏大夫不必害怕,老太太也只是认错了人,绝没有什么恶意。”

林黛玉只顾着哽咽啜泣,哪里还回得了话。

她自然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见老太太病入膏肓,还念着母亲的名字,一时触动了肺腑。

等好容易缓和了一些,又忍不住悲伤的想到,原来自己竟连母亲的模样都忘了,这些天对着镜子装扮了不知多少次,竟是从未发现其中的异样。

于是刚停掉的眼泪,又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淌。

正在悲恸之际,一只素帕忽然递到她面前,紧接着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妹妹快莫哭了,你这一哭,我也要……”

却不是宝玉还能是哪个?

林黛玉愣怔当场,几乎下意识就要去接那帕子。

这时袭人急忙扯了扯宝玉的袖子,恼道:“二爷又在发什么疯?小心吓着人家大夫!”

一时两人都从旧日幻境中挣脱出来,贾宝玉讪讪的收回了帕子,再看眼前的女大夫,身段、相貌几乎没有和林妹妹重合的地方,自己方才怎么就魔怔了,看到她哭,就下意识当成林妹妹哄?

是了!

定是自己最近太过思念林妹妹的缘故。

他清了清嗓子,意图化解尴尬:“大夫不在里面诊治,却怎么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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